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合作 ...
-
他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日升日落，终于将混乱的思绪沉淀下来了。
“荷沁，你去找你家大王，说宾南槿有事相商，是国事！”
荷沁进屋拿的披风还没来得及给南槿披上，就看见南槿两天来第一次站了起来。
察觉到南槿语气中的不寻常，她匆匆出了逐鹿院。
南槿仍站在桌边，恍惚见想起贺与太后。
贺临死前对鹘律奕说过什么他不知道，但贺对自己说的，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个字：“南槿，我想我错了，我当年不应该争夺王位，而是应该带着她离开的。因为怕被父皇追杀，我留在了宫中，想成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这样我就能得到他。可惜……当我醒悟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已经陷在泥潭里难拔了。我已经不能丢下为我卖命的我的母族了。我是真心爱他们母子的，他们一个是我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一个是我最喜欢的弟弟……我不知道母亲会使计将奕赶出宫，我知道他在外肯定吃了很多苦，所以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南槿想到贺的苦笑。“南槿你看，我们胡族的人也是人，也会流泪，也会心痛的。我知道你一开始是想利用我牵制奕的，可惜我得了重病，太医说我活不过今年了，所以我希望在死之前再看一眼她……就糊涂的联系了皇姐（北飞的皇后）”那时贺形容消瘦，本来英气的脸几已不成形
“我们不是天生好战，我们只是想要自己能抓住的一点微小的幸福，南槿，胡族也是人，也会流泪，也会心痛……南槿，敌人不一定永远是敌人……南槿，我也许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知道她很快会随我来，我抢走了兄弟的母亲，只能拜托你对奕好一点作为偿还了……虽然你算是他的敌人但我知道你也是爱他的……”
“‘敌人不一定永远是敌人……我弟弟就拜托你了’……我值得托付吗……”鹘律奕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南槿在自言自语。
南槿抬头时鹘律奕在他眼中看到的是难得的忧伤，忧伤之外却有了另一份坚定：“鹘律奕，我知道你爱我，就如同我爱你！”他甚至不给鹘律奕拒绝的机会：“你不必否认，你我心里明白彼此身份，所以我们都无法坦白。但我不想我们将来有你母后与你大哥那样的结局所以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称朕，因为宾南槿爱的是你——鹘律奕。”
鹘律奕听着南槿从来没有过的表白恍惚了起来。方才还显的脆弱的青年，一瞬间就变得强硬起来。鹘律奕不自觉的触摸着南槿带着凉意的脸庞，想要确定他是否是真实的。那一瞬，他已经忘了曾败在南槿手下的耻辱，忘了曾竟受到南槿欺骗的愤怒。
南槿却难得的拉住了鹘律奕在他脸上游移的大手，微微的笑了。
一……笑……倾……城……
鹘律奕一直认为，那一刻，他在南槿的笑脸上看到了江山的影子……。
他不自觉的将唇印上了青年樱色的带着弧度的唇。
他们都不知道，那一吻究竟是一瞬还是天荒地老。
南槿从鹘律奕怀中脱身：“私情已毕，我们现在谈国事！”南槿就是南槿，永远将国家放在第一。
“你还能和我谈什么国事，就凭你现在身居逐鹿院足户不出？”鹘律奕显然不希望南槿牵扯进崇崴的内政中，故意道：“何况你已经不是天朝的宰辅了！”
“我即使不出门也可以知道很多事情的。我知道北飞和奥暗同时攻打崇崴，你到现在也没有正式发兵是因为你无法决定由谁出征！胡族你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的舅舅。两国同时来犯则必须同时出兵，你若和你舅舅分别出征，京内就没有人坐镇。虽说你灭了贺和他的母族，国内安定不少，但不能排除其他族长拥兵反叛的可能。可惜太后已经过世，否则她倒是个坐镇京中的好人选。你虽也想尽早找出忠诚可靠可以授予兵权的族长，可惜这种事没有十成把握是怎么都不能做出决定的。”
“我确实正为此事烦恼！”鹘律奕对着南槿的眼光中有着一种赞赏，这样精明的南槿是与当年那个紫衣骑里迷糊的南槿不一样的，却一样让他心折：“你有什么办法？”
“你们胡人从小马背上长大，你却不知我也不差，我十二岁就随叔叔在义军军营中学习兵法，你说若是让你舅舅坐镇京中，由我与你分别帅军出击胜算有多大？”
“你？先不说你不是我胡族中人，我的将兵如何相信你做主将不会临阵倒戈？”
“你不信任我？”
“我信任你又有什么用？我的将士能相信你吗？”
“我从两个方面让你相信我。一，我虽不愿你胡族坐大，但若胡族败在北飞奥暗手中，两位君主比你残暴，中原从此不得安生，自然也与我相关。我不但是帮你，其实也是帮自己。
二，我可立下军令状，若途中有不利胡族之举你大可让监军立马将我斩于马下。”
“可你的身份？”
“你可知我闯荡军营，却没有什么人知道我与他们的主帅是叔侄，因为我多半时候都带着人皮面具。你大可以对军中说我是你舅舅培养的将领或是亲戚。还有莫忘了将封住的我的功力还给我。你总不希望我还没到战场就被行军给累死吧？……”
荷沁自奉了命将鹘律奕带了来之后便一直守在一旁没有离开，一时脱口道：“南槿为何突然襄助我胡族，还要立军令装，这可是生死交关的事，我们本应该是……”
“仇人是吗？”南槿摇了摇头，“是贺临死前对我说的，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助你退敌，但不是剿灭他们。胡族现在为北飞奥暗觊觎，自然仍无暇窥探我中原，况且这一战下来，胡族连年战争，你族中将领也多半要觉的乏了，哪还有心情去管中原的事。而且我有说我要平白帮你们吗？我有条件的。“
“你是该提条件的，要不平白让你立下军令装你也不甘吧！”鹘律奕倒是谅解，他越思索越觉得确实与其相信那些族长还不如相信南槿。至少南槿的文功武治少有人出其左右。
“南槿若战胜，要两个赏赐，一为天朝，你将你答应我的澄洲给我，我便不怕你侵犯天朝。二为胡族与天朝。你胡族不是觊觎我天朝的大好江山吗，我给你机会与你共享。你与天朝签定和约，互通商旅。便是以澄洲为支点，两国贸易，永世和平。要战不要用百姓的性命来战争，就用商战好了。各部族长也不是蠢物，有经济的往来，就有生活的丰富，他们没有理由拒绝金钱而选择战争。”
“你们皇帝会答应吗？”荷沁不禁问道。历来天朝皇帝都极力提防胡族，少有真愿意与胡族交易的。
“南槿虽现在不是天朝的官员，但我皇上是圣明之人，只须你家皇上修书一封，表示愿和谈，再加上南槿的保证，皇上应该知道你胡族的诚意的。考虑到两国近况与远景，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比起未来对付傲暗，北飞，还是有我铅直要害的崇崴易相与。”
南槿说完只是看着静默的鹘律奕。
他仿佛在思索什么，又仿佛有什么话要说。考虑了半晌，他终于点点头，“我给你八万大军，你帮我把北飞赶出我的帝国。”
……
天启元年十月十五，辰帝发兵，抗北飞，奥暗。帝帅大军二十万对战奥暗二十五万。另命喀什盖首领“么子”靳南（南槿的化名）帅军八万守护与北飞交接之处。当时北飞在崇崴边界集结的兵力有十二万。
南槿深知自己虽在江北从军，并向叔叔学习兵法。但自己熟悉的是天朝和崇崴的兵士，对北飞并不熟悉。他虽向鹘律奕讨了这个差使来，却也并未有太大的把握。
但一想到如果成功了，天朝和崇崴的和平指日可待一时豪情顿生，想着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替鹘律奕守了这边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