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汤蟹黄包》小九公子

41、38 狗头奇案（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听院子“碰”地一声巨响，吓得庞煜激灵着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差点打翻灯油，幸好手疾眼快地一把扶住。接着就听有人骂道：“死胖子，我跟你死磕！”
　　包延看了整晚的书刚合会儿眼，就让他爹一嗓子给嚎醒了，抬腿就要往外冲，让庞煜一把给拉回来，穿个单衣出去要冻病的！
　　赵普晨练回来，正和展昭他们坐院子里喝茶，吓得手一抖，茶水撒了一桌子。
　　展昭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轿子，疑惑道：“太师留宿了？”昨个离场早，压根就没注意。
　　“估计是喝高了吧。”白玉堂淡淡道。
　　展昭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这你都知道？
　　白玉堂摸摸鼻子，心说，五爷早就闻见酒味了，也就是你这猫睡得跟猪似的。
　　“岁数大了，少喝点么，对身体不好。”公孙策黑着两个眼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吓了众人一跳。
　　赵普赶紧把人拉到位子上，倒了杯茶递过去，边招呼人上早点，边问：“小四子呢？”
　　“送回屋睡觉去了。”公孙策一口热茶进肚，松了松肩膀，这才感觉活过来。话音未落，就听庞太师高叫：“要死了！赔你银子还不行么！快点起开，要迟到了！”
　　外边，庞福带人乒乓两下卸了一扇门板，太师那顶华丽丽的大轿子终于进了院子，两秒钟后飞速驶离了现场，后边还跟着包大人那顶黑色小破轿。
　　众人：“……”
　　“这么有干劲，看来是没啥影响了。”赵普看着目瞪口呆的公孙策，干笑了两声。

　　庞煜把包延按在屋里换衣服，自个出来一摆手招呼庞福，让他找点人，把开封府给修缮修缮，门换个大点的，屋顶的瓦也换换，最好再舖条地龙，昨天包延看书的时候说手有点冷，实在是不好修补的，直接推了重盖！
　　展昭觉得开封府旧是旧了点，但屋子还是挺结实的，问白玉堂：“不至于吧？我觉得挺好的啊！”
　　五爷默默地别开了眼，在心里给庞煜点了个赞。

　　众人吃完了早饭，公孙策把验尸的结果交代了一下，就被赵普押回睡回笼觉了。展昭和白玉堂俩人一晃不知道去哪了。
　　包延和庞煜对视一眼，自从从陈州回来，展昭和白玉堂就经常无故消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估计跟那个襄阳王有关。俩人闲来无事，一合计，还是先去大牢探望下杜淮风吧！顺便问问他怎么住到钦天监顾老大人家隔壁去的？

　　开封府的大牢里关押的犯人并不多，罪大恶极的都直接狗头铡了，犯点小错的关几天也就出去了。除了几个惯偷和失手杀人的长期在押，新进来的就只有杜淮风一个了。
　　包延他们进去的时候，杜淮风正和犯人们聊的火热，俨然已经被接纳成了“自己人”。
　　包大人早就吩咐过牢头了，所以见着包延他们来提人，也没人惊讶，手脚麻利的将杜淮风从牢里提溜出来，带到了审讯室。
　　庞煜在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杜淮风人缘还不错，一路走一路有犯人跟他打招呼，除了他斜对面那个，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头都没回一个。
　　包延都走出去好远了，发现人没跟着，又跑回来拽他袖子——看什么呢，赶紧走了！
　　庞煜搔搔头，觉得自个可能多心了，还是先干正事要紧。
　　……

　　早上，展昭和白玉堂出门是因为白福送来的一封信。信是陷空岛岛主白玉堂的大哥卢方写的，说最近忙的脱不开身，请他代为去参加“鬼手”燕尹的金盆洗手典礼，顺便去把上次几个店铺的尾款给收了。
　　白玉堂把信收了，白福递上请柬，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心说大哥想得太周全了。
　　展昭最近也挺闲的，先前受了赵祯的委托去查襄阳王失踪一案，还没查出头绪大辽却突然屯兵边境，害得赵普和公孙策吃了好几个月的沙子。大家都觉得赵祯有点神经过敏，大宋周边这几个小国早都被赵家军修理怕了，谅他们也不敢滋事。
　　后来，展昭他们查啊查，发现襄阳王手下有一个商队，来往于大宋和辽国之间，一问南宫，其实赵祯早就有所察觉了，派赵普出去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就当大家琢磨着襄阳王是不是跑路了的时候，出了件大事，这襄阳王府里进了贼，抢了东西不说，跑的时候还放了一把火，冬天天干啊，一些下子把王府给烧掉了半拉。
　　赵祯大怒，把兵马司指挥使廖久光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开封府尹包大人都一起吃了瓜唠。第二天，襄阳王突然请旨进宫面圣，说受到了惊吓，想要卸下身上职位，搬到别院去静养。
　　赵祯多精啊，安慰一通，说什么皇叔是朕的左膀右臂啊，一定会抓住坏人啊什么的，但说来说去，就是这官可以卸，人不能走。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危险的东西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较安心。
　　所以襄阳王没走成，展昭和白玉堂也没啥事了。正主自己出来了，还找什么找？
　　但这一把火烧掉的可不仅仅是半个王府，还有襄阳王的书房和书房里的书信证据。赵祯是追悔莫及啊，要不是怕打草惊蛇，当初还不如直接偷出来呢！
　　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展昭和白玉堂，就是八王爷、包拯和庞太师知道了，赵普都不知道，赵祯怕他沉不住气，直接打上门去。
　　众人虽然没明说，但赵普也不是傻子，赵祯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乐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

　　金盆洗手典礼是明晚，所以五爷打算先去收账，展大人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吃，边吃还边感叹，还是开封小吃最合口味。
　　白玉堂捏住再一次伸进自己钱袋子里的手：“留点肚子，中午去太白居，听白福说他们出了新菜品。”
　　“哦。”展昭点头，往他嘴里塞了颗炸鹌鹑蛋，拍拍肚皮，笑道：“还早着呢，再吃一顿都有地方！”
　　白玉堂伸手掐了掐他的腰，心说这东西都吃哪里去了？怎么吃都不胖可真是太气人了！
　　展昭笑嘻嘻的又跑去买了份米糕，边吃边打量迎面过来的一队腰别大环刀的大汉。白玉堂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是一愣：“五虎门的人怎么跑这来了？”
　　“啥？”展昭惊讶，“五鼠门？”
　　白玉堂瞧见他那坏笑的模样，就知道他是成心的，伸手一捏猫脖儿，展昭老实了。
　　那队大汉没看见展昭他们，脚下生风地走远了。
　　“你很熟吗？”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点点头，心说，当初还打过一架呢！
　　这个五虎门，展昭其实也有所耳闻，乾兴元年赵祯刚即位那会，天下大旱，好多人背井离乡，这五兄弟因为会点武艺所以占了个山头落了草，但为人很仗义，靠着劫富济贫，抑强扶弱，也帮了不少的人，也有不少的年轻人加入进来，再加上世道也慢慢好起来，慢慢就演变成了个门派。因为门派名称和五鼠的名号相近，总是有人听错，所以五虎不知天高地厚的找上门叫嚣着让人家改名，后来被白五爷狠狠削了一顿。
　　“后来，我大哥打听了对方的情况，知道这五人本质不坏，所以派人帮忙参与了门派房屋的修建，一来二去算是成了朋友。”白玉堂道。
　　“大哥真不容易！”展昭感慨，有这么熊孩子弟弟，真是操碎了心了！
　　白玉堂望天，心说，那你是没见着我师傅呢，那个才是真正的熊孩子！
　　两人这么说着话的功夫，就碰到了好几拨崆峒、青城、点苍和翠烟门的人。街上人来人往的，夹杂着不少的武林人士。
　　“展兄，白兄！”兵马司廖大人带着一队人路过，一眼就看着了展昭和白玉堂。
　　“廖大人！”展昭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白玉堂也点了点头。
　　估计是前阵子被襄阳王府的事给吓着了，堂堂指挥使大人居然亲自巡街来了……
　　“展兄，最近可有消息召开武林大会？”廖久光低声问道。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摇头：“没听说。”
　　“看来是我多想了。”廖久光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周开封的武林人多了好几倍了！你俩要是有什么消息知会一声啊，让我提前有点准备。”
　　展昭点头，让他放心，有消息就派人告诉他，廖久光这才放过他俩。

　　“武林大会？”展昭掰了掰手指头，“有块二十年没开了吧？”
　　白玉堂点头，上次参加的时候还是师傅带着呢！
　　不过现在武林太平，应该没人闲的蛋疼开会玩吧？
　　转了个弯，前面就是太白居了，就听见有人在楼上欢快地叫道：“师叔祖！”
　　展昭和白玉堂一抬头，喝，好家伙，都是熟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