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恋人》海棠花开

3、审判（3）

　　正义之神抽出长剑，向上一扬，挡住战神的刀，略一用力，战神被弹了出去。正义之神厉声说：“战神玛瑞斯袒护下属，扰乱法庭，判处剥夺神力一个月。”
　　未等战神反驳，他身披金甲的身躯就消失得无音无踪。神是没有身体的，为了让人类感知神的存在，神才用神力给自己制造一个形象。神的身体是用神力维持的，当神力消失时，身体就没法维持，神就成了摸不着、看不到的飘忽的意识。
　　战神愤怒的大叫，表示抗议。只是在场的人类听不到他抱怨，只有神族能够听得到。
　　正义之神不搭理战神的叫嚷，严肃地说：“战神的侍者沃尔，我派我的侍者劳尔带你去冰狱。”
　　沃尔低着头，等待被押往冰狱，茜茜疯狂地抱住沃尔，不肯松手，哭着说：“沃尔先生，我要陪着你一起去，不论你在哪，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朱利亚斯，请等一等。我有个请求。”一个一头金色长发，身穿粉红色长裙的美丽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爱神罗斯，你想替沃尔求情吗？”正义之神问。
　　“是的，朱利亚斯，沃尔确实是为达成我和冥界之神的契约，才隐瞒自己神族身份，以致不得已劫持茜茜的。希望你能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没有形体的战神，用意识对爱神说：“谢谢你，罗斯。”
　　爱神也用意识回答战神：“玛瑞斯，我不是为了你才来求情的，庇护所有相爱的人，是我的职责。”
　　“我也很同情沃尔，但沃尔毕竟触犯了神族的律条，我判处沃尔的刑期，完全是依据法律，没有更改的道理。”正义之神断然拒绝了爱神的请求，说：“罗斯，从沃尔的事看来，你和冥界之神的契约是不合理的，这是很难做到的。”
　　“这是很难，但订立这样的约定，是有理由的。神不会死，但人会死，人死后灵魂不能在世间停留，应该魂归地府，由冥界之神掌管他转世轮回，重新托生，才能再回到人世。一旦人神相爱，他们想要天长地久的生活在一起，人死后就要脱离轮回，灵魂陪伴在神的身边。神要付出一些神力，使这个灵魂能在人世间存在。神给与人类灵魂的神力是无法索回的，只要那个灵魂和神相伴左右，神随时可以调用那部分神力，是不会感到神力减弱的。如果神和人的爱不能长久，有一天爱消失了，他们不想在一起了，被注入神力的灵魂无法回到地府，重入轮回，只能飘荡在人间，成为孤魂野鬼，因为爱消失而产生的恨，会使他坠入魔道，成为恶灵；而神则会为此丧失一部分神力。
　　“允许人类的灵魂脱离轮回，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爱情却往往是盲目的，只有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才能换来人类的灵魂长留世间。
　　“因此我与冥界之神订立契约，考验神与人的爱情。第一条，要求人类在知道对方神族身份之前，就对爱神发誓爱上对方。这是针对人类的盲目的，人类自然而然会崇拜神的力量，如果知道对方是神族，很容易出于崇拜而误以为爱上对方，只有在人类不知道对方是神的前提下，爱上对方，才是发自人内心的真正的爱情。神得到人类爱的誓言之后，我会赠与双方指环，见证他们的爱情。
　　“第二条，要求神要与人类共同生活五十年以上，当这个垂垂老矣的人类死去，灵魂带着爱神的指环进入地府，冥界之神才会放他的灵魂脱离轮回，重回世间。这是针对神的盲目的，人类中那些佼佼者，可能生有惊人的美貌或练就高超的魔法，让神族为之迷惑为之倾倒，产生不坚定的爱，只有当这个人老去，美貌不再，身体虚弱不能再施展魔法时，神依然爱他，才是发自神内心的真正的爱情。”
　　正义之神叹息着：“这简直难以完成。为了做到第一条，沃尔违犯了律法。第二条就更难做到，如果神爱上的是个老年人类，没有多少寿命可活了，或者神爱的人类年纪轻轻就死了，契约还是不能达成。”
　　“是的，但是人死去之后，转世投胎会忘掉前世的记忆，也就忘掉自己的爱人是神族了。神可以找到这个人，让他在不知道自己身份时，重新爱上自己，获得爱的誓言，然后一起生活五十年。许多爱上人类的神族就是这样一世一世地追寻着自己的爱人的，直到达成契约中的条件。”爱神回答。
　　“哎！”正义之神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爱神的契约确有存在的必要，“无论如何，神族的法律是神圣的，沃尔必须去服刑。”
　　爱神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请求正义之神：“朱利亚斯，我想在沃尔被带去冰狱之前，为他和茜茜举行一个婚礼。非常简单，你能允许吗？”
　　“当然可以。”
　　爱神扶起哭泣的茜茜，让她和沃尔肩并肩站好。爱神张开手掌，手掌中出现一对指环，她把一枚戒指交给茜茜，另一枚交给沃尔，然后问道：“茜茜，你愿意和沃尔生活在一起，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茜茜哽咽着回答。
　　爱神又问：“沃尔，你愿意和茜茜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吗？”
　　“是的，我愿意。”沃尔回答。
　　“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妻了。”爱神说，“看看你们的指环吧，指环的内圈刻着对方的名字，你们为对方戴上它。”
　　戴好指环，婚礼结束了。
　　爱神对茜茜说：“沃尔要被关进冰狱，这五年中，你到我的神庙做女祭司吧，等沃尔被放出来，我再把你送回他身边，你还很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和他一起生活五十年。”
　　“沃尔是我的侍者，我要把他的新娘带回玛迦，做我的女祭司，等着沃尔回来。”战神在空中叫嚷。人们听不见他的声音，听得到的神族们，没有功夫搭理他。
　　“不，尊贵的爱神。沃尔先生是因为我才被关进冰狱的，我要和他在一起，陪伴在他身边。”茜茜回答。
　　爱神说：“茜茜，你根本不知道冰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正义与法律之神朱利亚斯掌管的关押犯罪的神族的监狱，被千年的坚冰封闭在地下。被关入其中的神族，在关押期间将失掉全部神力，不能移动，如同被冻在冰中。那不是人类可以涉足的，人一进入冰狱，立即会被冻死，即使会使用魔法的人类，当时不死，也将不能运动，不久之后就会饿死。”
　　“即便我马上死去，只剩灵魂，我也要陪在沃尔先生身边。”茜茜止住哭泣，坚定地说。
　　“你要是现在就死了，是无法达成爱的契约的，马上就要轮回转世，忘掉沃尔。来生，沃尔还要重新寻找你，追求你。你还是耐心地等上五年，再和沃尔团聚吧。”爱神说。
　　沃尔攥着茜茜的手，深情地说：“五年的时间很短，跟爱神去吧，我一出狱立即去找你。”
　　茜茜摇着头对爱神说：“不！我只要一想起沃尔先生为我遭受冰冻的痛苦，我就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我没办法独自生活五年，我一定会因思念而死去。如果注定要死，我宁愿死在沃尔先生的身边。”
　　“既然这样，我给你一支玫瑰，喝掉里面的蜜露，你可以五年不吃东西，而不会饿死，也不至于马上冻死，但你依然会遭受彻骨寒冷的痛苦，会被冻僵，浑身不能动弹，即便五年后离开冰狱也不能马上恢复，很可能终生都要僵硬地躺着，即便如此，你还要陪着沃尔吗？”
　　“是的。”茜茜的眼神是不容动摇的。
　　“好吧。”爱神取下发髻上的玫瑰花，递给茜茜。
　　茜茜喝掉花朵中的蜜汁，爱神亲手把玫瑰插到茜茜的头发上。
　　茜茜拜倒在爱神脚下，祈求说：“尊贵的爱神，我要陪伴沃尔先生，我的师傅就变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请您收留她，照料她吧。”
　　战神在空中对沃尔说：“告诉茜茜，你是我的随从，你的新娘的亲人，我会负责照顾，我会把她的师傅带回玛迦，让她居住在神庙里。”
　　沃尔听到战神的话，对茜茜说：“我的主人战神，愿意好好照顾你师傅，你放心吧。”
　　爱神嘲笑着对战神说：“玛瑞斯，你鲁莽好斗，哪里懂得照顾人类的老者。”
　　“罗斯，你真啰嗦，我会把这件事委托给神庙的女祭司的。”战神在空中回答。
　　正义之神发话了：“既然战神玛瑞斯愿意，茜茜的师傅就交由他照顾。鉴于战神目前无法显现人形，我派遣大祭司长伊诺护送茜茜的师傅去玛迦的神庙，交给战神的女祭司。劳尔，现在把沃尔押到冰狱去。”
　　一对新婚夫妇马上要接受彻骨奇寒的考验。诸神怀着不同心情，各自隐身，正义之神的神庙正殿变得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