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终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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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他失去了他的第二个孩子。组织方面再次暂停了协议，仍旧准备了三个月的时间来给小野调养。但是，这一次，小野的情况不好。
他患了习惯性呕吐和轻微的厌食症，不得不依靠每天静脉输注必要的营养素来维持正常的消耗。
就这么修养了两个多月，小野看起来还是那么苍白消瘦，很不健康的样子。
然而，某天一早，那个多话的B超师突然出现在他位于二楼的卧室内，并掏出他的小探头肆意地扫荡他微微凹陷的腹部。
“OK！亲爱的，你的逍遥日子到头了。现在，你必须乖乖的给我躺回床上去，等我派人来把你抬回你楼上的小房间去——你必须保证，你会绝对卧床，直到把你肚子里的两个小可爱生下来。”
小可爱？
两个？
小野不想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把孩子放进去的，但为什么是两个？他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何况是两个？
“亲爱的，这纯粹是意外！同卵双胞胎，懂吗？我们并没有刻意的去控制他。”
不管是不是意外，已经是两个了，还能怎么办？杀死一个么？不！他们哪一个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他和小丽的孩子。
小野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床上，并且拉起了两侧的护栏，看护24小时监视着他，绝不允许他出现双脚着地的行为。
或许是分裂成两个孩子的缘故，这次的胎盘基底要更宽广一些，扎根扎得更深，不会因为轻微的移动而剥落。但这些假设都是建立在目前胎儿还相当小的时候。当他们逐渐长大，没有子宫的承托，要如何保证它不会因为重力的作用再次从网膜上剥脱下来呢？他们能想到的唯一无创的方法，就是制动。
绝对卧床只是制动的第一步。三个半月的时候，小野的腹部已见微微隆起，他们限制他不能突然大幅度的翻身和坐起。四个半月的时候，腹部的隆起变得明显。他们禁止他自己翻身，必须在看护的协助下缓慢翻身，每次角度不能超过45°；禁止他坐起，只能角度小于45°半坐卧位，且必须双腿屈起。5个月的时候，小野的肚子已经像个半球形了。他们只允许他在看护的协助下每隔两小时向一侧缓慢翻身30°维持半小时，同时必须有另一个看护小心的托住他的肚子。
两个小生命在小野的腹中生长的很好。没有依靠药物，小野的激素水平虽然一直偏低，但似乎这很适于这次的妊娠。至于为什么一个男人能在非自然的孕期适时地自行调节激素水平，这着实是一件神秘的事情。
这一次的妊娠看起来似乎很顺利，可他们却十分担心。其一，小野在妊娠五月以来，虽然尽力的克制自己的厌食症，很坚强的配合着所有的要求，但是他的体重却在不断的下降；其二，就是妊娠后期的并发症。小野的身体基础本就不好，这次算是初产，怀的又是双胞胎，晚期合并心衰的可能相当大。
六个月左右，小野的肚子像个小山包一样沉沉地压在他身上，他已经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移动分毫了。大多数时间他就只能平躺在那里，一个特制的支架帮助他固定住庞大的肚子。但为了避免褥疮和感染，他们必须定时帮他翻身、按摩、拍背。所以他的身边必须至少有三个看护来帮他。即使这样，理当被服侍的小野，依旧每次都累到喘不上气。
六个半月的时候，心源性的哮喘已经相当明显了，四肢也出现了水肿，不得不给他用了抗心衰的药。几个轮班的看护也不敢移动他，生怕移动的时候就诱发了急性心衰，救都救不回来。到后来就固定了那么五个看护轮着班倒腾他。
七个月的时候，小野心功能不全已经很严重了。他不得不端坐呼吸，但是挺着个硕大的肚子，他根本坐不住，只能半躺着一口接一口的吞氧气，时不时闷咳两声。
这种情况下，他已经失去自主进食的能力，只能依靠鼻饲营养管以每分钟5毫升这样缓慢的速度将综合营养乳哺喂给他。由于必须严格控制补液量，避免加重心脏负担，静脉营养液被调试成极限浓度，并且开放了颈部较大的静脉进行滴注，因为这种高浓度的液体很容易引起静脉炎，导致小血管的收缩、僵硬。
然而，这些被严格控制的营养怎么足够供给两个孩子的需求。仿佛意识到母体已不能承载他们更多的时间，他们无意识地拼命抢夺着，贪婪的汲取所有能够从母体得来的养分，以不可思意的速度快速的长大。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小野的腹围增加了以往两个月才能增加的大小，薄薄的肚皮清清楚楚的显现出两个孩子的脑袋和四肢，时不时还能看到他们在移动。
反观小野，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也不过分。诸多的管线连了一身，检测着每一项生命体征和胎儿的情况。一名看护不得不抱着他的上半身让他靠坐在怀里，来缓解他呼吸的窘迫。
事实上，小野已经呈现半昏迷的状态，不但控制不了自己的排泄，对疼痛刺激也变得迟钝。而他们，则随时都在准备着剖开他的肚子第一时间内取出孩子。但是即使小野的情况那么的糟糕，他腹中的双胞胎却一直很活泼，完全没有胎窘的表现，使他们一再决定再等一等。
孕31周零四天，神志不甚清明的小野开始烦躁，急促的抽气，没有焦距的双眼怒睁着……
“上帝！他要生了！”
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真到了时候仍是一阵忙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终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