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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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狭小的房间里醒来，屋内一片昏暗，月亮的白色光泽从窗缝中透进。
她从床上起身，转过身来坐在了床边。单薄的白色衬衣穿在身上，纯黑的长发自肩上倾散，遮去她半个面容。
手伸进领口，拎出一条极细的项链。五瓣状的花朵，在月色下泛光，透明的液体从脸颊上滑落，无声无息，零落在地。
少女扬起脸庞，深夜中的眼里，盛满清冷的月光。
「清人，你现在好不好？」
「在那个你所向往的位置上，每天都过得开心么？」
「如果你能把我忘了，那将会更好。」
“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少女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我把我那些该属于我和不该属于我的都给你。”
项链又重新滑进领口，冰凉入心。像一张以此延伸的禁锢的网，牢牢地锁住过去和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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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四月时节。
少女醒来的时候，太阳已高高挂在晴空之上。
她和往常一样起床后来到屋子客厅，晚间才营业的酒馆此刻已敞开半个大门。那句“老太婆”还没喊出口，就听见了吸尘器运作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长有猫耳的女仆；不，少女在下一瞬间意识到，要把那对猫耳与萌系的女仆联系在一起，有点高难度。
当她再次坐在吧台上喝着大麦茶时，这个猫耳女仆凌厉而苛刻地对她说三道四，登势婆婆则头痛地向她介绍，这是在她来之前工作的女佣，算是前辈，去年夏天就开始休假休了大半年才回来。
少女和往常一样笑笑，猫耳女仆趁势把手里的手柄塞进少女的手里，她没有多说一句，呆在原地愣了几秒。如果换做之前，她一定会利索地打扫起来，而她只是那样站着，阳光洒进屋内，在她的周围蓬起悬浮在空气中的灰尘。
“怎么了，不舒服么？”
登势婆婆点着烟，有点关切的问道。
“登势婆婆，怎么在我不在的时候你请了这么个手脚不麻利又贪睡的家伙？”
“凯瑟琳你还没资格批评别人。”
大概听到对话，少女这才回过神来，推着吸尘器运作起来。
“不舒服的话，今天就休息一天。”
“没有，欧巴酱，我很好。”
少女话音刚落，一摞包好的便当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疑惑地转去半张脸，看着登势婆婆手里的便当盒。
“这是那些家伙今早落下的，替我给他们送去吧。”
“这个……”
“不如让我送去吧？！”
“你给我留在这里打扫，都逃了大半年了你还想怎么样？这个让缘去送。”
猫耳的女仆不服气的“切”了一声，心怀忌妒地恶狠狠瞪了少女一眼。
“去散散心吧～别多想。”
少女接过便当盒，笑意稍盛，应道，“欧巴酱，谢谢你。”
随后理了理那件黑底紫花的和服，就欠身离开了。留了脸带沧桑的老妇人和并非萌系的猫耳女仆在屋内，似乎这样的景象才比较符合常理。而刚刚才出去的少女，带着不知还能持续多久的春意，奔赴至大江户公园。
凯瑟琳似乎还回味着她才看到没几眼的少女，一脸迷惑地开口，“登势婆婆，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女孩子？感觉比神乐还要奇怪……”
“谁知道呢，或许也呆不了多久了。这些日子……也帮了我不少忙啊。”
凯瑟琳又露出一脸的不屑，只好将手中的活继续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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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大江户公园门前张望着，虽然樱花开放的正是时候，但她却没有什么大好的心情。反到像是知晓自己死期的死囚，眼睁睁地看着遥遥无期的期刑，一点一点地接近。
当她踏进公园的那一刻，樱花便飘飘扬扬地洒在她周身。夜里从肩上散下来的纯黑长发，此刻被高高地束起，白皙的脸庞上，努力挤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
少女走近樱花林中，一颗颗的樱花树下，是三三两两席地而坐的人群。大家笑着，欢谈着，做着各式各样的小游戏，似乎空中还飘来一阵一阵的酒香。
再往樱花林的深处走去，樱花开得更盛。樱花这种花，真是美不胜收，连飘落的时刻都仪态万千。越多越是繁复，越多越是灿烂，真是适合开在春天里的花。明明是差不多时期开放的花，却背不起这样的繁复和灿烂呢。它总是独自立在那儿，不管世间多少纷纷扰扰，自顾自开自落。
「即使零落在地，也依旧荣耀向前。」
它是梨花，开在春夏交际之处的冬日白雪。
少女迈开步伐，感受着大地和花瓣的柔软，迈向最为热闹的那一群人。不，或许说是那两群人，更为合适。
似乎一大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又浑然一体。
一角是身穿同样制服的人群，在划拳喝酒；另一边，神乐少女和冲田S少年在进行着他们华丽至极的BOSS等级的战斗，与他们相呼应的是新八的姐姐，和另一个少女并不认识的男子——但前者那对是势均力敌，而后者那对则是单方面挨打；前面再远点的空地上，眼镜少年新八和身穿真选组制服的某个男子，正在淋漓畅快地打着羽毛球，很显然，新八的衣服很没有优势。
少女将包好的便当放在摊在地面上的桌布上，本该最适合赏樱的地点，在少女来到之前只剩下两个人。少女看到，土方的脸有点泛红，不知是不是因为酒喝多了点，而另一个人并没有多大幅度地抬起头，只是浅啜了一口清酒，极为风轻云淡地道了句，“你来了。”
「增之一分则多，减之一分则少。」
「这样的风轻云淡是无法伪装的……那是血与泪经历过的洗礼。」
“嗯。”
少女笑着应答，伸手去拿那看起来漆黑一团的不明烧焦物体，被银时用木刀一把打开。
“喂喂，你打算在这美景中来个食物中毒么？”
“是啊，这样就没人打扰银时先生和土方先生约会了呀～”
“谁在和那家伙约会呀——！！”
“谁会和他约会呀——！！”
少女被两人的反应惊吓了那么点，微微怔了一秒，略为尴尬地开口，“那、那我不吃好了……”
银时瞟了她一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苦于还有旁人在此。一时间，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少女打开便当盒，示意银时和土方尝试美食，自己则打算去新八那边当羽毛球比赛的裁判员。
“不”，土方站起身来，收紧腰间的刀，“还是我去山崎那边看看好了。”
“果然政府的官员就是闲得慌啊……”
临走前还免不了被银时戏谑一番，于是这宽大的桌布上，只剩下了少女和银时两个人。
“银时先生……”少女缓缓开口，脸上的笑容逐渐降温，“凯瑟琳，回来了。”
“哦？那不是挺好的么，放心，老太婆她不会因此而少给你薪水的。”
“我……”
少女话说了一半就断了。
“怎么了？”
“……我可能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了。”
“那很好啊。”
“那你们会不会想念我？”
银时故作吃惊地喷出酒来，擦了擦口角，很淡然地对少女笑了笑，“不会。”
少女显然被她的回答怔住了，随即脸上又恢复了掩饰的笑容，“……是这样呢。”
“Ne？要说我们会想念你，总得给个理由吧……？”
“为什么要有理由呢？这就跟喜欢一个人是一样的道理呀，哪有什么理由呢？！”
“不是，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理由呢？你是因为他/她的一个笑、一个眼神、一句话，还是因为他/她的性格、相貌或者钱财……想要自欺欺人么也要有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那些所谓记忆里的都只是你妄想的残骸罢了。”
“银时先生看得很透彻呐……那回忆又怎么将之轻易地踩在脚下呢？”
“那不踩在脚下又怎能继续向前呢？！”
是反问句，亦是肯定。
那句『零落在地，也依旧荣耀向前』此刻正回响在少女的脑中，仿佛经过这一番对话，原先坚定不移的东西又开始东摇西摆。
少女正欲起身，周围却哗啦倒下清一色的制服。
“银时先生，这是怎么了？”
“你现在问我我也很难回答，总之小心点。”
很明显，真选组他们带来的酒里有问题。就在银时和少女看着真选组成员集体倒下而疑惑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对，是爽朗无误。PS：倒下的人中，大部分是酒的原因，但山崎是打羽毛球过度，近藤局长是被阿妙惨打狠揍昏了过去，而冲田则是在看到同伴倒下后吃惊的瞬间被神乐偷袭成功，土方纯粹是因为喝醉了= =）
银时和少女循着笑声望去，那个爽朗的来源正是有着一头顺滑黑发的男子。这不禁让才初次见到他的少女微眯起了双眼。
“银时，我的作战策略终于成功了。噢哈哈哈哈——！！”
紧随着他的笑声后的是来自银时对他的一阵暴打。而少女则在一边研究起了那个名叫『伊利莎白』的不明生物。
最终，黑发的男子蹲在地上画着圈圈，“其实我也只是在酒里多放了点酒精……”
“银时先生，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还以为你和土方先生他们感情很好呢～”
“不是——！！我和这家伙是旧时好友，但自从他脑袋坏掉之后就另当别论了……”
“那你和它也是……？”
少女指了指从刚刚开始就站在她身边的白色不明生物，歪着头问道。
只见银时现在很想一个爆栗揍下，但被桂的突然站起给打断了——“哦，你是银时的新苟|合对象么？长得是很不错，但是『红颜就是祸水』这句话你该听过吧？！更何况这家伙在300集之前就已经跟无数桥段的女子都暧昧不清了……”
于是桂话还没说完，就被银时刚刚盛酒的杯盏给倒扣了脑门。
“你好，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桂。”
“桂先生，你好。恕我冒昧，你的头发保养的这么好简直不像真的，请问你是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呢？”
“假发牌。”
银时毫不犹豫地替桂回答了，而那个白色不明生物也举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圣诞节【哔——】商城满12元送25元，假发牌洗发水包邮哦亲～』
只可惜，没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它的牌子上。这样说来，是因为今天樱花林中的笑声过多了吗？而且突然下雨的变迁，让所有赏樱的人群尽数撤退。
就像是预料好的剧本一样。
站在大雨磅礴下的人，站在距离少女五米开外的地方，张开双臂后缓缓道出一字一句，前面的话恰巧被雷声给掩盖，徒留下“千代少主，我们来接你回去了。”
那个身穿妖艳和服的男子笑得极为魅惑，见少女站在雨中没有动弹，便走向前去。待他走近一点，似乎连少女身边两侧的银时和桂也看清了来人。
“娼【哔——】——！！”
“姘【哔——】——！！”
听到他们这样激动而惊讶的称呼，来人并没有动怒，反而笑得愈加魅惑，就连衣服上的黄蝶也要随笑扑向青空一般。
少女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对他的话本身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困惑地问着“先生，您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牛|郎俱乐部。”
只见少女身后的白色不明生物又举起一张牌子，上面写道——『库存告急！我去进货去了。』而后，假发变撕心裂肺地叫着“伊利莎白——！！”追随而去。
银时有点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而身穿妖艳和服的男子望着桂离去的背影笑了笑，随即又将视线放回到少女身上，依旧波澜不惊地开口解释。
“不，千代少主您在这里我就没有走错。”
“我不懂您在说些什么。”
“这样吧，或许我该说明白点。您或许还不认识我，但我是奉千代家主之命带你回去，请务必跟我回京都去。”
少女极为艰难地保持着笑容，却瞬间不语。
“那我再说清楚点，是奉第十八代千代家主——千代清人之命。”
“清人”两个字道得尤其着重。
“对不起，先生您一定是认错人了。银时先生，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便主动拉起银时的半个袖口，就要撤退。
“哦，少主您是这么想的啊。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
随着和服男子一个响指打下，樱花林里迅速蹿出一大群人来，其中他的手下三人分别挟持了神乐、新八还有，新八的姐姐。
“喂喂，高杉，不带这么玩的啊……”
“那我也没有办法”，和服的男子不慌不忙，反到一脸惬意地倚着离他自己最近的樱花树上，“银时，我这次来纯粹是受私人之托，能否请你说动你身旁的前任、千代家的少主呢？！”
“一个人换三个人么？确实很划算呢～”
“银时先生……”
少女停下离去的脚步，看似意味深长地望了银时一眼。
“我不管你之前是谁，现在，请你以万事屋管家的身份帮我把人抢回来！”
说完，银时把自己腰间的木刀抛给少女。少女轻巧地接住，只是单手接住，并未转变成双手握刀的动作。
见少女依旧在迟疑，银时的目光扫视了下一脸看好戏的敌方，“或者，你现在立刻就辞职，回到你应该回去的地方。”
“不”，少女坚定而清澈地声音终于在渐小的雨水中响起，“请给我一把真刀。”
少女的话音刚落，就发生了出人意料的转变。只见新八他们三人垂下的眼帘里透露出一抹笑容，心领神会后挣脱了原本的束缚。
“小缘你果然没让我们失望啊……”
不知接过谁从空中抛来的真刀，大概是真选组成员的，少女快速地拔刀，刀身抵上树下的男子手握的剑鞘。
“千代少主，我可还没有拔刀。”
“是么……？但自从我拔刀的那刻起，你就输了。”
“真是自大啊……看来你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它，那位大人真是自作多情了。”
“不”，刀剑互相抵触着，没有人让却半步，“我会让你再回去，告诉他，我已不会再为自己拔刀。因为我始终记得有人对我他会成为我的剑。”
有人从背后偷袭过来，被少女侧身一刀刺穿他胸膛，没眨一眼。高杉趁势跳了开去，有在混战中离去之势。
“若他仍视我为院子里的那颗梨树，就该知道，梨花从来都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这些话还是等日后你对那位大人自己说去吧……”
和服的男子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和三个手下潜身离去了。
神乐和新八关切的跑来询问少女的情况，仍滴着血的刀身刺入泥土，少女只喃喃自语着，“只是为你开放在温室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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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群人回到登势酒馆时，朦胧氤氲下的天气使得天色渐暗。
大家的身上都湿淋淋的，却开口不提刚刚的劫后。仿佛大家只是平常地哀怨上午还是赏樱的好时节，下午却突然下起了雨，就如同进入了夏季一般。
少女的刘海上仍挂着雨滴，笑着向登势婆婆解释，自己走得匆忙忘了把便当的饭盒带回来了。登势婆婆摆了摆手，没在意什么，只是用特殊的眼光看着黑底上的紫花颜色加深，浅色内衬的领口处残留着什么。
“要回去冲个热水澡了，不然会感冒的阿鲁～”
“银桑，那我今天也先回家了，大家明天见～”
“怎么感觉今天这么晦气，凯瑟琳、缘，我们今天暂停营业一天。感谢这天上掉下来的休假吧！”
凯瑟琳兴奋地要和登势婆婆一醉方休，其实是趁机白喝好酒，而少女只是坐在吧台上，浅浅的笑着。
“那，我也先回去了……”
少女看着银时从酒馆离去，犹豫后还是追了上去，堵他在通往二楼万事屋的楼梯上。
“你这是干什么？我可不想再淋一次雨！”
“为什么……？”
“啊，烦死了！要是真选组那些家伙找上门来，不知道又该怎么蒙混过去呢……”
银时有点烦躁地挠了挠他那一头早已被雨淋湿的银发，准备支开少女的双臂继续上楼。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大家……你们为什么都不问我——？！”
少女几乎是吼了出来，她毫无生气地垂下头，束起的长发已被雨水打湿垂下，有液体顺着白皙好看的脸颊滑下，却让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那你想让我们问你什么？大小姐，我们可没兴趣听一场冗长的豪门里的虐恋情深。”
“是么……？看来我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说着少女又缓缓步下楼梯，单脚踏上大地的那一刻，身体却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整个人朝地陷入了雨泊中。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Chapter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