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汤蟹黄包》小九公子

40、37 狗头奇案（二）

　　庞煜倒吸了口冷气，心说乖乖，这是个什么玩意？
　　“不用怕。”展昭道，“是人，就是脑袋给换了而已。”
　　看着满地的血就知道当时有多惨烈了，庞煜一脸佩服地拍了拍杜淮风肩头，“你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是夺妻啊，还是杀父啊？”
　　“小侯爷尽拿我取笑。”杜淮风苦着个脸，“你不会以为是我下的手吧？”想了下，又道，“也对，反正刚才就我在这来的。”扭头对着展昭伸手过去，“劳烦大人了。”
　　“没带镣铐。”展昭眼皮儿都没抬。
　　王朝、马汉对视了一眼，把手里的家伙，往后腰别了别。

　　展昭已经派人搜遍了屋子，没有寻见死者的头颅，看来是不翼而飞了。剪子贴在地上闻闻闻，毛茸茸地大脑袋拱进围帘里，从死者的座位下叼出了一双绣花鞋。
　　庞煜刚要伸手去接，就见剪子舌头一卷，从里面飞出来个黑乎乎的活物！众人定睛一看，喝！居然是只毒蝎，还没看仔细就让剪子嘎巴嘎巴给嚼了，在一眨眼，已经进了肚子了。
　　“这么歹毒，出门被车撞啊！”庞煜气得跳脚大骂，吓死小爷了！幸好有剪子在，要不非被咬一口不可！
　　展昭皱眉，刚才那个是沙蝎吧，要不是被剪子吃了，应该拿回去让赵普看看。沙漠里的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来，凶手是别有用心啊！

　　庞煜摸摸下巴，看死者的装束和皮肤，应是个已过古稀的老人了。居然藏一双女人鞋，真够为老不修的！而且这大红的颜色啊，怎么看都像是新娘穿的。按理说家里出了事，少不了有几个哭天抢地的女眷……不过这一路过来，没见着什么家人，就连仆人也没见着两个，似乎有点清净过了头。
　　庞煜跑到院子里：“管家，管家在吗？”
　　“大人。”老管家越过衙役上前两步，恭敬行礼，“您有什么吩咐？”
　　“敢问你家主人姓名，可是在钦天监当差？”庞煜猜测着问了一句，“最近家里可有娶亲？”
　　“是，我家主人姓顾。”管家回禀道，“前些个日子，刚刚迎娶了三姨太。”
　　姓顾，这个岁数，自己是在钦天监当差，又和一个会武功的钦天监官员有交集……庞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虽然此人早已归隐在家，但三十年前就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可以说是改变了天下大势。
　　要说这钦天监啊，其实是个挺低调的部门，平日里就是观察观察天象，推算推算节气，制定一下历法。说白了就相当于现代的气象局和假日办。但古人大多迷信，这种迷信来源于对自然的敬畏，碰到解释不了的气象情况（比如日食），常常归咎于神迹。皇帝们也常常自诩是紫薇星下凡，远的不说，就说太|祖皇帝吧，据传他出生时赤红的光照满屋子，遍体赤金，三天未散。现在想来，这简直就是扑面而来的王霸之气啊！但当时的人们就会觉得，老天早有决断，太|祖皇帝注定是会坐上这皇位的。
　　因为这都是命运之神的选择啊！

　　帝王们整出个“君权神授”封了下面人的嘴，那如果他们自己也迷信，又该怎么办呢？钦天监作为观测天象的专业部门，慢慢衍生出一个极其特殊的机构——天衍处。
　　天衍处是神权的代表，他们只为帝王服务，推演星辰变动，占卜吉凶。
　　而这位身首异处的顾大人，恰巧就是天衍处的上一任首席。

　　庞煜摸摸鼻子，心说，大概赵普知道了会拍手赞声“死得好”，毕竟当年他被坑的最惨，以至于远离了政治中心，最后与大位无缘。但从另一个角度看的话，如果没有当初的离开，也就不会有现在桀骜不羁的赵普了。
　　所以说祸福相依，世事无常么！

　　“那你家夫人呢？”庞煜又问。
　　管家道：“夫人尚在家中，已经派人送了信过去。”
　　哦，合着这老家伙瞒着家里的母老虎偷摸地养了个娇滴滴的外室啊！庞煜瞬间脑补出一部伦理大剧。
　　“那你家三姨太呢？怎么也没看见人？”
　　管家摇了摇头。
　　“人不见了，已经派人去找了！”展昭从屋里出来，身后的王朝，马汉押着杜淮风。
　　“小侯爷、展大人，我的清白可就全靠你们了。”杜淮风倒是对他们很有信心。
　　“行，放心吧！”庞煜道，“就是得先委屈你几天了。”
　　杜淮风点头，跟着王朝、马汉走了。
　　展昭在后面指挥衙役把有关人员和尸首一同带回开封府。

　　大门口。
　　白玉堂抱着小四子一步变作三步走，慢腾腾往里挪。幸好展昭他们出来了，白玉堂肩膀一垮，松了口气，二话不说把人往他怀里一塞，旋身就走，估摸着是回去换衣服了。
　　展昭、小四子：“ = = ”
　　“白白的洁癖又重了啊！”小四子很坚定道，“这是病，得治！”
　　展昭感同身受：“得治！”

　　折腾回开封府，正好赶上吃晚饭，厨房大娘特地烧了红烧肉，四喜丸子和老鸭汤，可惜下午刚看完血淋淋的尸体，大家都不怎么吃的下去。
　　包延没去现场，帮公孙策理了一下午的药材，累得反而多吃了一碗饭，边吃边看庞煜，奇道：“怎么不吃啊？”
　　庞煜加了几筷子青菜，撂下筷子，摇头，“吃饱了。”
　　白玉堂更干脆，索性连桌都没上，独自坐在树下喝梨花白。展昭偷偷把白福叫过来，吩咐了几句，白福笑着点头出去了。
　　公孙策封了半年“刀”，听说来了案子，扒了几口饭就带着小四子匆匆进了仵作房，看样子是打算通宵的架势。
　　庞煜逗包延道：“你看公孙先生看见死尸眼睛都绿了，他不会是狼变的吧？”话音未落，就见赵普迈腿进了院子，后头跟着包大人和庞太师。
　　庞吉一见着饭菜忙呼“饿死了”，庞煜赶紧拿了碗给他爹夹菜，“您中午没吃么？慢点吃，别着急！”
　　“这个呆会再说。”庞吉扒了几口饭，伸手一点包拯，“黑子，把那个萝卜给我递过来！”
　　“你还真拿自个不当外人哈！”包拯筷子一指，“太师府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哎哎，干嘛干嘛！”庞吉不干了，“给你饭钱还不行么！再说咱俩什么交情啊，至于么！”
　　包拯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斜眼看他，你说咱俩啥交情？
　　包延怕他俩吃噎着，赶紧一人给倒了杯茶。
　　“你要是有个闺女，我一准的跟你攀亲。”庞吉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满嘴跑火车，“咱俩都成了亲家了，吃你顿饭瞧你墨迹的。”临了还总结道，“小气！”
　　嚯！包拯这个气啊，心说吃都堵不上你这张破嘴，没好气道：“还是等你生了闺女再说吧！”
　　“闺女啊，我有一个就够了。”庞吉嘿嘿两声，矫情道；“我看你家延儿就不错啊，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都挺好！”
　　“我呸！”包拯不忍了，“我儿子好不好，跟你有啥关系！”
　　“可我急着跟你攀亲啊，亲家！”庞吉耍无赖。
　　“那你先生个闺女去！”
　　“生不出来，你生！”
　　“你生不出来，凭什么我就生得出来！”
　　“你生！”
　　“你生！”

　　得，又开掐了。
　　赵普摇摇头，顺手抄了一盘花生糕，去看他家亲亲了。
　　展昭最精，早就拉着白玉堂去后院吃小灶去了，刚托白福买的桂花酿圆子还热乎着呢！
　　包延一看人都走光了，拽拽庞煜的袖子，咱也赶紧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