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盟主夫人 天下无敌 ...
-
三天后，月黑风高夜，落日城，武林盟。
每日坐在院子里喝喝闲茶看看月亮打打麻将的各堂主们今天却破天荒挤在了聚义堂里。
盟主宝座上坐着一名青衣男子，武功全无，内力全无，酒气倒不少，眯笑的眼里流露出了一股纯天然的奸商气息。男子左边站着一名婀娜多姿的白衣少女，右边站着一名看上去四五大粗决不会联想到御前侍卫之类东西的大叔。转眼之间，空荡许久的盟主和副盟主的位置都被坐满，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这个‘武林盟主令’威力还真不可小觑啊。片刻功夫该来的人都来齐了啊，我还担心这个呆盟主在武林盟里信誉不够呢。”
朱雀堂堂主朱叶梅答道：“天下间能拿到武林盟主令的人多如牛毛，但能找到武林盟总舵准确位置，还能不触及机关惊动部下的，就少之又少了，我们武林盟总舵的机关位置示意图天下只有一张，就在盟主身上，阁下既然靠着这张示意图找到了我们，看来是与我们的武林盟主相熟。”
“哦？这倒有趣，权在握，却无法号令群雄，看来你们的组织构架也挺严密的嘛。既然如此，怎么会出了这么个又呆又傻的武林盟主？”
众人不语。
李清荫笑得更深了。
“牺牲小我保全大我？炮灰在前精锐在后？找个替罪羔羊，然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你别胡说！”白虎堂堂主齐豫吼了起来，“是盟主他执意如此——”
“盟主他一犯傻你们就会跟着犯傻？盟主自个儿藏起来蹲大牢过日子你们怎么不跟着去啊？武林盟不是最重义气吗！头儿在外头丢脸你们脸上就有光了！啊？好，你们好能耐，武林盟总舵上上下下打理地井井有条，我看哪一个堂主的脑袋都比那个呆子清楚点吧！啊，怎么不接他位置？想清楚了这个位置就是找罪受的是不？跟那些做官的谈妥条件两不侵犯了是不？抹点黑就抹点黑都往一个人身上推就结了是不？”李清荫说得义愤填膺，并且越说越火大，开始在桌上找可以砸出去的东西。
“少爷，你失态了。”李翠儿淡然道。
李清荫缓了缓呼吸，喝了口茶，回复了淡定的语气。
“这回你们的头儿又进牢房了。罪名是屠杀司马一家上下三十口，我给他做足了不在场证据，你猜人家曲国舅来了说了句什么话把我给顶出去了？他说，武林盟主动手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去，他手下有一呼百应的武林高手坐镇，不在场是正常的。”
李清荫居高临下看着站在聚义堂里每个人的表情动作，一字一句地说道。
“嘿，今个儿我就来见识见识你们这些一呼百应的武林高手，他欧阳白何德何能能够给诸位长老打下手，替你们坐那么多年牢！”
“砰——”的一声，李清荫的把茶杯重重往案上一摔，喝道，“李叔，上家伙！”
李叔叔蹭地从地上搬出一个金脸盘，又开了一坛酒，将酒倒入金盆。
青龙堂堂主赵翼问到：“阁下这是做何？”
李清荫背过身，留给众人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趁着李叔还在倒药酒，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之中，谁是串通朝廷的眼线，给我站出来。”
白虎堂堂主齐豫一听，又嚷嚷了起来：“什么串通朝廷的眼线！你凭什么血口喷人！”
李清荫笑了笑：“是不是血口喷人，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他小心拿出一块用白布包裹的盟主令，问众人：“这是司马家犯罪现场留下的证据，令牌上的纹路，内容，都和真货别无二致，这么高仿的东西，只有你们自己人能做得出来吧？除了这四个堂主，还有谁能做出来的，马上喊过来！”
各堂主面面相觑，玄武堂堂主王路鸣站出来道：“确是我们四个人和盟主才能对令牌的细致内容了若指掌。”
“好！”李清荫手一甩，令牌滑入盆中。
“如果你们是清白的，那么你们的手绝对没有碰过这块令牌。没错吧？”
“那是当然！” 齐豫嚷嚷道。
“那就好，这盆中盛着的是我们李家秘传的药酒。能将玉石表面的指纹，汗液溶解。溶解之后就会成为特殊的分解药酒。李叔会在你们的手上涂上一层墨水，再上一层盆中的分解药，静待一柱香时间，不出意外，分解药能把你们手上的墨水分解掉，手也会变得白净，但若是有人的手上有着与分解药酒相同的成分，药酒就会失去效力，手上的墨水就不会被分解，也就是说，真正的内贼，半个时辰之后，手上依旧是黑的。我奉盟主欧阳白之命以此方法来彻查内奸，你们可有意见？”
低下人使了个眼色，正欲拒绝，只听齐豫喊道：“试就试！身正不怕影子歪，咱兄弟姐妹们做得堂堂正正，才不怕你的鬼东西！”
“齐兄说得好！”李清荫赞许道，“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歪，若是当场拒绝，那连测都不用测，定是那内贼！”
这一说，说得低下没了言语。李清荫扫了一眼刚刚略有微词的另外两人，露出了欠揍的笑容。
“这堂内还不够亮，翠儿，再点几根蜡烛，好让大伙儿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是，少爷。”
“好，大家都把右手伸出来，不许收回去。”
李叔在每个人手心都画了个实心的黑圈，又将盆中的药水小心地涂抹在各自的手心。翠儿则点上了一柱香。
“大家别看着别人的手比自己的白了就担心，这个分解的速度还要看你们各自的体质，有的人涂上即解，大部分人在大半柱香之后变净，也有人到最后一刻才会突然变净的。所以，咱慢慢等，慢慢等，啊。翠儿，茶。”
“来了！”
“哐当！”
“诶哟喂！”
“翠儿！怎么了？”
只见翠儿不好意思道：“公子，翠儿错了，不小心把这盆子给翻了……”
“什么！药酒就这么一坛，你你，要是这次出了差错就没了，诶！真是的！”
等李家三人骂骂咧咧地收拾好东西坐回来，已过了半柱香，正所谓祸不单行，李清荫刚一坐定，蜡烛却突然灭了，整个大堂陷入一片黑暗中。
“谁！谁搞鬼！”
“有偷袭！少爷小心！”李叔的声音。
“混蛋！快把蜡烛给我点起来！”
等到大堂恢复明亮，已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四个人之中有两个人手上已经白净得只剩下一些残留的淡淡黑印了。
“行了行了先别管，继续等继续等。”
一柱香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那两个黑圈依然没有褪去。
朱叶梅一脸诧异，似乎是无法相信眼前的结果。
“赵翼，王路鸣，你们俩居然……”
李清荫哈哈大笑，抄起欧阳白给的地图命令道：“赵翼，王路鸣，盟主欧阳白信物在此，把朱叶梅给我拿下！”
朱叶梅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旁边的两个男人摁倒在地。
“如何，朱雀堂堂主？一头雾水了？有没有似你们头儿般迷路的感觉？”李清荫转着令牌得意地走到她面前，“你还真信分解药酒啊？噗哈哈哈，不好意思，这是我来的时候随便瞎掰的。”
朱叶梅这才明白自己着了道，却仍旧不甘心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抓齐豫！他的手也是干净的！”
齐豫举起干净的双手的同时，嬉皮笑脸地侧了个身，衣服下摆上有一块黑色的印记：“我给你个心理安慰而已。”
“不过你的黑印子好像不在身上吧，是在李叔的身上吧？”齐豫接着说，声音和语调已恢复成了少年。
李叔抬起右手，袖子上果然有一个黑印：“刚刚暗中想偷袭少爷的也是你。”
“你！你！你不是齐豫！”朱叶梅对着李叔没话说，又质问其齐豫来。
“恭喜你终于听出来了。这位乔装扮演白虎堂堂主的少侠便是司马家仅存的遗孤司马难追了。众堂主放心，齐豫背着你们偷偷出了总舵找欧阳盟主去了。我们路上正巧碰见他而已，现在嘛……”
“朱叶梅你这个叛徒！”
只见真齐豫从屏风后冲出，手持一对大钢锤，朝朱叶梅身上招呼过去。
“齐大哥不要冲动。要是朱叶梅一死，这便是死无对证了！”
李清荫这么一说，齐豫才气呼呼地站到了一边。
“朱叶梅。我并不想对你怎么样。我只问你，欧阳白自从任盟主一来的所有罪行栽赃，你可都有参与？”
“……”
“你放心，那帮子人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欧阳白会找人来这里抓内奸，你老实说，我保你不死。”
“是……”朱叶梅小声回答。
“与此相关的官员分别是谁？”
“是，是武节史……”
“废话！”李清荫脱口骂道，“武节史是专门为了武林盟招安而设的督察官，你不说我也知道！”
朱叶梅被赵翼和王路鸣压得半跪在地上，低下头死盯着地板，不出一言。
“你不说？哼，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
翌日，依旧是聚义堂，李清荫坐堂前，李翠儿李叔伴左右，堂下三大堂主并司马难追各站左右，接下去按照职位大小站满了人，气氛不容乐观。
武节史吴兴贵一看独少了朱雀堂主，心下暗叫不妙，只听得李清荫问笑道：“吴大人近来过得可好？”
“额，好，好。”吴兴贵抹抹汗，虽不知堂上那人是谁，单看这阵势，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还是谨慎小心为好。
“今个儿请您来这儿，是为了和您商量件事。”
“想当年朝廷招安武林盟，设盟主为正三品武官，为咱们武林盟的壮大和发展也提供了不少的物资和方便，然而现今时过境迁，盟主屡次含冤入狱，人心涣散，这武林盟，是一日日地冷清下去了。”
李清荫长叹一声，三名堂主也有感而发，跟着叹息。
“阁下的言下之意是……”
“为了武林盟的将来考虑，我决定从此主动断绝与朝廷的联系，从即日起废除一切招安条例规定——”
“阁下请慢！”吴兴贵一听慌了神，忙制止道，“这断不断，不是阁下您一人能决定……”
“昨日我们武林盟开过检讨大会了，这是我们大家的意思。只是今日来通知您一声罢了。”李清荫喝了口茶，缓缓道。
“不，我的意思是，朝廷那边同不同意……”
李清荫笑着打断：“朝廷？还管朝廷？我武林盟的人从来不怕什么朝廷！若是谁想要看朝廷脸色吃饭的，现在就可以除了这个聚义堂收拾东西跟着吴大人走！”
满堂寂静。
吴兴贵站得大汗淋漓，喘了两口气，只得道：“当年招安签条例的时候，是盟主亲亲手盖的印，皇上那儿还存着一份呢，这白纸黑字——”
“你说的可是这个？”李清荫拎起一块古旧的黑帝金纹红边的布块就往吴兴贵脚下甩。
“且不说皇上那儿还有没有存这玩意儿，你把这个看清楚了。落款处签的是先王玖卿皇和武林盟上代盟主落文英，这份条例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需要世代遵从或是时限问题，只论当下，如今这两人都已失踪数年，按章我们玄玖律法，这算不算是，废令一张呢？”
吴兴贵抖着手看完了这张招安条例书，果真如此，他现在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鬼附身似的脑中一团乱，忽然大喊：“你是什么身份！你又不是欧阳白！你，你无权定夺！”
“我？呵呵，我怎么没权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李大哥说得对！我齐豫第一个赞同！”齐豫高声喊，底下人也表示纷纷同意。
吴兴贵一个人暴露在武林群雄赤裸裸的视线下，有一种被群X的错觉，他终于绝望着颤抖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清荫李清荫一甩长发，邪魅一笑，回答道：“盟主夫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盟主夫人 天下无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