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相待老》聊我

4、交集

　　讲台上，生物老师口沫横飞地讲着动物品种及其特性。最后一排的两人看似在听，心思却早已飞到九重天了。
　　偷偷地，他的眼角飘向了她。他不懂，她明明就不喜欢，不然她的笑里不会有欲欲寡欢的味道。看着她苦涩的笑，他真的感到……感到很烦。他想帮她，可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苦衷。暗恋一个人真苦，真累！
　　突然，她转头看他，而他迅速收收目光，僵直地假装自己认真地在看黑板。可他仍忍不住趁她低头写字时偷瞄几眼。
　　出乎他的意料，她不是在记笔记，而是在练习本上写了“谢谢”两字推给他，他看她，得到一个笑靥。
　　“不用。先然说得对，你该拒绝。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刚劲的字体潇洒地飞扬在白纸上，她看完后，有些错愕地望了他一眼，后奋笔疾书。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的。”她是这么写的。
　　这回轮到他错愕。天哪，这是哪门子的误会！？他可是暗恋她暗恋得很，怎么会……到底是谁造成这种见鬼的错觉？
　　“为什么这么说？”他写问。
　　“因为以前每当我们的目光相撞时，你总是迅速转开，让我感觉你好像很不屑。”
　　他愣，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老实交代那时他的心小鹿乱撞，不知所措吧！思索一会，他写道：“凑巧撞到，感觉总有些尴尬。”
　　她笑了。“对呀。像我以前老看黑板，常常与老师们目光相撞。不过从来不是我掉转视线，害我以为自己有多吓人呢。”
　　“之前你都不太跟我说话是因为这误会？”
　　“对啊。我不想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本来抽到这号数时，我想不会那么巧吧。谁知……为了不增加你对我的厌恶，我只好尽量不惹你。不过没人跟我说话好闷，还好先然会跟我谈彬言。”
　　他知道，她的人缘向来很好，一群人在一起，她的声音总是很响亮，活泼的她与他一起确实是蛮闷。
　　“我不是哑巴，你也可以与我说话。”她会吗？
　　她回他一个大大的笑靥。“那以后请多多指教，希望你不会被我烦怕了。”
　　他也笑了。他可是求之不得。
　　“咳，老师在讲课，各位同学要认真听。新学期刚开始就这样可没前途。”生物老师利眼一扫，储般谊马上当起乖学生，而他依旧老神在在的。
　　当生物老师把鹰眼放开，又开始讲课时。她望向他，调皮地吐吐舌头表示“很糗”。他笑了，她也笑了，无声的和谐伴起无言的笑蔓延。
　　枫中是半封闭式的中学，也就是说中午时候同学都必须留在校中午餐。而有事要出校者必须先向学生会申请通行证，拥有通行证的人才能通过守卫的那一关。但是这种情形很少。因为枫中的食物以物美价廉出名的。厨娘的一双巧手可将普通的食品变得很美味，令人吃后一再想回味。所以通常在第四节课的后半节，学生都开始浮躁起来。一旦老师该讲的都讲完了，下面的同学骚动成一团诱求先下课。骚包又贪吃的向先然通常是他们叫得最狂的一个，可今天在教室的人大都跑光后，他仍悠闲地坐在座位上，脸上更挂着恶心的笑容。
　　“怎么还不去吃饭？”她好奇地问闲坐一旁的向一叙。只见他耸耸肩，道：“不晓得，他说他在等人。”
　　蓦地，她打了一个冷颤。他发现，关心地问：“冷吗？”
　　初春的天气仍未完全变暖。
　　“不是，觉得有不祥的预感。”话一出，两人默契地将视线投向向先然，都有感觉这常常与他有关。
　　“般谊！”一个倩影在门口唤她。
　　“彬言。”这下他们终于明白馋猫为什么不馋了。原来是他心仪已久的佳人会自动送上门来。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门口，活像只见到骨头的哈叭狗，服服帖帖的。而门口的叶彬言显然吓了一跳，没拔腿就跑是她的理性仍在。
　　“你怎么还没去吃饭！？”她故意拖延时间，专挑这段他去吃饭却仍未回来的时间来找储般谊去吃饭，就是为了避开这个纠缠鬼。可是怎么会在今天踢到铁板。
　　“我在等你呀。说实在的，这么慢才去吃你肚子不饿吗？可要小心你的胃呀……”
　　“你闭嘴。你母鸡呀你。”喜好安静的她最受不了聒噪。当然储般谊排除在黑名单之外。
　　“人家关心你嘛。”他造作地扁扁嘴，一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
　　而叶彬言最受不了这种恶心的事，怒火冲天地寻找罪魁祸首：“般谊！”
　　“与我无关，我可一直守口如瓶。”为免被战火波及，她赶紧洗清嫌疑。
　　“那你怎么晓得！？”可恶，怪错人了。
　　“这种事很容易查到的。好了，别动肝火，我们去吃饭吧。”四两拨千金是向先然的拿手好戏，只见他推着别别扭扭，老大不开心的叶彬言先行离去。
　　“你们两个样貌不像就算了，怎么个性会差那么多？”储般谊有感而发。
　　他笑了，回道：“我们一家人都很怀疑抱错孩子。”
　　“那有空做DNA检定好了。”她玩笑地提议。
　　“好主意。这样我就可以放下心中一块大石。”他倒颇带几分似真的认真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跟这种丢人现眼的人做兄弟蛮痛苦。”
　　听完他的话，她愣了一下，旋即笑开。
　　望着她开朗的笑颜，他觉得很开怀。原来他也有能力让她拥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