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chibimaster

3、初吻

　　“时候不早，我也该告辞了，再不回去家里人会担心。”徐仙儿看看窗外有点昏暗的天，又看看桌对面白书真那张一杯薄酒下肚就有些微红的俊脸，虽然有点可惜但是也不能一直这么看下去，再不走就显得失礼了。
　　“和你聊得太高兴了，一时就忘了时间。那我送你出去吧。”白书真起身送她，步履却极为不稳，身体也有些摇摇晃晃。
　　她连忙上前扶住他，笑道：“白兄真是不胜酒力。”
　　“是我起得急了，一时有点头晕。”他站稳了，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吃药虽然起些作用，但也需要好好休息加调补才行。白兄是刚刚搬到这里吧。”她配合他的脚步慢慢走着，想起自己前些时日到这边出诊时这个院子还没有人入住，匾也没有挂出来。“刚刚搬家有很多事要打理，但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因为急于解决所有事情忙坏了身体。我说这些话白兄可能觉得有些逾礼了，毕竟我们还不是很熟，但出于一个医者的建议，我希望白兄可以接纳。”
　　“你这么说就显得见外了，我对徐兄可是一见如故。你的建议我自是欣然接受，但我并不十分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这就还要徐兄多多有劳了。”他突然停下脚步斜靠在墙上，细长美丽的双眼中闪烁着光芒，叫人猜不透他又在想什么。
　　没有发觉异常的她很自然的随他停下来，径自高兴的说：“我对白兄也有同感，不知为何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很熟悉，仿佛在那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可能是我一厢情愿吧。”
　　“你说自己幼年随父四处行医，或许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也不一定，能够在这里再次相见也是缘分。徐兄，你能否过来一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白书真靠在墙上微微喘着气。
　　虽然不明白他要说什么，但她还是很听话的靠了过去，就听见他附在自己耳边轻问：“不知徐兄上次扶我时是否觉得吃力？”
　　他出乎意料的发问，竟叫她一时回答不上来，只能支支吾吾道：“这个……并不十分觉得……其实我倒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搬运病重的病人什么的，尸体也……呵呵，做这行难免偶尔遇到这种情况。白兄为何……”她说到这里才抬头看向白书真，见他在那里微微喘气，才终于发觉不对劲了。“白兄？你还好吧？”她正要进一步询问，就见他俯身靠近自己，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因为酒的关系变得略微低沉而有富有磁性的嗓音震动她的耳膜：“不知我和你扛过的尸体比起来谁更重些，呵呵，这个问题实在有点无聊，是吧，徐兄，不过还是衷心希望我会比较轻一点。”他的脸突然靠得很近，摄魂的双眼完全勾住了她的心神，叫她来不及猜测他变幻莫测的表情和那抹若有若无的笑
　　“白……”兄……正要说话的她不得不将这个字吞进肚子里，因为她的嘴被人结结实实的堵住了，用嘴。下一秒两个人就因为重心不稳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冰凉的石质地面上，彼此的牙齿相互碰撞。
　　“唔……”她吃痛的闷哼，淡淡的血腥味迅速在她的唇齿间漫溢开来，本能的伸出舌头想舔舔受伤的地方，舌尖却不期然碰到另一个人的薄唇，连忙缩回来。啊，忘了他们的嘴巴此刻是贴在一起的了。却又忍不住想伸出舌头再舔一下，她承认此刻她是心痒难耐的，想来想去她觉得何必为难自己呢？他应该昏过去了吧，不会知道的，所以就一下下而已……于是她又轻又快地舔了一下，嗯，有点湿，有点凉，就和她想像中一样柔软又有弹性，此时和她一样也沾上了血液咸咸的味道，是他的，和她的血混在一起了……她感觉自己的脸慢慢开始发烧，看起来一定红得不得了吧，她这么想着。
　　“爷不会忘了把伞给恩公吧，要找下次见面的借口也要用一个新鲜的比较好不是吗。”就在这时小晴一个人嘟囔着拿着伞出现在走廊里。
　　听着渐进的脚步声，她心里开始觉得事情恐怕会变得有些大条，小晴会有什么反应呢？不多时，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小晴的自言自语在看到地上交叠的身影时嘎然而止，周围一下子静得出奇，只听见风穿堂而过的呼呼声。被压在下面的她无法看到小晴此刻的表情，用脚趾想都知道一定是惊讶得说不说话来了吧，她该怎么办才好？先向他解释还是先让他来帮忙，权衡再三后还是觉得先解释比较可行。
　　“那个……”她才一出声就被另一个更加高昂的尖叫声压过：“啊——！你，你们……”颤抖的尾音充分显示出他的受惊程度，“吻到了。”这句倒是讲得很小声。接着又是一阵静默，她选了一个觉得小晴可能已经冷静下来的时机准备开口：“不……”“不得了啦～～爷和男人接吻啦！！！！”这一次的尖叫更加响亮，惊起了树上休息的一群乌鸦怪叫着飞向远处。
　　而随着这声尖叫更加让徐仙儿气馁的是小晴慌乱远去的脚步声。“什么嘛……”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想到恐怕自己要一个人收拾残局了，不知道回家晚了王伯又要怎么说教，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这个是我的初吻吧。”她此时才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我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的，你的爷还比较不亏吧。话说起来这个季节地板真的好凉，白兄的体温也不高，不知会不会感冒，不要传染给病人才好。我该怎么起来比较好啊……”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忙着从白书真身子底下爬出来，完全没有余暇去注意到压在她上面本来应该昏迷了的人嘴角那丝可疑的笑，又一阵轻风吹过，吹起他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轻轻扫过她的手，吹在她微微发烫的脸上。我爬……我努力的爬……满头大汗慢慢挣扎的她当然更没有机会注意到那抹笑容在她自言自语时变得更深，更大了。

　　“没想到你还会折回来。”在小晴的帮助下她才成功地将白书真运回他的卧房内。才第一天来别人家就发展到进卧房的地步，唉，她的人生啊……
　　“呵呵呵，对不住了。”小晴不好意思地笑着，但是那场面实在太刺激，太劲爆了。说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呃，女妖的芳心碎成片片啊。嘿嘿，不要说他还真有点期待，正想着忽然一阵寒气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他偷偷用眼梢瞄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那个人，明明睡着了不是么，怎么会知道他在打坏主意。又一阵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环绕着他的脖颈。“原，原来是花姑啊。呵呵呵，你吓到我了，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怎么敢真的去乱说呢。”他低声求饶，感觉到那香气慢慢退去才松了一口气，又不由得埋怨，怎么这个府里人人都喜欢欺负他。
　　“你刚刚有说话？”正在给房间关上窗户的徐仙儿觉得自己有听见他嘟囔了一句。
　　“啊？没有啊，恩公你一定是听错了。”小晴连忙扯出平时的笑容。看到她向床边走去，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恩，恩公啊。你该不会还要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吧。”让他一天之内接触太多震撼人心的东西他怕自己的小心脏会承受不住。“据我所知，我们爷好像喜欢女人。”不过该说明的还是要说明一下，他应该说得很委婉了吧。
　　她抬头奇怪的看了一眼小晴，拉起白书真的手腕把了一下脉，见没有异常再放回被子里，慢慢说道：“很凑巧我也没有断袖之癖。”知道他想歪了，便朝他露出安抚的微笑，“你尽可放心，没有对方的同意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那我怎么向解释他嘴上的伤啊。”他不敢想象爷知道了自己和一个男人接吻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哈哈哈。
　　“……照实说就好了。”她的耳根突然红了。
　　“那……”小晴原本有些迟疑的表情在想到什么后突然变得明朗，呵呵笑道：“倒也不错。”难得被他抓到一个痛处。“恩公，你们身高差那么多怎么会吻到啊。”怎么想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知道。”
　　“恩公从前有没有听人说过说谎的人鼻子会痒。”
　　“……没有。”
　　“恩公，其实你现在觉得鼻子很痒吧。”
　　“……”
　　“恩公啊。”
　　很警觉的：“什么？”
　　“那是你的初吻吧。”小晴暗自得意自己终于想到这个杀伤力极强的问题。
　　“呃。”回答他的是她打嗝的声音。
　　“恩公今天又吹到冷风了？”狡猾，竟然用不可抗力来拒绝回答。
　　“呃。也许。我，呃，该走了。呃。”

　　“儿子，你打的什么主意？”前些天他风风火火的搬到这里来时，她就觉得奇怪了，花姑笑着在白书真床边坐下，其实她大半已经猜到了，不过想听听这个儿子自己怎么说。
　　“让你抱孙子。”白书真一改先前的虚弱模样，从床上坐起来。
　　“你真的发烧了？”虽然心里高兴，但花姑还是装作难以置信的表情摸摸他的额头。这小子，什么时候开的窍？竟然主动追别的女孩子，明明前两年对那些时不时投怀送抱的女妖都还是一副“不要随便靠近我”的酷样，风格转得也太快了吧。
　　“当然不是。她和那些女妖怪可不一样，仙儿可是我早在十几年前就定下来的。”虽然是单方面……但是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凭他举世无双的美色迟早会让她也爱上他的，白书真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十几年前？”花姑吃了一惊，这么早就？那时对方还是个小女孩吧，没想到看似正常的儿子竟然是个恋童癖……不对，算算时间，莫非……她忽然高深莫测的笑了，拍拍儿子的头：“没想到你这么传统。”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吗？她这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儿子竟然会做这种事，没想到啊，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你不要作多余的事，好好等着我把媳妇娶回家来就好。”白书真警惕的说。
　　“不要这么多疑。”她只是想看好戏而已，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的，呵呵。“睡吧，早睡对皮肤好，你还要靠这张脸把我的媳妇拐回来，不好好爱护不行。”

　　另一方面——徐仙儿的嗝一直打到回家，用王伯盛上的热呼呼的绿豆汤才止住了。而喝完汤后她的第一句话让王伯那一夜在床上辗转反复了很久才在东方发白时痛苦的入睡。她放下空碗，转过头对老人微微一笑，有些甜蜜的说：“王伯，我今晚不小心和别人接吻了，那是我的初吻。”
　　说完话她就一如往常地去沐浴，更衣，进书房一直看书看到东方的天空即将发白，然后在书房里的小房间内睡了几个时辰，在这个小城的第一家馒头店开门时起床。
　　吃早饭时她发现在新一天的早上喝到了味道奇特的绿豆汤，“王伯，今天绿豆汤换口味啊，下次先通知一声吧，给我太多的惊喜我会承受不住的。”带着惯常的微笑她提起药箱准备出发。“我下午会记得买些糖回来，如果您是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提醒我家里的糖没有了的话。……王伯？”左手在老人眼前来回摆动，“哟呼～～我要走了，中午不回来吃饭。”还没能还魂吗？看来昨晚那句话的内容太过刺激了，对于快七十岁的老人而言。那换个话题会不会有反映，“关于昨晚的事……”这不立刻就有反应了：“昨晚？对了，小小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那个“别人”又是谁？”王伯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苦相的看着她，期冀能得到一个解释。
　　看到老人的三魂六魄终于归位，她舒了口气露出和煦的笑来：“你终于神游归来了，差点以为非要我跳大神才行。时间不早，我出门了。”出门前又加了一句：“今天的汤很特别，不过我还是比较偏好原来的味道，我会记得卖糖回来。哦，对了，你看上去还真的很像熊猫，呵呵。”摆摆手她潇洒的出门去也。
　　王伯纳闷的看了看那锅绿豆汤，“特别？就是平时的汤啊。”说完自己尝了一口，“噗！”不及下咽就全吐了出来，妈呀，小姐怎么把这么咸的绿豆汤喝下去的啊！呕……要去漱漱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