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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梦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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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看,我其实从没忘记
只是不敢想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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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望绪真是睁着眼睛死去的,手握了那个虚张的姿势,圆瞪的眼中有悲伤有不甘--
终究,没有后悔。
他呀呀哎哎地说,什么今生无缘来世再续,下辈子那么飘渺谁能保证,那时候他是谁他又是谁谁又会爱谁?
下一世,没有风望绪没有欧阳天翔,那已经
是别人的事了--
而现在,我和他是在一起的。
即使他已经灰飞烟灭?
即使他已经灰飞烟灭。
他甚至是带着淡淡的笑说的,最爱的人灰飞烟灭,他只是淡淡地笑:因为以后他也不会再是风望绪了。
这可不可以也算是一种,同归于无?
孔雀双手缓缓捏了一个奇怪的诀念起莫名的咒语,有七彩斑斓的光自他身旁袅绕升腾,华影流转间,隐隐地金碧辉煌宝相庄严。
明明自己都说是妖了,这还算是,慈悲的超度么?
白药一丝丝地挑起嘴角,笑意盈盈。
呐,小龙,到最后这算悲剧还是喜剧?
反正我呀,可不想演戏给别人看。
白龙附和着点了点头,许久之后才感到微微的寒心,只是一片雪花飘落的凉度,却始终有化开的痕迹洇在那里。
冰湿,无法放晴。
后来他知道,那是因为白药,不会去爱人。
他们还是住在洗剑山庄,不再有白魅的这个地方一经夜幕笼罩,更是寂寞得毫无生气。
当晚,白药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境斑斓有奇岩耸伺,周遭色彩美丽而无温度,天际赤红的勾月弯成一条细线,艳丽得像要在月牙尖上滴出血来。
那个白衣银发的男子抱着身子坐在最高的顶峰,低垂了头喃喃地笑:
镜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然后白药眨巴着眼睛醒来,捞了身边人的迤长发丝就一把拽住:“呐,小龙……”
小龙小龙的,只是太过习惯他总是在自己身边了,渐渐地便成了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所以,当看清被扯得咬牙切齿的是那只红毛孔雀后,白药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
“哦,小鸟--”
孔雀漂亮的脸蛋瞬间黑成锅底,好半晌才平了心静了气,硬生生摆出一脸开朗的笑:“昨晚还睡得好么?”
同时也没忘记努力着从白药手中解救自己可怜的秀发。
“嗯,还好,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白药牵着手中头发绕了指尖打起旋。
那当然是孔雀的毛,鲜红的发丝一圈圈地在指间散开,层叠层覆富丽张狂。
不是梦里那种刺得人眼睛发酸的艳。
白药下意识地松开手揉了揉眼。
孔雀居然没趁机抢回头发,反而更凑近了,带着鬼祟而得意的神气:“是什么奇怪的梦?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忙哦。”
“我是一直挺好奇,”白药抬起头,一脸严肃,“你们妖怪也有选美大赛的么,那个奖金到底有多少?”
“啊?”孔雀抽了一下嘴角,突然觉得不该再听下去了。
“一定很丰厚吧,怪不得小龙一天到晚对着镜子念着镜子镜子告诉我谁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妖怪……”
孔雀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他片刻,然后两眼一翻直直晕了过去。
喂,那个约定,我后悔了可不可以?
这样子的对手,我没有信心啊啊--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噗嗤!”
“喂喂--”
“不好意思,因为你刚爬起来,脸上带着灰的就装深沉才一时没忍住。”说归说,白药可没半点抱歉的意思,又抖了几下肩膀才收住笑声,然后是一脸迟来的诚恳,“你继续,继续。”
孔雀把拳头捏了又捏,最后还是转移开目光长吸了一口气:“算了,念在你那么想听下面的份上……”
“不,其实我更想知道小龙到哪去了。”白大魔王依然不知台阶为何物地考验着某红毛孔雀的忍耐底限。
呐,我之后会把他恢复成原样的,现在让我揍他一顿好不好?不,一拳也行一拳也行啊!哪怕用我全身的毛来换我也愿意谁来让我揍他一顿吧!
以上,是某生物--或许可以衍生成N多生物内心深处最迫切的呐喊,可深思可无视。
“他在做梦。”结果是当然的放弃对抗,孔雀没好气地回答一声,整个身子都扭了个方向。
眼不见心不烦,XXD就算做鸵鸟老子也认了!
“啊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床,我可没想他养成这种坏习惯啊。”白药抬头看了天色,啧啧有声。
能养成才是奇迹,在你手下,连起码的睡眠都无法保证的吧?
孔雀在白药看不到的角度切了一声,再转头又是那种怪异的神情:
“我说,你想不想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梦?跟你那个有关哦。”
“你终于要告诉我选美大会的事了么?”
冷静冷静要冷静!
孔雀把头顶被激竖起的毛硬是压了下去,迟迟才一字一咬牙:“都说了没那种大会!我们妖怪才不像你们人类那么无聊!”
“你这么说的话--”白药眯起眼,“我是人类罗?”
问话半真半假神情似笑非笑,微眯起的眼眸中,有丝丝的银华闪烁。
“哼,终于发现到自己不正常……”像是顾忌着什么,孔雀瞪他一眼吞回了底下的话。
白药不依不饶地挨上前:“怎么不往下说了?刚才不还是活蹦乱跳的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这种东西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啊,我说过我连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了!”
“哎,你不是鸵鸟么?”
果然,还是说出来了。孔雀抽搐一下嘴角,打击没想象中的大,是因为有过预料么?
梦境飘渺,醒过便是一无所有。
那么,如果你做着一个美梦,你是否就不愿再次醒来?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白龙迷蒙着睁开眼睛,然后看着饶有兴趣地蹲在自己面前的白药和孔雀挂下数滴冷汗。
“昨晚睡得好么?”异口同声地发问。
“还,还好,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白龙悄悄挪了下身子,双倍的寒气,果然更可怕。
那么,孔雀都能吃定他的话,难道他就是那传说中的食物链最底层?(哇哈哈哈哈,瓦终于写上这句话了~~不过小龙是攻,大家要坚定这个信念!)
“哦哦,什么梦?”孔雀抢着凑上头,碧绿的眼中莹莹生光。
“忘了。”白龙眨眨眼,答得干脆利落。
于是孔雀的头栗敲得亦是利落干脆,之后就揪起他领口一阵乱晃:“喂,你说忘了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那个梦老子白让你做了!给我想起来想起来想起来啊!”
“你……你这么说我也——”白龙被揪得呼吸困难,好半天才挤出了几个字。
“我管你!给老子记起来,现在马上!你知不知道让你们做那样的梦要费我多大妖力呀而且你的还那么长……哎?”
说到这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回过头,看见白药轻轻地笑:
“小鸟,你说的梦我有兴趣了呢,能更详细些么?”
语声温婉,清聆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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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马赛克马赛克的暴力镜头,年满十八岁者可尽情想象。
待“满清十大酷刑补完版”得到进一步补完,白药才从掩盖罪恶的马赛克中悠然走出,轻抖衣袖纤尘不沾。
然后是落毛孔雀万分狼狈地爬到还在缓气的白龙身边,凄惨悲愤地呻吟:“这什么世道啊这,不过对你们的梦做了一点手脚而已,还不是为了让你们简单点恢复记忆么……”
“记忆什么的,那是我的事。”白药沉着脸,冷冷地瞥过一眼。
其实他并不愤怒,只是烦躁,莫名地烦躁。
“是啊是啊,从开始是你们的事,我是闲着没事吃饱了撑的!”
孔雀恶狠狠地咬着下唇,周身慢慢漾开大片艳丽的霞光,五彩夺目。
原本就没有他的事,一直都是。
“我去追他。”白龙看了默不作声的白药一眼,跟着彩光消失。
“那些记忆么?”白药抬起头,嘲讽地挑了嘴角,“也不是我的事。”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扬起的眸子中,晶莹剔透,纯粹无杂色的银。
“孔雀……”远远看着正在气急败坏地套着道士装的红毛孔雀,白龙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记得,我都记得。”
我其实从未忘记,只是不敢想起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