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同人]逆》尧遥

3、Episode.03

　　迄今为止，李凌仍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年前看着母亲去世前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时，她就已经做好了与至亲之人一起前往地狱的觉悟。即使母亲嘴上叨念着不要放在心上，但唯有那个人，她绝对不会饶恕。

　　——？？？？年？？月？？日——

　　【人体炼成：】
　　图书馆内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有个十六岁的少女靠在墙边读着对这个国家的大部分人来说甚为难懂的书籍。昏暗灯光下，脸上的泪水还未干透的黑发少女眼里被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读到这行字时手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悲愤地咬咬牙，但目光仍旧没有移开把这段话继续看完了。
　　【在炼金术中，人类被认为是由□□、灵魂、精神三种东西构成的。也就是说，只要能够炼成这些东西，就可以不依靠母胎来让人类诞生。但是因为这是违反大自然法则与社会伦理的行为，所以被视为一种禁忌。】
　　禁忌的那两个字被划了下划线，似乎是之前的借阅者做的笔记。抬手翻至下一页，发现没有想要的资料后，她抿了抿唇，合上书换另一本远在另一块大陆上的炼金术师的炼成心得。
　　上面只是简单地写了些琐碎小事，以及夸耀自己年纪轻轻就获得国家炼金术师的称号，毫无新意可言。随意翻了一下，捕捉到某一页的关键字后连忙打开，聚精会神地迅速阅读着。
　　【水30升，碳20千克，氨4升，石灰1.5千克，磷800克，盐250克，硝石100克，硫磺80克，氟7.5克，铁5克，矽3克，还有其余15种微量元素。这就是人体炼成的材料。】
　　【不得不说很意外，居然仅凭这些简单的材料就能达成理论上的合理。】
　　【但这终归到底是人体炼成，一直以来被称为禁忌的术法。希望不要轻易尝试。】
　　——真是不负责任的一番话。都介绍得那么详尽了还不忘在后面安个马后炮。
　　书里仅仅介绍了人体炼成，并没有看到关于人类其他构成的炼成法的蛛丝马迹。李凌冷哼了一声，叹着气把所有的书放回书柜。
　　或许想炼成母亲的灵魂，只要用灵魂来炼成就行了吧——她不由得回忆起在炼金术与炼丹术中同样适用的【等价交换】原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脑袋里构思起从十个小时前后就开始的计划。

　　当然，她并没有忽略某本书的扉页上用金色粗体字注明的一个古老的传说——
　　【以人的灵魂作为原料进行人体炼制，无论结果如何，触犯这条禁忌的人，必然会受到制裁。】

　　制裁什么的，她完全无所谓。
　　相互依靠和扶持的精神支柱都去世了，现在的她再也没有了忍气吞声的必要，即使要她为触犯禁忌的地狱之行而付出代价也甘之如饴。
　　或者说，某种意义上李凌的心脏已经随着母亲的去世而跟着永远停止了跳动。

　　自从她懂事以来，对父亲的印象只有那挥舞着酒瓶醉醺醺的颠簸身影，以及殴打母亲时痛快而狰狞的狂妄嘴脸。而自己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无力阻拦。
　　一旦涉入，只是徒然增加了受害者人数罢了。

　　赌博、酗酒、抽烟、借高利贷……成年男性可能患上的毛病几乎都出现在身为本该肩负起身为人父的李姓男人身上，自从工场倒闭之后便凭借失业的借口理所应当一般四处晃悠，比真正的自由职业者还空闲。家庭唯一的经济来源仅剩下在贵族家庭当保姆的母亲，入不敷出，生活苦不堪言。
　　然而，母亲性格温和，总相信着当初在她面前跪下求婚的男人只不过是一时盲目，从不怨言。
　　因此聪明伶俐的李凌初中毕业后不得不辍学留在家里帮忙家事以及在附近的书店打工，为家庭尽自己的一份力。她是个早熟的孩子，在这样令人感到悲哀的家庭背景下早已经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责任感和心理年龄。
　　“总有一天要带着母亲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

　　明明是个成绩优异的孩子却被迫离校，校方在调查之后找上了作为家长的李姓男人建议继续她的学业；对家庭暴力看不下去的邻居也找上了他，尽力尝试以一己之力让对方把忠言听进去；高利贷那边也开始催债了，然而手头的钱刚用来请狐朋狗友们大吃一顿；偶然间在一天里发生了这些事，心情极度糟糕的李姓男子阴沉地回到家，却发现妻子没有准备午餐就去工作了。
　　愤怒一瞬间占据了所有的理智，一向把愤怒全部发泄于殴打妻子的男人脑袋里产生了杀意。

　　傍晚结束了书店打工的李凌走到家门口时，迎接她的，是刺鼻的铁锈味、满屋的酒精气味，以及肆无忌惮的打呼声，而不是平日带伤也会开门朝自己微笑的母亲。
　　打开门，少女环视了一圈房里的情况——
　　她靠在墙边，额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身上还散落着不少玻璃碎片。
　　地板上的半截酒瓶在窗外的夕照下看得到上面带着的鲜红。
　　床边有几个空瓶子，躺在床上的人看上去喝得伶仃大醉。

　　眼泪不知不觉便淌了下来。
　　但她还是拿了一张餐巾纸握住脚边的酒瓶柄，高举起，然后朝他脑袋上砸下去。

　　当然，这一击并没有将他置于死地。
　　即使李凌心里重复念想了成千上万次的“杀了他”，但这时不能真正杀了他。
　　如果趁这时候把母亲的灵魂弄回体内，说不定能复活。若打算炼成灵魂的话，现今的知识还无法对此作出解答，最便捷的还是【等价交换】，也就是——以灵魂炼成灵魂。
　　现成的材料就在眼前，昏迷不醒。

　　带着这一念头，李凌踩着夕阳昏黄的光芒，朝城镇中最大的图书馆走去。
　　那坚毅而决绝的背影，就像欣然踏入永劫不复的地狱的孑然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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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女主想用父亲的灵魂炼成母亲时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所以真理之门在炼成时带走了女主的灵魂和他父亲的□□。至于那个世界的母亲复活了没有……这个也无关紧要啦。【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