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同人]逆》尧遥

14、Episode.14

　　以极高的速度从门内的冗长甬道穿梭而过，艾德华看着曾经见过几次的黑色手掌纷纷朝他张开，却抓不到他。他转头望去，速度稍低的机体便成为它们的目标，银白色的外壳被粘稠的黑覆盖得面目全非。
　　“你会回去吗？”
　　当初被少女以黑得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半晌后艾德华却只能转开眼。
　　不知为何，他无法直视她的目光，坦率地道出她所希冀的那声“不会”。

　　——可是现在，他已经违约了。

　　自嘲地弯了嘴角，艾德华重新面向前方，将引擎继续加大。
　　不知飞了多久，飞机终于穿越了门内的通道。艾德华左右扫了几眼，眼前的整个城市像是被覆盖在土地之下，满目荒芜的灰白色，在巨大的树根遮蔽下不见天日。
　　仙度拉鲁——便是这座地下之城的名字。

　　“……我……回来……了？”

　　还未来得及震惊，图勒协会那架拖着大量黑手的机体也随即钻了出来。
　　现在并不是感叹的时候，艾德华连忙从舱内的控制器上面寻找操控这架喷气式飞机，可他完全无法像螺旋桨式飞机那样操作自如。结果不知道按到了些什么键，飞机开始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晃动，然后向地面的方向俯冲。
　　——咦咦咦咦？！
　　糟糕，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会随着这架飞机撞毁在地上的！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艾德华连忙加快了慌乱地在控制器上乱按的速度，试图找到解开安全带的开关。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擦着地面俯冲了四十米后挣扎出了机舱。可飞机转瞬便在他的身后撞到了建筑物残破的墙而爆炸，极大的冲击力将他硬生生推出了一段距离，差点把他的神志都夺走。
　　“……好痛……”
　　艾德华捂着方才在爆炸中擦伤的脑袋，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爬起。

　　“艾德。”

　　在梦境里回响了一遍又一遍的嗓音意外地近在咫尺，如梦似幻般不似真实。
　　那个喜欢用扳手和电锯敲他的脑袋、却偶尔会大叫着哭泣的青梅竹马，以意外成熟的模样站在自己面前，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将双手剪在背后，抬起嘴角看着自己问“你到哪里去了”。
　　脑袋里顿时响起一片巨大的轰鸣，然后传至艾德华·艾尔利克心口的位置，化成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温莉？”

　　艾德华忍不住出声确认，像是要证明眼前这个高挑少女的真实性。
　　不是那个世界的温莉·柯维，而是这个世界作为机械铠工程师的温莉·洛克贝尔。

　　突然他便被紧紧地抱住了，错愕之际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欢迎回来。”
　　温莉的嗓音听起来竟莫名地脆弱，像事先准备了许久的台词。呆怔中的艾德华瞪大了眼，久久只能吐出一句“嗯”。

　　“哥哥！”
　　少女很快放开了手，随即阿尔和希丝卡也很快跑到他们面前。艾德华眼前这个打扮神似当年自己的少年淡笑着朝他弯起嘴角：“欢迎回来，哥哥。”
　　“……啊啊。”
　　艾德华正想回应一个让他们都能宽心的笑容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铠甲移动的窸窣声响，不由得警戒地望向声源。
　　显然，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越发接近的声音，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
　　“谁在那里？！”
　　铁甲的脚步猛地一滞，过了一会儿却意外地听到铠甲稀稀拉拉摔落在地的声响。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嗓音便穿过墙面传来。
　　“……艾德华？”
　　艾德华猛地一震，目光满是难以置信。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是哥哥认识的人吗？”护在前方的阿尔转头问道。
　　在这破败的街道上，脚步声变得格外清晰。缓缓走出来的少女微眯起眼，抬眼直直地盯着仍跪在地上的艾德华。
　　明明是熟悉的面孔，艾德华却觉得眼前的李凌陌生得可怕。

　　很快，李凌面无表情地转开眼，目光在前方的三个陌生人身上流转了一会儿，最后落至蹲在艾德华身边扶着他的面孔，随即脸上出现了笑容。
　　可是艾德华能够确定，在她的笑容之中透着浓重的绝望气息。
　　是的，绝望。
　　就像面临凋谢的花朵，最终残败于泥土中。就像失去了一件无法挽回的珍爱，以笑来掩饰惨痛的拗哭。

　　“……原来如此啊。”

　　曾经还为他对于温莉恋恋不舍的目光而感到不解，李凌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笨蛋。

　　她懂了。
　　她全部懂了。

　　——自己终究是个“落败者”的事实，她也懂了。

　　当初为什么要为了把他带回来而冒险钻进铠甲中呢？
　　结果一切都是徒劳，反而让她彻底认清了事实，断念了臆想。

　　他们从一开始便走在逆行的轨道上。
　　即使被他吸引，也只是因为擦肩而过所产生的时空压缩感带来了错觉，以为身处于同一个世界。
　　却反而渐行渐远，再也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你怎么了，凌？”
　　她昔日的伙伴那略带磁性的嗓音将李凌拉回了现实。她呆怔着迎向以关切的目光看过来的艾德华，露出无可奈何的淡笑。
　　“我只是跟着来看看你怎么样……不过现在你看上去并不好，艾德华。”
　　“‘只是’……别把穿越门说得那么简单啊。”
　　金发青年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对方并没继续理会他，反而开始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
　　“你就是艾德华的弟弟吧，长得比他可爱多了。在那个世界里艾德华经常会提起你哦。我是李凌，请多指教。”
　　“传说中记忆力很好的希丝卡就是你吗？我一直很羡慕记忆力好的人呢。”
　　“……喂……等等……”
　　艾德华疑惑地皱起眉。眼前的李凌太过反常，尤其是那个不自然的微笑以及异常开朗的态度。要不是那条龙已经成为了打开门的祭品，他甚至会认为绝对是恩维在作怪。

　　直接无视了艾德华的反应，重新把目光转至艾德华身边的金发少女，李凌深深吸了口气，舒展了眉头挂上笑。
　　“真不愧是温莉，看上去比艾德华可靠多了。”

　　——虽然不甘心。不过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
　　——而我，只适合蜗居在那个逆行的世界，乖乖地将彼此的距离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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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内会将本文完结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