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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大智大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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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汀院,后院花园,众位娇客笑的花枝乱颤,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讨论着,老鸨双手叉腰口沫横飞怒骂着:“狗娘养的龟孙儿,没钱也敢来老娘这嫖,我呸,个臭不要脸的。”
只见老鸨面前大树上正四仰八叉的绑了个人,此人身材矮小,貌不惊人,衣服也被扒了,只留下个白色裤衩遮羞。男子脸上挂满了谄媚,口中还在讨饶:“我是龟孙儿,你先消消气,再等几天行不行?”
老鸨一口唾沫淬他脸上:“半个月前你就这么说了,我算是想明白了,你就是个白吃白嫖的破落户儿,根本不会有人来赎你。”
“谁说没有?接着,这是一千两,还不快把大老爷放开?”陆小凤一脸揶揄的看着龟孙子大老爷,顺手把银票塞到老鸨胸口。老鸨收到银子,顿时转怒为喜,连声吩咐手下姑娘:“哎哟喂,快把大老爷放下来,大老爷受苦了,快喝口水,小翠,还愣着干嘛,快把老爷扶起来。”
龟孙子大老爷神色立刻变得趾高气昂,大摇大摆的坐在太师椅上,随手拿过一边的酒壶,往口里灌。
小诗在看管马车,没有一起来,只有我和花满楼跟着陆小凤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我觉得有些好笑,没钱时候就是龟孙子,有钱了,就是大老爷了。
龟孙子大老爷饱腹了一餐,用银签剔剔牙,又穿上不知哪位姐儿从某恩客那里翻来的外套,对一直等候在一旁的我们招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要找谁,跟我来吧。”
临出门,还能听见老鸨娇滴滴的吆喝声:“大老爷下次再来呀!”
龟孙子大老爷不带思考方向的一路走着,很快出了城,到了城外又是一阵翻山越岭,东走西绕,最后来到一个地势十分奇特的地方。这里岩石很多,堆积如山,夹杂着许多洞窟,大小不一,如果不是有人带路,光凭自己是很难找到的。
龟孙子大老爷自豪的指着自己:“大智大通他们只信我,他们觉得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坏人,只有我才值得相信,所以只有我才能找到他们。你们知道约定的,一个问题五十两,要十足十的银元宝,我进去找时,你们只能等在外面。”说完,钻进一个阴森而黑暗的洞窟,洞窟很小,只能爬进去,孙老爷就是这么爬进去的。
等了很久,我和陆小凤都有些不耐烦了,花满楼依然耐心十足的微笑着站在原处。
许久,孙老爷的声音总算传出来了,“你们可以问了。”
陆小凤拿出一锭五十两纹银,提出第一个问题:“到底有没有一个大金鹏王朝?”
大智大通:“大金鹏王朝本在极南一个很小的国度里,他们的风俗奇特,同姓为婚。朝中当权的人,大多复姓上官。这王朝虽然古老而富庶,但五十中前已覆没,王族的后代,据说已流亡到中土来。”
陆小凤对此很满意,想了想,又仍了一锭银子。
“除了王族的后代,还有没有什么大臣一起逃亡的?”
\"据说还有四个人,受命保护他们的王子东来,其中一人也是王族,叫上官谨,还有三个人是大将军平独鹤,司空上官木和内库总管严立本。\"
陆小凤明白,这就是大金鹏王告诉过他的四大家臣原名。
第三个问题:“他们后来的下落如何?”
“到了中土后,他们想必就已隐姓埋名,因为新的王朝成立后,曾经派遣过刺客到中土来追杀,却无结果。当时的王子如今若还活着,也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陆小凤沉吟了许久,终于问出了第四个问题:“如果有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想让西门吹雪出马,有没有法子?”
山洞内沉默良久,才出现另一个略为粗些的嗓音,说出四个字:“没有法子。”没有法子也是一种回答。
“让我也问一个问题,你知道宫九到底是谁吗?”这个问题一直埋在我心里。陆小凤顺从的扔了银子进去。
大智大通:“宫九此人来历神秘,武功神秘,背景神秘。有人说他来自海上,他的武功可以排名江湖前三。我奉劝各位一句,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我感觉这大智大通说了和没说一样,就这样银子哗哗没了,我想了个绝招:“听说你什么都能回答,那你知道我来自哪儿?我又是谁吗?”
本姑娘可是穿越而来,这大智大通除非是神仙,不然绝对猜不出我的来历。
大智大通道:“姑娘最初在扬州出现,后面又到了京城,接着在江南一带游历。”
我不耐烦的说:“我问的是我的来历,你说那些有什么用?”
大智大通依旧不紧不慢的说:“十多年前,京城人人皆知太平王与王妃伉俪情深,育有三个儿女。不料一日之间,王妃暴毙,大郡主神秘失踪,小世子和小郡主后来生了重病卧床,不常见人,太平王一夜之间白了头,移交兵权给先王,从此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我的心突然剧烈颤动着,有一丝微妙而又矛盾的期待感和拒绝感。
大智大通还在继续:“太平王爱妻甚笃,日日临摹王妃画像,据我所知,姑娘容貌与王妃画像相似之处可不止一二,从年岁上推算,应该和大郡主差不了多少,不知姑娘可有自己八岁之前的记忆?”
八岁之前的记忆?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会去想。而现在,提及这个年纪,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我只记得八岁上了小学,然后正常的初中、高中、大学生涯,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想起一件往事,那时候的自己刚刚步入小学一年级,学校老师让新同学来个自我介绍,大家总是会提及在哪儿上的幼儿园,只有我没有。回去后我问妈妈:“我是不是没有上过幼稚园?其他同学都说了自己上的幼儿园的名字,为什么我都不记得我在哪儿上的幼儿园呢?”妈妈当时回答的特别简单:“宝宝你忘啦?妈妈舍不得你离开太久,所以你一直在家里呢。”偶尔翻相册的时候,看见自己婴幼儿时期的照片总觉得不像自己,妈妈却说我长大了总是会变样的,现在却恍然想起不经意的时候,曾经看见妈妈拿着那照片偷偷的抹眼泪。而自己不知为何,天然对水有一种厌恶感,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学游泳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不曾留意过的往事,此刻在我脑海里翻涌着,一幕幕黑白的陌生场景,却偶尔闪过我的脑海。
我承受不住的敲打着脑门,神经紧绷一阵阵抽痛,最后直接失去了知觉。
“冷姑娘!”陆小凤手脚敏捷的抱住冷风,冲一旁的花满楼喊:“七童,快看看冷姑娘怎么样了。”
花满楼探了探脉搏,还算有力,又问过陆小凤冷姑娘的脸色,这才长舒一口气道:“没什么事情,应该是思虑过重之下短暂的昏厥,醒来就好了。”
两人当下也顾不得再询问大智大通任何问题,由陆小凤抱着一路疾行,赶到最近的客栈开了一间房让冷姑娘休息。花满楼在房间照应着,而陆小凤则先把小诗找到,交代她回客栈照顾冷姑娘,然后又寻了个大夫带回客栈。
大夫的说法和花满楼没什么区别,只是开了副定神汤的方子,吩咐等病人醒来喝个两剂就好了。小诗接过方子出门抓药去了,回来后问客栈老板借了砂锅熬药去了。
陆小凤望着睡梦中依然紧锁眉头的冷姑娘,手不由的轻抚上去,想把她眉间的清愁抹去。没想到冷姑娘竟然下意识的直接抓住他的手,神色也放松了许多,呼吸渐渐均匀。他也就没有抽出手,任由这难得一次的亲密接触更久些。
当陆小凤想起此地还有另一个人在,回过头,却见原本坐在桌边的花满楼已不见了,而自己却不知道他何时走的。
此时的花满楼并没有走远,他静静的站在走廊边,感受着晚风吹拂着脸庞,带来一丝丝凉意。
陆小凤一直认为自己隐瞒的很好,最起码他自己认为是这样的,而事实上,花满楼虽然目盲,可心不盲,他早就发现陆小凤的不对劲,而且冷姑娘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只是这两人其他事情都特别直爽干脆,唯独感情上踟蹰不前,瞻前顾后。花满楼由衷的为二人感到高兴,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任何人都会为自己的朋友找到喜欢的人这件事情感到高兴。只是内心隐隐有一个无比微弱的声音发出,你真的那么高兴吗?那为什么逃出来?很多时候,只因为你晚来了一步。
花满楼只允许自己放纵一晚,放开自己的心,向皎洁的月亮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