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孔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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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年，不过是闭上眼再睁开眼
之间，无聊又冗长的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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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故事就这样完了？之前那些……你不会不甘心么？
欧阳青翔回头一笑，苍白的脸色和白魅竟有几分神似。
可，那是他们的事啊--
“这家伙，该说他是豁达好呢还是太过护短？”欧阳远去的背影看着有些许寂寞，白药便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然后他又反手打开门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床上只剩了骨头架子风望绪，整个目光涣散眼神游离，是一死去的壳。
白药嘴角凉凉地勾起，俯身到他耳边，轻声细语：
如果你没来，他就不会那样凄惨地死去，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他抓了风望绪虚张着保持相扣姿势的手，强迫地捏紧。
你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以后也再不会有了--
风望绪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神采，呀呀叫着开始挣扎起来，力气居然还大得吓人。
白药顺势松了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然后轻蔑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不，是再没有以后了……
你非要让他死不瞑目啊？
房外，老道士环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地倚在门口，拿斜了眼瞥白药。
那是他的事了--
白药回得轻松，眼毛都没带眨一下的。
道士咋舌：啧，果然是没心没肺的主。
挨个数也轮不到你说我，白药挑高了眼，那个白魅不是你做的么？
我只是给了那个小孩一点提示而已，剩下的--
一摊双手，老道摆出一个事不关己的欠扁姿势：可是他的事。
切！白药抽了抽嘴角，突然看着老道皱起眉，若有所思：
这位道长，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天幕慢慢地暗淡下来，边远处的霞光水一样地漫过，红黄蓝白，各色昏暗的光。
老道的脸在暮色下显得轮廓清晰线条分明，连上面的沟沟壑壑都和某处记忆有了重合。
黄昏，是所谓的逢魔时刻。
啊，你是那个老头！白药欣慰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喜笑颜开，怎么样，穿上这套行头生意好多了吧？我就跟你说骗人也是要下点本钱的……
老道挂了一头黑线，转向缩在旁边的白龙：为什么他还认为我们是算命骗子？
那个，白龙干咳一声，我想他只认为你是骗子……
吼，每次每次都这样，XXD老子不干了！
老道士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一甩袖子就要撒腿开走。
别呀，孔雀！白龙总算急了，赶忙扯住他袖角，你说过帮我的--
拉扯着抬起头，俊美的五官缩到了一起，眉梢眼角，那叫一个幽怨！
老道又翻了个白眼，终于受不了地揪起白龙领口一阵晃荡：帮你帮你帮你！就为你这么一句屁话老子像个白痴似地天上地下找了等了一千年，你们倒是轻松，一句忘了就把所有事情都扔给老子料理，你当老子是神啊，老子也是妖怪来着！
而且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性，老子可不是答应的你这种窝囊废……
咳，那个,能打扰一下么？
眼见老道士情绪越来越激动愤慨，怕他一个血压升高血管爆裂，白药好心地插进来，扒拉下快要吐白沫过去的小妖，然后就是劈啪了两巴掌上去：
喂，小龙醒醒，你刚才叫他什么？
可怜的小妖还没什么动静，那老道却一下用着和他外表年龄极不相称的速度跳了过来，双手握拳两眼晶亮身后还闪闪地冒出大团的玫瑰背景：
“孔雀孔雀，我是孔雀啊，你终于有印象了么？”
这边厢热泪纵横不能自已，那边则--
咻咻咻！
冷风无声吹过，半昏厥状态的白龙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四下略略一瞥后直接两眼翻着就又晕了过去。
好可怕，我没醒我没醒我真的没醒……
孔雀，鸡形目，又名越鸟、南客，被视为百鸟之王，色彩绚烂而多姿，是最美丽的观赏鸟种，古来便被看作吉祥、善良、美丽、华贵的象征--
“那么小龙，你说说看他除了嘴巴之外到底有哪个地方是跟孔雀这两字搭得上边的？”
“喂喂！”老道一下黑了脸，“如果你是要跟他说的话麻烦别看着我行么？还有，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白药斜斜瞟过一眼：“哦？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老道狠狠一跺脚，仰天长吼，“算了老子豁出去了！”
“怎么，想打架？”白大魔王不屑地挑了挑眉，随即退后两步同时把手中的白龙塞了上去，“小龙，好好打，别给我丢脸啊！”
……
几缕暖色阳光从云暮间洒落，男子的容颜便被这最后的温柔勾勒得异常华丽。
孔雀的毛--呃，头发是一种张狂的大红，在黯然的暮色下都艳得像在燃烧，而眼睛是剔透的绿，映着白皙的肌肤有莹色生辉，宛如最上等的宝石。
事实上，当他用那种傲慢的姿态插了腰抬起下巴说着“我为什么不能是孔雀”的时候，白龙的脑中有模糊的光影晃动。
抓不住，得不到。
那样的郁结，像是白药第一次看着他，用清聆似水的声音轻轻念着：
镜子--
所以这依旧只是片刻的花絮，稍纵即逝。
再所以魔王半拧了眉问话时，小妖老老实实地摇头：我不认识他。
于是，有人得意，有人呕血。
再然后，两个人同时换了脸青面尖牙地吼：不认识你为什么巴着他/我不放！
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回来，他又说会帮我……
哆嗦着缩了好几倍的白龙咕咚吞了泡口水，，开始郑重考虑自己要不要再晕过去一次。
这番吼过后白药才像是突然发现了脱下老道外皮的孔雀的确有着如名一般漂亮而高傲的容貌，当下眉眼弯弯，笑着偎了上去：
“呐，孔雀是吧，其实小子你这个样子明明长得很不错嘛，做牛郎很有前途的，如果感兴趣的话我有熟悉的店可以介绍哦，我只抽三成中介，绝对比你弄成那种白痴老头装神弄鬼赚得多怎么样？”
“我是妖。”孔雀不由自主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再看白药，明明眉眼挑的是先前一样的弧度，却无端显了轻浮亵慢，要把他拆吃入肚地可怕。
“啧，多漂亮的小模样，干吗要弄成那副德性……”
“还不是果子那死丫头说什么长我这个样子的都是小受--喂，等等，老子真的是妖怪啊你听到没有！”
……
白龙飘忽着眼神望向远处：真是熟悉到可怜的对话啊--
“不过你是孔雀的话，到底算哪种？绿、蓝、白？我可没听说过还有红孔雀的，”白药随即歪了嘴邪邪一笑，“还是说你在赶时髦所以自己染了色？”
这次孔雀居然没有脸红脖子粗地跳脚，反倒是摊开双手一耸肩：“谁知道呢？其实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火狐来着。”
“反正某些家伙连最重要的事都能忘记，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是一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人在记着一些事的同时忘掉一些事。
毕竟，只有我在孤独地等待，就算是一个梦，也真无聊到让人厌烦啊--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暗示什么，要目标是小龙的话，我先告诉你好了，他现在可是我的东西，不管你以前和他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他老婆我都不会还你的。”
“……我是男的。”
“放心我没有歧视，不过你还是趁早死心了离婚吧，天下妖怪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条龙呢……”
“你！”孔雀再一次成功被激怒，在暴走前夕却生生顿了下来，神情怪异，“你……先前那么针对我，是那个原因么？莫非，你以为我是来带走他的？”
“难道我还会以为你要带走我不成？”
他这么直截了当地承认，旁边竖起耳朵忐忑的白龙欣慰之余愈发不安：就算自信心再膨胀一倍，他也能确定自己对白大魔王并没有那么必要。
小妖近乎自虐地想着，不由便心酸起来。
孔雀的神情扭曲，半晌才喃喃吭声：“好啊，很好啊，你终于知道要珍惜他了……”
说什么今生无缘来世再续，下辈子那么飘渺谁来保证--
那时候你是谁我又是谁？
记忆一旦隔代，便成背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孔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