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本音》尧遥

32、Episode.32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草壁学长如约而至——当然，开着直升机前来接我们回并盛。我始终没办法等对直升机的震撼缓冲条达到百分之百，不过这次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看着云雀君坐上座位后很快阖上眼、不一会儿就完全熟睡过去，我忍不住扑哧轻笑了一声，转开眼透过窗户俯瞰八原的缩影。小白和云豆不知道怎么就混熟了，慵懒地背靠背稍作小憩。

　　回到家时发现爸妈都不在，打电话给妈妈才知道她现在有急事赶到了编辑部，爸爸则因为某些紧急事件一大早就出门了。

　　“你和云雀君在八原玩得怎么样？——直子的语气，听上去很愉悦哦。”
　　听到妈妈这么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语调欢快得非比寻常，连忙吐了吐舌头，哈哈哈地笑着掩饰过去。

　　“啊，对了。”忽然妈妈像是想到了什么，“直子需要休息一下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有件事想拜托你……”
　　妈妈向来秉持公私分明，几乎很少有事会拜托家人。意识到这件事应该很重要，我连忙应允下来。
　　“太好了。那么，麻烦直子到我们房间，在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一份出纳单，你能帮妈妈带过来吗？”
　　说话时间我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卧室，床头柜上摆放着花瓶、日历以及四岁时我和爸爸妈妈在旧家里的合照。把手机夹在脖颈和肩膀之间，我按妈妈所说的找到了记录着各大书店的联系方式以及出货额的资料，问清楚地址后穿上鞋，带上在直升机上睡饱了的小白前往地铁站。
　　到达新宿的地铁站后碰巧遇到了正打算去池袋打工的小狼和法伊，看样子这一个月来他们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记忆羽毛的线索。我只好拍拍褐发少年的肩膀以示鼓励，法伊也说了不少安慰的话，才让心情有些烦躁的小狼再次露出笑容。

　　丸川书店出版社位于新宿区深海大厦三至五楼——深海大厦是橙红色的，标志是侧面一幅有着“空中深海”的巨大玻璃装饰。妈妈所负责的少年漫画部门琉璃编辑部位于四楼，我向位于一楼的总务部负责人说明来意后，她打了个内线电话，让我一个人乘坐电梯到楼上。我和小白抱歉地笑了笑，只能让它在门外等一会儿。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四楼。妈妈已经等在电梯旁，看到我便是一脸笑容。看来妈妈在出版社里的知名度还很高，路过的员工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这时候妈妈会很高兴地向他们介绍起我，总让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铃木女士，中午好。”
　　忽然有个高挑的黑发男子走过来和妈妈打招呼，后面还跟着一名年轻的褐发青年。我感觉妈妈此时的目光突然迸射出某种诡异的光芒，嘴角边挂着的笑容很是狡黠。
　　“啊啦，高野先生，小野寺先生，中午好。你们正打算一起去吃饭吗？”
　　“……啊，算是吧。”叫做高野的黑发男子向身后的青年指了指妈妈。“小野寺，这位是丸川书店少年漫画部门的总负责人铃木结衣女士。”
　　“初、初次见面！我是翡翠编辑部的杂志流程负责人小野寺律，请多指教！”
　　褐发青年立刻局促地弯下九十度自我介绍道，妈妈摆摆手笑了笑，诡秘莫测的视线不停地在他们之间游移。如果现在我是妈妈肚子内蛔虫之一的话，或许会被充斥着“腐”字的胃液掀翻转体三百六十度吧——眼前的两个人，再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这位是我的女儿铃木直子，她也很喜欢看少女漫画哦。”
　　我乖乖地跟着弯腰向他们问候，两人点了点头，和妈妈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之后便走向楼梯口。虽然那个叫做小野寺的青年在自我介绍之后几乎没有再开口说话，不过总觉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熟悉，但似乎和印象中的声线又有些区别。
　　把文件放回办公桌后，妈妈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时分针都正指着十二——然后把桌上的分镜审批稿整了整压在眼镜盒下，拿起皮包转头看向我。
　　“直子也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吗？”
　　我歪过脑袋想了想：“刚刚貌似看到二楼有‘一乐拉面’，去那里怎么样？”
　　“嗯，好。”妈妈带我走到电梯门前，在和一群员工等电梯下来时还不自觉呢喃道：“……怎么感觉这店名这么耳熟呢？”
　　耸耸肩表示不知道，门甫一打开我便跟着人群走进拥挤的电梯，直接把某只在底层门口草坪丛中饿得动弹不得的猫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结果花了一个晚上以及三块草莓奶油三角蛋糕来安抚它受伤的心灵。

　　·

　　短假以来上学的第一天早晨，多亏了街口一户新居家饲养的喜欢甩下主人奔跑的白色拉布拉多，我有幸成为史上被暴走的小白扯着书包带狂拖了整整三条街的第一人，到达学校门口时还冲破了风纪委员们筑成的人墙，我像只鲤鱼旗一般飘在他身后，看着一群飞机头宛若黑色并全倒的保龄球瓶只能默默为他们哀悼。
　　回头得在“猫又的饲养秘籍”中补上“避免任何体格的犬类动物出现在小白的方圆一公里内”，以免让小白再次成为早晨穿着衣服暴走的泽田纲吉。

　　“几天不见，你的登场方式又更新了。”
　　毫不留情地从包里拿出国文书狠狠朝神志不清的小白脑袋上拍下去，瞟了一眼如丝绸般的银发上冒起的灰烟，我转过眼回望吐槽的前任同桌迅速地回嘴道：“如果没有与时俱进会跟不上时代的脚步的，草太君。”
　　日暮讶异地眨了眨眼：“想不到你还站在时代的前沿啊，衰神直。”
　　“你想不到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些。”看到今天被抢了暴走专利权的褐发少年气喘吁吁地踩点跑进教室，我朝他招了招手。“早上好，泽田同学。”
　　“早、早上好。”兔子少年的目光看上去有些焦虑，匆匆从教室后面扫过。我转头看了看，狱寺和山本都不在座位上，很明显没有到学校来。这时候鬼冢老师拿着课本从前门走进教室，正聊天着的同学们连忙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虽然不知道他们缺席的缘由，但既然连关系最好的泽田似乎都被蒙在鼓里，我们更是无从知晓，只好也乖乖地坐了下来。

　　既然确定了心意，我就必须明确地告诉修前辈自己真实的想法。前阵子心情被这两人搅成了一团浆糊，我也没有兴趣和他们玩藕断丝连的暧昧游戏，不如早日打开天窗说亮话。
　　然而，修前辈像是提前知晓了答案一般对我的回答毫不在意。
　　“没关系的，小直。只要你记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小直的人，这就够了。”
　　这样坦然的回答，让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他。
　　“但是修前辈为什么会喜欢我？……仔细想想还真的几乎没什么优点，在某些方面固执得要命，又完全没有身为女孩子的自知之明……”不惜挑出自己的缺点一一列出，左手的五只手指都扳下了也还没数过来。“比我优秀的女孩子明明有很多，怎么会……”
　　话说到一半被有着温暖手掌的少年轻轻握下。
　　并盛高校颇有人气的学生会会长淡笑地注视着我不知所措的表情，目光宠溺得让我几欲落泪。
　　“因为你是小直啊。”

　　——为什么？

　　无论我如何询问，修前辈只是始终微笑着，小心翼翼地卖着关子吊我胃口。
　　小白也好，铃木修也好，都喜欢把我想知道的事压在心底径直上前来表达对我的好意。然而我是个过分的家伙，习惯了被忽视、被冷落，因此倘若没弄清楚事委的原因绝不会轻易接受——即使是其曰“喜欢”的善意感情。
　　明明应该高兴的。
　　我这么不可爱的家伙被别人喜欢着居然还不懂得感恩，真是暴殄天物。

　　“……对不起，修前辈。我果然还是——”
　　脸红了半晌，我只能埋下脑袋口齿不清地支吾出这句话。

　　“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小直。”
　　不知为何，他的嗓音变得有些强硬起来。听到清脆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我面前的地板上出现了一双干净油亮的黑色皮鞋。
　　“……呐，抬起头好吗？”

　　我乖乖地抬起头，忽然感觉不太对劲。
　　站在面前的黑发少年低敛着一双不同于平日的血红色眼瞳注视着我，目光充斥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渴望，让我一瞬间联想到了遵从于自身欲/望的野兽。
　　脑袋里即时拉响了警报，我下意识退步拉远彼此的距离，双手却立刻被他钳制住整个人被按在墙边。
　　然后他就这么吻了下来，毫无征兆。

　　“我爱你。”

　　我怔怔地瞪大了双眼，麻木地听着他亲吻时缠绵惑人的告白。目光放至他的身后，眼睁睁看着一对飘落着羽翼的黑色翅膀从他的后背倏地冒出，张狂得像只堕落人间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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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四岁时我和爸爸妈妈在旧家里的合照←从这边找突破口
好吧，介于大家都被黑鸡翅【啥？！】夺去了注意力我这边再给个提示——既然是相片，应该由某个人帮忙拍照吧？而且这是在家里，此人必定是非常熟悉的亲友。
于是更新晚了……抱歉||
……【总之顶锅盖先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