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笑风尘》各高校DTRSKB组

17、不渡亭中 巧对高僧

　　玄城，玄玖王朝的首都。
　　无边大师满眼沧桑，在两位小和尚的陪同下，站在不渡亭的遥望这一座繁华锦城，即使没有头发，他的袈裟在江风中飞舞的姿态都显露出一派仙风道骨，足以让路人侧目。
　　天已转凉，小和尚道路与道具穿着单薄的僧衣站在大师身后，不住发抖。
　　道路小声道：“诶，师傅这日装一逼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嘛。”
　　道具回答说：“别指望了，师傅出家前是道士，靠装逼吃饭的，你说他能停止吃饭么？不能够啊！”
　　抱怨间，小和尚见两位公子往亭中走来，便大声道：“师傅，又有人要来找麻烦了，我们是把他们打发走，还是把他们打发走呢？”
　　李清荫忙道：“诶，先别忙着赶人啊。我们一不问去路，二不问世事，只是等去玄城的渡船闲闷，慕名前来一听禅机。”
　　“听施主口音，不似外地人。”无边大师回道。
　　两位小僧一听师傅说话了，就不再出声，想是这两人刚好撞上师傅想找人唠嗑的时机了。待师傅陪他们扯淡几句就好了。
　　“大师好耳力。李清荫确是玄城中人。”
　　“呵呵，莫不是现廷尉李进之子李清荫？”
　　“大师超然物外，能通古今知天命，竟连玄城官员的亲属为谁都了如指掌，清荫佩服。然……”
　　“施主是不是想说，既然是超然物外，为何还似那些阿谀小人拘泥于这等权势名贵之闻？”
　　“大师英明。”
　　“呵呵呵，欲超然物外，必先缚于物至深。若非如此，天地间道行最深的，便是赤婴了。”
　　“有道理！哈哈哈。大师，晚辈还有一问，为何大师将此亭命为不渡？”
　　“这个问题，李施主半年前离开玄城时就想问贫僧，只是当时施主为事所累，为情所困，抑郁不已，无暇质疑。”
　　“是的。半年间清荫已思量了很多，但仍有疑惑不解，特此前来求大师解惑。”
　　“李施主，半年前，你远走他乡。贫僧且问你，那夜，你是渡过了玄城了吗？”
　　李清荫迟疑半晌，拱手答道：“似乎没有。”
　　“未全渡，是谓不渡。”无边大师长叹一口气，道，“贫僧在这不渡亭参禅十年，从贫僧眼下渡往玄城的，只有两条船。”
　　“哦，哪两条？”
　　“一条为名，一条为利。”
　　李清荫欣然一笑，表示赞同。
　　“追名逐利，皆为过眼云烟，南柯一梦，贫僧欲渡他们看破名利，却无一成功。”
　　“但会有功成圆满之人衣锦还乡，也有梦碎失意之人离开玄城。”
　　无边颔首道：“所以，从玄城渡往远方的船有三条。”
　　“一为名二为利，三为何？”李清荫笑道。
　　“为情。”
　　“……”
　　“情之于名利，更为难渡。”
　　李清荫肃然作了一揖，道：“大师，清荫明白了。”
　　“不过，贫僧不懂李施主为何回来。”
　　李清荫笑了，他侧眼看了看欧阳白，欧阳白不解。
　　李清荫解下欧阳白腰间的玲珑透，道：“为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无边大师忽然道。
　　“无边落叶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流。”李清荫接上。
　　“李施主，贫僧不懂为何要接这一句。”
　　李清荫兀自坐在不渡亭的石凳上，拿过酒杯满上好酒，道：“没什么特殊意义，只觉得基友的诗凑一对挺和谐。”
　　“……”
　　道具和道路庆幸无边大师是背对他们面朝大江，不然看到师傅抽搐的脸他们肯定憋不住笑。
　　“酒当然不能消愁，酒能解醉。”
　　“哦？酒怎能解醉？但闻其详。”无边大师回道，语气里颇有一股“你是来踢馆的吧”的味道。
　　“酒能解尘世之醉。众人皆醉我独醒，醒着的人是醉的，只有醉了，才能醒过来。”
　　“哈哈哈，李施主果然是聪慧之人！从此贫僧眼下渡往玄城的，也有三条船了！”
　　“大师过奖，啊，要发船了。难得遇一知音，此酒便赠与大师。”
　　“出家人不喝酒。”
　　“此茶为清荫亲制，味似醇酒，故名为酒，望大师一品。”
　　“哈哈哈哈！有意思！醉为不醉，醇酒为茶，有意思！哈哈哈！”
　　李清荫笑着拱手道：“大师，后会有期！”便拉着欧阳白离去。
　　道路与道具面面相觑，见李公子已经走远，便问：“师傅，这酒……”
　　无边摇头晃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为师已醉，无需再饮。”
　　“哦，那我们倒江里去……”
　　“诶等等！让为师望梅止渴一阵子也好！”
　　道路：“……”
　　道具：“……”
　　渡河，驱车进城。
　　欧阳白打开了临走前李叔给的探亲路线图，琢磨了一阵子，得出的结论是：“快到了。”
　　天下第一大路痴居然会看地图，李清荫心下叫奇，坐到欧阳白身边，见识到了李叔标注的“简洁易懂防盟主迷路示意图”。
　　图上言简意赅，最右边画了个小圈标注“三醉村李家酒肆”，然后是一个直走西行箭头，最左边画了个大圈标注“玄城李府”。值得欣慰的是大圈下还有李叔的详细注脚：入红漆大门后直行，大路左右依次能看到“一口云吞铺”、“鲜肉汤包店”、“十里香桂花楼”、“霁云烧饼店”、“三宾燃面”、“老实水果铺”，看到“寮羊馆”之后右转直行到底，即可见李府，有空可以去以上店铺吃饭喝茶解闷，祝探亲顺利！（绝密情报：狗不理家的萝卜丝包、香干豆腐包和牛肉粉丝包为李老爷最爱，你懂的！）——李叔
　　欧阳白不看不懂，李清荫心中暗骂着“懂你妹！”，两人乘马车已径直到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