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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Episode.11 ...

  •   据知情者称,昨天曾在位于黑曜町与并盛町的交界处附近见到过泽田,同时那条路也是桧原回家的必经之路。按照分析,袭击者潜伏在此的概率非常大。
      我战战兢兢地跟在云雀身后,早上还是万里晴空,下午的放学时间居然已经乌云密布,刮起的寒风刺入骨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努力来回搓着裸露在外的皮肤保持体温。

      云雀突然停下脚步,半侧过身看过来,黑色的校服外套随着凛冽的风飘扬着张合。
      “你,回去。”

      我抿唇别开眼,摇了摇头。
      “那种货色,我一个人就够了。”似乎有些惊讶于我的固执,感觉云雀不带感情的目光匆匆扫过我的脸。“你快回去。”

      “……不,不行的。”
      深呼吸,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他的冰蓝色眼眸。
      “对方是妖怪,仅凭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它的!”

      云雀眯起眼反问:“那又怎样?咬杀掉就行了。”
      趴在他肩上的黄色小鸟扑腾飞起。

      “但你看不见它们,我可以!所以至少让我跟着你,拜托了!”
      ——而且,它的目标是我。于公于私,我都不想再让无辜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被牵扯进来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游曳了一阵,并未追究我为什么能看得见妖怪,然后轻声叹口气,敛起眼。
      “你能感觉到那家伙的位置吗?”

      “咦?”
      从没意识到这种能力可以作为反侦察的一招,我连忙阖起眼,用意识感知袭击者的位置。
      多亏了镇上妖怪数量减少,对方的气息很明显,主要集中在一个方位。我睁开眼,伸手指向那个方向。

      ·

      站在眼前这间废弃的工场门口,不适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谁都不知道里面聚集了多少妖怪,曾袭击过我的僵尸可能也有。明知前路无比凶险,但我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云豆在一旁安静地飞着。
      就在这时,从天空划下一道刺目的闪电,将漆黑的厂房点亮了一瞬。几秒后,紧随其后的雷鸣轰隆隆地响彻天际。瓢泼大雨随即砸了下来,噪杂得令人烦躁。
      地面在震颤,在咆哮。

      “这个气息……”混杂着似曾相识的味道,与那天在池袋遇袭时的影怪一样。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果然,因为自己是宿体,所以引来了这一群觊觎力量的妖怪。

      就像金钱与权力一样,某些人类竭其一生贪婪地想方设法,甚至灵魂都发出了腐臭也要将此掌握在手,即使踏入了坟墓也舍不得松开分毫。
      然而对于妖怪来说,金钱没有任何意义,它们趋之若鹜觊觎着的,只有永生的、凌驾于百鬼之上的力量。

      越深入厂房中心,安全感越发降至破表。
      “哇啊!”
      忽然感觉前方踢到个软软的东西,顿时寒毛倒竖,差点失声尖叫起来。连忙用拿在手上的手机照了一下,居然是狱寺君!山本也是,就躺在他旁边。两人以同样全身冰冷的状态昏迷在地,大概是来为泽田报仇结果反而被打败了吧。

      正当我们低头查看他们的情况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兀地传入我的耳朵:
      “初次见面,宿体。”

      “来了!”
      我连忙将云雀扯到后面,被他不屑地甩开手,只好无奈地抬眼审视起黑暗中逐渐清晰的身影。
      倘若忽视她妖怪的身份,亭亭玉立这个形容词很适合她。如瀑及地的银白色长发,水蓝色眼瞳很是冷艳,一身雪白的和服,配上她毫无血色的肤色,素洁之中透着妖冶。
      虽然不是影妖,但还是莫名有股压迫感抑在胸口。

      “谁?”云雀低下头问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雪女……等等!云雀君看不到她吗?”
      见他摇摇头,我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对方没有实体,盲目的物理攻击只会轮空,白白耗费体力。
      ——这种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又不是在贪婪之岛!

      “看来想要得到你的身体,就必须先打败那个少年啊。”对方幽幽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一副好皮相。”

      “……原来你是外貌主义协会的吗?”我忍不住吐槽道。

      “……不。”雪女抿唇微微一笑,下一刻便不见踪影,只有声音回荡在原地:
      “我是忠实的实力派爱好者。”

      ——铛!
      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云雀早已凭借战斗本能执起双拐抵御住了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
      气息转瞬又不见了。

      “哼,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戴在云雀左腕的针形手镯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渐渐覆盖他全身,在他身后形成一个隐隐约约的巨大徽章。
      短时间内光芒便褪去了,云雀在转瞬间便由黑色外套换上了一件改造长款制服,浮萍拐有了黑钢外壳,甚至连云豆也在瞬间变出了飞机头。而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只圆滚滚的刺猬。

      “……云雀君,其实你是美少女战士们失散多年的伙伴吧。”
      搞什么!这种变身技俩早已经过时了吧!

      无暇理会我的吐槽,云雀一跃而起挥开从上方砸下的冰雪攻击。现形的雪女“啧”地一声,再次不见了踪影。
      对方只在攻击时会现出原形,而那个瞬间云雀也能看到她。虽然反应时间很短,不过云雀恭弥已身经百战,早已能够在察觉气息的下一瞬化守为攻,升级版浮萍拐内置的锁链弹出即刻扫过去,然而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轻巧地闪过了他的攻击再次藏匿了身影。
      被叫做“小卷”的刺猬跳到她消失的地方迅速增加了数量,并且不断在膨胀。可这种攻击对于能够自由变换形态的雪女来说毫无意义,她轻巧地从缝隙钻了出来,朝云雀冲了过去。
      两人一时打得难分伯仲,场面僵持不下。

      滂沱大雨变本加厉地喧嚣着,一声一声打在玻璃窗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听见云雀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对方却依旧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白皙的脸庞被冰刃划过,居然有种令人惊叹的美。雪女似乎也疲于这种无聊的追逐游戏了,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的疲态。
      “我已经玩够了……所以,该结束了哦。”
      一块坚冰聚在她的手心里,然后,她直直向他逼近!

      我忽然感觉身子一轻,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两人之间。雪女见状,顿时刹住脚步。
      “果然,你不敢伤害到她。刚才的战斗也是,都有意避开她的位置。”
      用浮萍拐的锁链装置把我拉了过来的云雀冷冷一笑,左手的浮萍拐带上紫色的火焰用上剩余的所有力气狠狠地朝她的脑袋打下去。雪女狼狈地滚到墙边,挣扎了一阵,晕了过去。

      ·

      “……呼。”
      少年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一道光芒笼罩之后恢复了原来的装束。

      看样子是筋疲力尽了。我笑了笑,走到前方挡住云雀的身影,朝里屋大声道:
      “出来吧。”

      “呼呼,被发现了。”
      曾见过一次的影怪在前方的空地现了形,黑黑的没有脸,只有嘴巴的地方露出了一块狡黠笑容的缺口。他转向昏迷的雪女方向,嘻嘻嘻地笑了起来。“果真是笨蛋呢,那个家伙。”

      “你利用了她?”我不敢置信地眯起眼盯着它。

      “嗯嗯,是啊。”影怪耸耸肩轻巧地承认可自己的罪行,像陈述一件不相干的事一般丝毫不带感情。“本大爷只是告诉她想要得到宿体就必须把她周围的威胁除掉,没想到这么尽心尽力为本大爷除去障碍,白白做了垫脚石。”

      “你!……”这家伙的阴险程度远超出我的想象。

      坐在一旁的云雀想要撑起身站起来,被我按在原地。
      “那个家伙的对手是我。”

      “哼……不错嘛。”伸手让云豆停在手指上,云雀淡笑着阖上眼。“那就赢给我看。”

      “你们两个居然无视本大爷的存在卿卿我我!”无意间又戳中了另一个逆鳞,影怪暴跳如雷颤抖地指着云雀,毫无形象地嘶吼起来。“果然!那个男人应该死!应该马上死!”

      “这种中二发言也改适可而止了吧,毕竟迹部的华丽主义你这家伙是永远学不来的,笨蛋。”
      我按了按脑袋上暴起的青筋,努力维持心平气和。
      “还有……什么‘卿卿我我’啊。你活了,不对,你都死了几百年了,连基本的用词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需要去小学国文课旁听吗?”

      “我居然、居然被区区一个宿体毫不留情地讽刺了……”濒临爆发边缘,影怪愤怒得无法继续保持原形。“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一口一个宿体……你真是够了!为了得到我的身体,你害了我多少得之不易的朋友!”
      我实在忍不住,气冲冲地向它逼近。
      “开什么玩笑!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的命也是我自己的,你们这种家伙碰都别想碰!!!”

      即使知道我会带来噩运,他们依旧展露出善意的笑容,主动向我伸出手。
      我还没谈过恋爱,还没有找到一个爱我的男朋友,怎么可以就被掌握了身体控制权!

      突然,左手手心迸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渐渐浮现出一个似曾相识的纹章。
      随即从手心慢慢滑出一把剑柄,然后是剑脊、剑刃、剑尖,下意识用右手握住剑柄,剑身在黑暗中透出幽亮的银白色光芒。

      天空凌厉地划下一道闪电。

      ·

      当夜。

      “……被剪掉了,我帅气的镜头。”
      我一脸沮丧地望着小白发呆。

      “别提了,我连出场机会都没有呢……明明是本卷的最后一章了。”
      小白同样一脸沮丧地望着我发呆。

      “算了……至少大家能够恢复过来就好了。”
      我摊开手,左手掌心的纹章已经消失了,与平常的肤色无异。

      乌云全数退去,夜空澄澈得能看到璀璨的群星,一闪一闪。
      滂沱大雨留下的痕迹,只有顺着屋檐坠落的水滴,以及地面积聚的一滩滩倒映着满地星光的水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Episode.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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