《漂泊的荷兰人》五叶

4、三

　　月亮非常明亮，银白色的光辉照在海岸坚硬的岩石上，那些白天丑陋不堪的灰色石头，竟也发出了好似宝石的柔光。天上的云依稀可见，轮廓模糊的飘荡在泛着粼粼银光的黑色海面上空。
　　月光下的白色沙滩给人圣洁而疏离的感觉，脚步轻缓的走在不时有轻柔海浪拂过的海岸边，我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那个少年，那个举止优雅客气却感觉不到一丝存活着的激情的少年。
　　黑漆漆的大海在夜晚散发着拒绝人接近的强烈气场，毫不意外的遇到那个少年时，他站在海边一动不动，完美的融入这种拒绝的气氛里。

　　荷兰人定定的看着海面，心思飘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个晚上。
　　“今天的月亮还是那么美丽”荷兰人喃喃道
　　“不知道会不会有仙女跑出来”

　　自嘲的撇了撇嘴角，目光却无法从皎洁的月亮上面离开了。即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每七年一次的煎熬从未间断过，还是觉得那一个夜晚那样的不真实。每每站在海边不禁要产生出：“那不过是一个梦”这样荒唐却又无比自然的想法。
　　自己的船就停在不远的沙滩上，在月光下看不真切，模模糊糊显现出来船巨大的轮廓，依稀仿若父亲把它送给自己的那一刻的样子。海风穿过船舱早已没有玻璃的窗子，发出呜呜的声音，令人心酸的缅怀起当年那么多年轻热情生机勃勃的小伙子们跟着自己环游世界的场景。

　　明显在发呆的少年在月光下渐渐有了一丝生气，我慢慢地走近他，假装很轻松的跟他打招呼：“嗨……在怀念跟自己一起出海的队友吗？”
　　少年微微一震，惊奇的看着我的眼睛，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
　　“是的，美丽的月色总是容易勾起人的回忆。”
　　少年礼貌而疏远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您为什么想到要出海呢？”看着少年清秀的脸庞，我忍不住问到，“看您的举止气质，应该不是为了出海谋生吧。”
　　少年的眼睛闪过一丝茫然，怔怔的看着月亮，仿佛没有听到我的问题一般。
　　刺骨的海风夹杂着海水冰冷的咸腥味毫不留情的拍打在人的脸上，就在我因为少年的一言不发尴尬的几乎准备告辞时，少年柔软的嗓音轻飘飘的传来：
　　“谁知道呢……”
　　然后便向我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冰冷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