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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第一章 ...

  •   楔子

      黯淡了刀光剑影,他也不过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古道瘦马,断桥长风,揉着酸痛的腰肢,他依然喜欢伫立在这旧景之中。

      哪怕,昔日的城池只剩下断垣残壁,金戈铁马,早已隐于一撮黄沙。城已毁,将犹在,只是,千载没尘灰,却不见故人归。

      “将军……”他听见自己轻声的呢喃,声音透过岁月的尘埃早已磨砺的如同冬日的落阳,再也不像当年那个被称作子陵的少年般青俊如水。

      “老爷,天晚了,回吧!”他听见自己身后饱含关切的语气,一如自己当年站在那人身后时一样的焦急。他摆手示退,依旧是独自一人伫立长风。

      花开却错东风寞,千年沧海任评说。他双手掩面:“请容我,在赴入这黄沙之前,再看一眼当年的场景罢!”

      气吞万里,山河壮丽,眉间带剑的少年挥戈于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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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国国君洛文生有六子,长子辛年少多勇,二子仲自幼赴吴江任驸马,三子五子皆早幺,四子夜为养子,六子名胤。

      会月氏入侵,国都陷落,洛文携六子胤南下,洛辛与洛夜受命抗敌,次年辛战死。

      第一章

      辜城脚下。

      “将军,队列已毕!”

      七夜闻言,“霍”地抽出身侧那一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利的弧线,“攻城!”

      刀戟突出,铁马齐鸣,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已然按捺不住,随着号令的落下,顿如潮水一般涌上前去。他纵马飞奔,扬起的尘埃踏碎在马蹄之下,一步步地逼近了那座坚不可摧的城池,一步步地,即将践踏上昔日的耻辱,紧握缰绳的手竟也在颤抖。三年了,三年的励兵秣马,三年的浴血奋战,只为这最后一举的胜利,他已不想再等,不能再等。

      一剑刺穿面前月军的喉骨,眼前却突然浮现出那日洛辛在辜城前倒下的身影,曾傲立于天地的铁骨男儿,曾让自己为之骄傲自豪的兄长就如此这般地倒下,融进了脚边逐渐汇成河流的血泊里。

      望着那个身影,他想伸手接住,却只抓住面前舞动的浮尘,微凉的空气从指缝流走,仿佛那些殒身城头的生命。

      那一日,是洛家永远的耻辱,永远无法洗去的血腥。

      眼前的景象突然间变得无比清晰,张狂叫嚣的敌军向自己涌来,手上锋利的长戈上沾的,是洛军的血!他挥剑杀过去,顿出一条血染的路径。

      鲜红的热血溅上自己的银甲,顿时一片通红。“兄长,你看到了吧!今日就是洛国雪耻之日!”

      七夜连斩数十人,已逐渐接近了城门,他正欲挥剑继续上前杀个痛快,却突然瞥见了不远处的一抹白色身影。

      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为首之将,银甲白袍,端坐在一匹白马之上如鹤立鸡群,此时正聚精会神地督战,浑然不觉身后那道锋利的目光。

      良机!

      七夜取下弓箭,直接瞄准了对方军中的将领,那白袍将军,便是昔日设计诱洛辛出兵攻城,致其中伏战死的月氏大将军--效先!七夜拉紧了弦,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一箭未发,效先却突然倒地,七夜恐其有诈,未上前去,仍举弓以待。却见效先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虽身着重甲,却依稀可见的细高身形,□□一骑火红的汗血宝马,正是自己新提任的副将师赢。

      七夜心中暗笑:“这个子陵,果真骁勇难挡!”

      效先一死,他身边的月氏军大惊,纷纷叫嚷着举刀围住师赢,人数之多,师赢一时竟难以招架。

      七夜不慌不忙,连发了几箭,师赢得以突围,纵马跃到七夜面前:“多谢将军相救!”

      七夜却道:“效先一死,月军大乱,此正是攻城良机!”

      师赢会意,一甩缰绳,向城头奔去。

      效先的死,引来月军无数的惊惶,本奉命死守的将士也无心再战,洛军势如破竹,摧枯拉朽,高大的城池瞬间破灭。

      战了三年,等了三年的洛家军终于浩浩荡荡地进了城。这三年,他们枕戈而眠,不仅扫除了一直侵扰国土的洛军,更是占领了两军交战的战略要地--辜城!

      还有那个昔日在皇宫深院中的少年洛夜,经过三年的磨砺拼杀,活生生成了世人口中用兵如神的--七夜将军!

      七夜默默地登上了城楼,身后一抹还未褪去的残阳,鲜红如血。他叹了口气,缓缓展开手中的洛字大旗,插在了最高的城墙上。微风徐来,旗影摇曳,眼前此景,竟宛如那日。只是,一是倒下,一是挺立,胜负,已乾坤相转,只是,那些故去的人,一再不复返,只是,如今侧身长立,俯瞰山河的人,已独剩自己。

      萧索的风拂过他的脸,恍惚间发现,自己竟双手冰凉。依稀记得那日在城下,壮志未酬身先死的洛辛握紧自己的手,死死叮嘱自己一定要攻下辜城,保卫国土。依稀记得出征之前父皇语重心长地诉说若平定微词只能立洛胤为储,希望自己能辅佐尚不谙世事的六弟。

      那些索绕在耳边的呢喃,终已听不真切了。只是记得他们眼中那令人心碎的无奈和那恳切的语气,让自己终是无发拒绝。于是,便生生把家国的荣辱抗在自己的肩上,从此挑起保家卫国,辅助幼帝的担子。哪怕这其中的艰险自己从未料想,哪怕稍不留神就是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也罢,也罢,既应君一诺,定当此生不负!

      他轻轻地抚摸着面前光洁如玉的墙砖,“此生不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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