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子下西洋》出雲

5、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启明带小城小昭上了船，船上进驻了不少到西洋贩货的商家，都在忙碌点货，做着出发前最后的准备。船舱很小，靠边是几张床，中间一个小桌子，小昭第一次踏上这种商船，卷起衣襟就想到处逛去，被启明阻止了，命令他早点睡觉。
　　第二天一早，小昭起来，第一个感觉就是脸上绷得紧紧的，而且很痒，忍不住就想挠。启明制止了他，说，“我们马上就要启航，等关口的人来检查之后就走，这是最后关头，你一定要稳住。”
　　不一会儿，港口的官兵上来最后检查，不过看来这个检查也只是例行公事，查过各人的文件，船也就可以开拔了，连小昭和小城准备好的夏昭和王城的名字都没机会说上一遍。看着船一点点远离码头，几个人心里兴奋极了。
　　出了海一天，几个人大大放下心来，小昭和赵殿脸上都奇痒无比，哇啦哇啦叫唤，再也忍不住，把脸上的膏粉都洗去，启明只得命令他们待在屋里，就说是晕船。

　　第三天早上，几个人刚起床，就有人敲门，启明忙问，“请问是谁？！”
　　“给客官送早点，船老板说你们的人晕船得厉害，让我来看看。”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
　　赵殿和小昭一听，打挺一骨碌钻进被窝，死死盖住，装作不舒服。启明上前开了门，门口是一位俊俏的小后生，个子不高，黝黑黝黑的面色，却也掩不住精灵的眼眉，启明愣了一愣，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小后生进了屋，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说，“几位客官，这一去就是一两个月的水路，晕船可不是件好事，我们船老大让我给几位送点适宜肠胃的东西，还请起来尝尝吧。”
　　启明忙说，“他们正晕船哩，哪有什么胃口，船家的好心我们心领了，待会儿等他们好一些了再吃吧。”说着把门开开，准备送客。
　　那小后生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哦，好的，那就待一会儿再吃。对了，我来还有就是帮几位扎上几针，银针对晕船实在是有奇效。”
　　说着，从衣兜里抽出一个小包，往桌子上一摊，径自在针包里捏出一把银针，就站到赵殿的床前掀被子，说，“来，这位客官，我给你扎两针，保管舒服得很！”
　　赵殿死死抓住被子蒙住头，叫道，“不要、不要，我晕针，使不得啊，哎呀，我头好痛，你让我睡一阵就好！”
　　见赵殿不肯放手，小后生转身到小昭的床边，拍拍被子，“那么我先给这位客官扎吧。”
　　小昭也死死裹住自己的被子，大叫，“啊，千万不能扎！啊啊啊。。。我想吐啊，别动我，我要吐了啊！你再拉我被子我吐给你看！”
　　小城赶快上前拦住小后生，“这位大哥，你也看到了，他们晕船正难受着呢，要不先等一等，这阵子劲儿过了你再来也不迟啊？”
　　小后生噗哧一笑，又到赵殿床边，“就是看你们难受，我才来给你们扎针的，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天一定得扎！”
　　小城蒙了，“哪有一定得扎的道理？”
　　小后生很理直气壮地说，“谁让你们晕船！才出海没几天呢，你们晕船拖成毛病，再治就来不及了，出了事情我们要负责的啊！所以我们船老大说了，每个晕船的都得扎！”
　　小城吓一跳，“啊？都得扎？要扎几针啊？”
　　“扎到不敢再晕船了为止！” 小后生一叉腰。
　　赵殿在被窝里闷声问，“扎哪里啊？”
　　“扎脑门！”
　　“不扎头，扎别的地儿行不行？”赵殿在被子里哀求。
　　“也行，扎屁股！”小后生一手叉腰，笑嘻嘻地打了被子一巴掌。
　　小城转头向启明投去求救的眼光，却看见启明把门关了，靠在门上，抱着双臂，咬着下嘴唇闷着偷笑，憋得脸上得假胡子一抽一抽的。看看启明，又看看在跟赵殿抢被子的小后生，小城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办。
　　那边赵殿被逼无奈，极不情愿地把大腿伸出被子来，伸手准备扒裤子，小后生哈哈暴笑，一巴掌打在赵殿屁股上，结结实实一声脆响，赵殿怪叫一声，一个鱼挺，翻身坐了起来，小后生抱着肚子，在屋中间哈哈笑得差点被过气，露出清脆的女孩儿嗓音来。
　　这边启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赵殿和小昭同时掀开被子，大叫，“原来是你！”两个人脸在被子里憋得通红，满头大汗，冲上去一把揪住小后生。
　　小后生笑个不停，躲到启明身后，启明连忙拦住赵殿和小昭，“好啦，好啦，小声点儿，小心让人听到。”那两人一听赶紧打住，赵殿一把揪过小后生，“小美，你怎么混上船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小美一撅嘴，“你能瞒得过我吗，我连你叫王七度都知道。哼，想把我抛下，独自偷溜？我非把你屁股扎成刺猬不可！”
　　“祖宗！我这是去寻找阿爹，你来添什么乱子？”
　　“祖宗！你爹也是我爹，凭什么我不能去找我阿爹？”
　　“见鬼了，你不在家里稳住阿妈，我能走得了吗？这下好，阿妈找你不见，肯定发现我也不见了！”
　　启明连忙拦住这对吵架的兄妹，招呼小城，“小城，这就是赵殿的妹妹，赵美。呵呵，没想到她也混上船来了。”
　　“这下我们的日子有得好过的了。”小昭加上一句，小美白了他一眼，转头冲小城一笑，“你就是小城啊，你的故事我听我哥说了，这下咱们结伴同行啦！呵呵，你真的才和小昭一般年纪？看上去你比他大多了，我看他也别叫你表哥了，改了叫舅舅吧。”
　　小昭大叫，“小美，你这鸡婆，瞧我不收拾你才怪！”
　　小美不理他，转向启明，“启明哥，你要带着那难看的胡子多久啊，真的，难看死了。我每天在甲板上见到你，都忍不住想让青青上去把你的胡子揪下来。”
　　“什么？你连青青都带上来了？！”赵殿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小美白他一眼，“当然―――没有啦！我自己还差点贴胡子呢！幸好找到保人介绍来打工。”
　　然后小美跟小城解释，“青青是我的猴子，他们都怕它。对了，还有你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装晕船吧？”
　　“等船开出去几天，也就不必易容了，反正船家也不能把我们扔下海。不过，为了不惹麻烦，能呆在船舱里还是呆在船舱里，毕竟人多眼杂，让人看到我们这里没有大人，也不好。”启明说道。
　　大家都点头，小美说，“好吧，那么我每天可以来送汤送饭，照顾你们，等我们熬到满刺加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