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涧》如影随星

4、第一章(II)

　　“芸熙…”睁开眼，迷蒙的眸光凝注前方，熟悉的床榻，白色的流苏，是我的房间。
　　“小姐，你吓死我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见冰儿焦急的脸庞，温和徐淡地说“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怎么了？我不是在街上吗？怎么回来了？”那个梦是怎么回事？那个叫做芸熙的女子是谁？我有好多好多的疑问。
　　“你晕倒在街上。”清柔温和的声音响起。
　　这时我才发现，房里除了冰儿，还有其他人。
　　“大哥。”
　　“嗯，大夫说你没有大碍，只是此次晕倒有些奇怪，你并无外伤，亦无病症，若儿，你还记得失去意识前的是吗？”
　　一手按住额角，回忆着先前发生的事，思绪已被搅乱，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我只记得自己走出一家古董店…然后…”然后就遇见了她！虽然想起了，但却毫无理由地隐瞒了，“之后的事我就没有印象了…”

　　“没关系，醒了就好，你好好休息，这，是你的东西。”大哥说完就离开了，冰儿把东西接过，放到我手里。

　　是老人送我的玉玦，依然洁白无瑕，但是却由原先的一半变成完整的一块，只是在中间处浮现一丝弧形的红线，将其分隔开。
　　“冰儿，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疲倦地揉揉双眼，对冰儿说道。
　　“是。”咯吱一声，门被关上了，房内除了我，应该再无其他人…
　　“你是故意将她支走的？”是梦中那人的声音。
　　“是，我只是想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梦。你在哪里？”掀开身上的丝被，赤足于地，冰凉冰凉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全身，冷，提醒我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我在你身后。”
　　转过身，那是一个年约双十的女子，面容比先前看得更为清晰，目光相交的一瞬，她的眸光闪了一闪，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
　　她的服饰与龙徽王朝完全不同，是外族人吗？
　　似是看出我的疑问，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那你是…”
　　“在我回答你之前，请你先告诉我，现今我们所处的朝代是什么？”
　　“徽朝。”
　　“徽朝？徽朝…徽朝…为什么我来到一个未知的时代！徽朝…是那个人讲述的朝代吗？你…能不能和我讲讲徽朝的事？”
　　“徽朝，在经过多年的战乱之后，形成了一朝三国鼎立局面，龙徽国只是三国之一。另外两国则是玉徽国和天徽国。”我为她解释道。
　　“没想到你这么小，对现在的局势竟然这么了解！”
　　“谁叫我的父亲是龙徽国的丞相呢！从小就老是听我爹说那些。”

　　“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幽魂，芸熙，芸香之芸，熙攘之熙，我想除了你，其他人都看不见我，因为在我清醒之后，站在你房里，没有人发现我。”她苦涩却清晰地说。

　　“没关系，至少我能看见你啊，我是若萱，若有所思之若，萱草之萱，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叫我若儿，或是其它，只要你喜欢，都可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白若萱的知己好友，永不改变！”
　　“不论我是不是人？”
　　“是！”我坚定地应答。
　　“谢谢，那我叫你若若吧，可以吗？”
　　“嗯！”

　　……

　　******

　　晕倒的事让我因祸得福，爹没有再为我自己偷偷离家而责罚我，先前的十篇经书的抄写也不了了之。
　　一眨眼，十几天又过去了，不知不觉我和熙儿相遇已经半月有余。

　　午膳过后，我待在房里，熙儿在为我讲述她幼时的故事。
　　熙儿的双亲早逝，是由祖父一人抚养长大，在提到她祖父的时候，熙儿的脸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只是随后眼底掠过一抹黯然。
　　“怎么了？”
　　“若若，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你，你的至亲都在你身边，而我甚至连自己双亲的容貌都已淡忘…”

　　“熙儿…”我刚想安慰她，冰儿就莽莽撞撞地冲入房内，把我的话硬生生地止住了。

　　“冰儿，你干什么啊？”
　　“小姐，我刚…刚无意中…听说明天是七夕节！”喘着气，冰儿断断续续地说道。
　　“嗄？冰儿，你是不是糊涂了？七夕节不是刚过吗？”我奇怪地问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今年是闰七月，所以有双七夕。”
　　“真的吗？那太好了，上次我没有好好玩，这次可以补偿回来了！”但是爹会让我出门吗？原有的笑脸顿失光彩。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这么沮丧。”熙儿看出了我的心事，轻轻拍拍我的肩安慰我。
　　冰儿才进门不久，“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小姐。”一个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从门外传出。
　　“林伯，有什么事吗？”林伯是府里的管家，从小看着我长大，对于他的声音我十分熟悉。从内室来到门口，果真是。
　　“小姐，老爷请你去前厅。”
　　“找我？”爹现在找我会有什么事啊？奇怪！“知道了，我随后就到。”
　　“是，小姐。”说完双手作揖，转身告退离去。

　　前厅

　　前脚刚踏入前厅，我发现只有爹独自一人，遣退了所有的丫环、侍从。爹坐在主位上，淡定的面容中，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好严肃，我暗暗吐舌。
　　“爹。” 我淡淡一揖。
　　“你来了，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向我伸出手，把我拉到身前。
　　“没有，我的身体一向很好，上次只是一次意外啦！”我笑应。
　　“那就好，若儿，再过不久，你就要十四了吧？”
　　“是…”
　　“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爹暗叹，眼中流露出一抹让我不解的神情，似无奈，似感叹。“你长大了，以后要出门，就和管家或是大哥说一声，大大方方地出门，不要再自己偷跑出去，万一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知道了，谢谢爹！”我大喜过望，喜悦涌上心头，只是事后想想不明白爹为什么这么做。“那…爹，明天的七夕节，我可不可以…”
　　“可以，不过要换上男装，还有记住不要闯祸，知道吗？”
　　“是！我就知道，爹最好了！”调皮地吐吐舌，随后作揖退下。
　　……

　　得到了爹的允许，我第一件想到的是把它告诉熙儿，这些天她始终和我形影不离，但这次我要来见爹，所以她就没有和我在一起。和我相遇半月有余，我一直苦无机会带她看看龙徽皇城，现在总算可以了。

　　“熙儿！”我毫不文雅地推门而入，跑到熙儿面前，开心地绽出一朵微笑。
　　“怎么了？这么高兴？”
　　“我爹允许我出门了！你想不想看看龙徽皇城？明天和我一起出门好不好？” 在那瞬间，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欢悦了起来。
　　“好啊。”随后似笑非笑地凝视我。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有时候，我在想，遇到你，真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因为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曾经我以为，没有了亲人，朋友也会一样，我把他们当成我的亲人，对每个人付出真心，但是最后…伤我最深的竟是我最好的朋友…”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的心重重一震，和熙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我已经发现，她很少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我有一种感觉，她的笑容不能通透到眼中。
　　或许正像熙儿所说的那样，她太久没有真心笑过了，究竟在熙儿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我想问，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可能有一天，等到熙儿解开心结的时候，她会把所有的故事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