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土银）同人——仍未遇见的花火》小妖芽吹

2、第一章

　　近藤道场的主人——近藤勋，正一脸焦虑地站在道场的门前。他道场里的门生与人打赌去到夜晚的墓园，眼下却仍未返回。街道上已经没有行人，只有屋檐下的灯笼亮着，没有风却轻轻摇晃几下，发出燃烧的细小声音。近藤的旁边站着一个浅发的少年以及相同发色的，略微年长的少女，少女用姐姐的口吻小声地斥责着少年。
　　“不管怎么说，小总你都太过分了。就算是十四，也没必要让他一个人去山上的墓园啊。太危险了。”
　　平时总是能言善道的S星王子此刻也许是因为内心有些许内疚而没有还嘴，他抬头看看亮着的灯笼，吸了吸鼻子又低下头去踢一块地上的石头。
　　咔哒咔哒。
　　木屐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一簇光渐渐放大。一个人影出现在灯笼后面，束着黑色的长发，穿深蓝色的和服。朝道场这边走过来。
　　“啊！十四！”近藤首先看见了来人的脸，松了一口气，向土方招手。
　　“哦，近藤先生。”黑发少年走到门前，撇了撇灯笼，看见站着的三人：
　　“三叶你也来了？”故意对中间的矮个子少年视而不见。
　　少女露出安心的表情微微颔首：
　　“你没事吧？都是小总不好……”
　　浅发少年仍有些不服气地撇嘴：
　　“姐姐，他都平安回来了跟我没关系了啊。”
　　后脑勺立即挨了一巴掌。
　　“啊我没事的，不用这样……”土方有些慌张地制止了三叶的道歉。
　　“十四，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
　　四个人一道走进道场前的院子。近藤转过头来向土方问道。
　　“近藤先生很担心哦，以为土方你碰到那个传闻中的鬼然后被吃掉了呢。”
　　“小总！”
　　“啊啊是呢，我碰到那个鬼了。”土方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回答。
　　“诶？！”其余的三个人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土方。
　　“诶？诶！！十四……！难不成现在的这个也是鬼？！”近藤慌张地伸手去扯土方的脸确认真实性。
　　“痛痛痛……近藤先生你住手啦！我当然是活生生的啊！”
　　黑发少年摸着红肿的半边脸颊。
　　“那……”
　　“那个……说是鬼好像也没错，不过……应该说是个可爱的鬼？”土方不禁低下头自言自语。
　　“咦？十四？”近藤担忧地看着少年，显然还在担心他是否中了邪。
　　“啊不，没事……”少年推开正房的主门，转脸正色道：
　　“近藤先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这样啊……银发的少年吗。”
　　听土方讲述事情始末的途中冲田已经犯困，被姐姐背在背上回了家。因此只剩下近藤和土方两个人相对而坐。房间一角的油灯快要烧尽，扑簌作响地绽出摇摇欲坠的灯花。
　　“是的，所以想拜托近藤先生把他带到道场里来做学徒。”
　　“听你这样说，确实是很有天赋的孩子呢。……带着真刀吗？”
　　“嗯。而且挥刀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土方回想起刀鞘下面那双坚定得毫无瑕疵的紫红色瞳孔。
　　“……”近藤沉吟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明天我上山去看看。不早了，十四你去休息吧。”

　　土方转进通向卧室的走廊，月亮撩开云层，在木质的回廊上投下银白色的光。他抬头遥望不远处的山峦，月色下面，山像是沉睡了一般，暗色的庄严雕塑。又或者是巨大的，却又柔顺的某种野兽。
　　他——银也已经睡着了吗。在墓园里独自一人，怀里抱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刀。
　　“……银。”土方试着说出这个名字，他明明知道这样并不能传达些什么。却仍然在呼吸之间蠕动嘴唇，发出声音。月色把这响动镀成迷茫的颜色，不知晓的感情。它们散失到夏夜渐凉的空气里，濡湿了快要开的龙胆花。

　　道场的晨练结束后，土方看见近藤换上了出门的外套：
　　“哦，近藤先生，出门吗？”
　　“嗯，我去山上看看那孩子。”男人边说边穿过刚刚打扫干净的庭院。土方这才想起昨天拜托近藤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的练习就拜托十四你监督了。我午饭的时候回来。”近藤笑了笑，对送他到门口的土方挥挥手：
　　“你进去吃饭吧，练习拜托了哦。”
　　黑发少年目送着道场主人走远，关上院门，慢慢地往回走。
　　天际泛出清淡的蓝色，预示着今日的晴朗天气。一只小鸟的细细鸣叫与晨雾一道，被堙没在近藤道场早饭开始的热闹里。
　　平和的，一如既往的日子。普通得不值得渲染的早晨。
　　近藤在午饭将近的时候返回。他推开纸门的声音引得黑发少年敏感地转头，却发现近藤身后并没有一个瘦小的白色身影。
　　年轻男人看见了坐在房间里的土方，露出笑容：
　　“哟，十四，辛苦了。吃过饭了？”
　　“嗯……嗯，近藤先生也辛苦了……”
　　近藤察觉到了土方的走神和不安定的视线：
　　“啊，那孩子吗？……抱歉，没能说服他到道场里来。”
　　往下坠的心跳显然是不可言喻的失望，可土方却忘记追究这样的感情从何而来。他暗暗地动摇着，试图摆脱这奇怪的泥淖。
　　近藤没有注意到土方内心幽微的挣扎，继续说下去：
　　“我到墓园去找到了那孩子，……是叫银吧？我叫他的名字，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拿眼睛看着我，紧紧抱着怀里的那把刀。简直……戒备得像只野猫。”
　　负责炊事的学徒礼貌地拉开纸门，把近藤的午饭端进了房间，谈话暂时中止。等他退出了房间，近藤才拿起碗喝了一口汤，把话题继续下去：
　　“早知道应该让十四你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诶？”
　　“银一直都不肯说话，只有我说到我是十四的朋友，他的眼睛才亮了亮，然后说‘土方？’，这才有些放下防备。”

　　土方记得，那是他们认识之后，银唯一一次认真地喊他的名字。
　　“土方？”他说。
　　然而自己却没有亲耳听见。
　　宛如漏掉了某个动听的物语之中最重要的某个章节，可是无论在潋滟的夏日池塘里，还是荒芜的冬日高原上，都再也寻不见一星半点的词章。
　　时光里的诸多遗憾，最终也要成为时光。

　　近藤说，银发少年固执地不肯下山，他就不再勉强。又告诉银附近有一个久无人经营的神社，在那里落脚总好过露天的墓园。
　　“有事的话，尽管下山来找我们吧。”
　　最后近藤对银这么说。
　　“偷吃墓园里的供品总不是个办法，以后还是送饭上去给他吧。”
　　讲述完了跟银会面的经过，近藤半是自言自语地这么说道。
　　“每天安排人去送饭吗……山上可不近。”
　　土方皱了皱眉头。
　　“总不能放着那孩子不管让他饿死吧。”
　　近藤宽厚地笑笑。
　　土方心下却觉得那家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就能饿死的角色。
　　“让太多人知道也不好，以后就我和十四你和总悟去送饭吧，啊……也许还要麻烦三叶姑娘。”
　　“唔……嗯。”
　　土方有些犹豫地点点头。
　　近藤像决定了什么大事一样高兴地吃起未完的午饭。庭院外，蝉声四起，随着燠热的空气一道升腾。夏天气势凌人，喧嚣不止。
　　像是幼时要参加热闹祭典之前的下午，气氛蠢蠢欲动，狂欢的预感。木屐踩住鼓点，嗒嗒嗒像错乱的时针，像是要追逐夏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