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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凤求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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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是朝中大臣,位高权重!喂!那里那个拽得不得了的保镖快给本小姐滚过来!发什么呆!说的就是你!
最近朝中有些动乱,所以我爹给我安了个全天候的保镖,谁叫本小姐是我爹唯一的女儿呢!而且是最小的!说起这个保镖,我真的是恨不得踹她屁股三脚!你没看错!她是“她”!一个女的!我爹说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就雇了个女的!切!一身黑衣像只乌鸦!
“喂!我说乌鸦!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想学女红了,就偷偷溜了出来,一看她竟然在阳光底下睡觉!
她双手抱胸,那把修长的剑就在她手腕里插着。闻言,她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望着居高临下的我幽幽地开口说:“乌鸦。”
耍本小姐啊!“我问你真名!”
她闭回了双眼,整张脸似乎冷了几分,半天都没回答我。哼!拽什么拽!本小姐的情报可是全京城最厉害的!还怕查不出你的祖宗十八代?!
“尘。”我刚转身想离开这个无趣的人,却听见她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来,幸好我耳尖!有戏!
我又转过身蹲下来看着她的脸问:“辰?星辰的辰?还是耳东‘陈’?”她的皮肤好好啊!连同为女人的我都羡慕了!
“尘埃的尘。”她睁开了双眼,黑色的眼瞳深不可测。
“尘埃的尘?你父母真是没文化!”而且“尘埃”多渺小啊!没有一点魄力!
“我没有父母。”她不再看我,而是将目光放远到花园的一角,“这是我自己取的。”
“你是孤儿!”我有些惊讶。
她点头。
“这样啊……”
自从得知她是孤儿后,我就有意无意地对她好些了,大概是我太有同情心了吧!当我第一次拿着从桌上顺来的糕点给她时,她千年不变的冰山脸竟然表现出了些许惊讶!我还拿了自己新完成的刺绣给她看,她动了动嘴唇说:“挺好看的。”哈哈!第一次听她夸奖我诶!
明天就是乞巧节,我说动了我爹让我出去逛一圈,但必须先完成一副雪中红梅的刺绣,让他满意后才可出去玩!天啊!爹你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嘛!要知道我才学会绣小花小草什么的啊!不是我不爱学……但我刚十六岁啊!日子还长嘛!
“唉……”我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又一次叹气,手里拿着还是空白的绢布,夕阳正在西下。要不是我的女红老师被我爹警告过,不然就让她通融一下了!明天出不去了……
突然一朵小红花出现在我的眼前。顺着拿花的手向上看,竟然是乌鸦!
“乌鸦!明天不能出去了啦!爹要我完成一幅雪中红梅图给他看!”我扁着嘴向她诉苦。
乌鸦看了那白绢一眼,把手中的小红花和我手中的绢交换了一下。她要干什么?!
“你……你……你会刺绣?!”我心中燃起了小小的希望。
“不会。”她干脆地回答我。切!害我白开心一场。
但她竟然抽出了那把修长的剑!她要干什么?!毁了这条还有千千万万条绢呢!
寒光一闪,一滴温热滴在我的脸上。我用手抹去,一看:“啊!血!乌鸦你……!”
乌鸦的手掌被剑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正汩汩地涌出来。
我慌忙拿出手帕帮她止血,但我的手却发抖。这剑是用什么做的?!划一下就能流这么多血?!“大夫。来人!快叫大夫!”当看到乌鸦的血将我的手绢染得通红后,我失声尖叫起来。
乌鸦蹲下拾起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白绢,对我说:“小姐,雪中红梅。”然后笑了。对!在我惊慌失措中她竟然笑了!那白绢上有她洒出来的七朵血花,红得艳丽。看到她手中的“作品”后,我发现我哭了:“傻瓜……”
大夫半个时辰后才赶来,乌鸦的伤口这时候已经泛了紫了。在大夫来之前我流着眼泪问乌鸦这剑是用什么制的怎么血都止不了?
乌鸦的声音有些虚:“玄岩铁(表问十四这是什么东西……),有轻微的毒性。”她停顿了一下第二次笑了,“没想到会用在自己身上,呵,所以也没药。”
“傻瓜!你怎么这么没脑子!你这样怎么当我的保镖啊!”我的双手由于一直握着她的受伤的手,所以也沾满了鲜血。
她看向地面,小声地说:“没多想……只是想着这样做,可能可以让你明天出去玩了。”
“你!真是个傻瓜!又黑又傻的乌鸦!”我嘴上这么骂着,心里却很开心,很开心。我和乌鸦在月光下坐在台阶上等大夫的到来。
那个大夫听到是玄岩铁弄得伤口时,惊了一下,马上从药箱中拿出药洒在伤口上,边洒边说:“这位姑娘!玄岩铁可是有毒的!虽然毒性不足以致命,但有可能会落下残疾啊!”
什、么?!残疾?!就为了我能出去玩一天,乌鸦就要付出一只手!!!我不要!
“老家伙!你听着!乌鸦要是真的残了,我要你的命!”我突然揪住大夫的衣领威胁着。那个大夫被我吓到了,脑门上冒着汗,一个劲地点头保证。
乞巧节自然是没去成。那个沾有乌鸦的血的绢上我又在角上绣了一个字——尘。我打算等乌鸦醒来亲自送给她。
可是等她又一次双手抱剑站在我附近时,她又变得十分冷漠。
“乌鸦!”我回头叫她。可她在我十几步开外装作没听见!
讨厌!她到底是怎么了?!
有一天,爹叫我和乌鸦一起去他的书房。爹看了乌鸦一眼然后对我说:“丫头啊,最近外面局势有些乱,平时要多小心!不要随便离开尘,知道吗?”
“爹!是不是四王爷要谋反的事啊?”我有听下人们说。
爹听到后慌张得捂住我的嘴,呵斥我:“别胡说!会掉脑袋的!尘!”他瞥向尘。
“我没听见。”她向爹低了低头。
“好,很好!注意你的嘴,丫头!”爹放开了我又向乌鸦说:“尘,这几天特别加强防备。丫头的安危系在你手里啦!”
出书房的时候,我故意赶上她在她肩上撞了一下,然后就跑开了。哼!臭乌鸦!本小姐才不要你保护呢!
爹绝对是多心了!这几天不是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吗?
晚上我看着书,看着看着就觉得困,打算趴一会儿再起来看。
迷糊的意识里好像有谁进来了,帮我盖了件衣服,然后就感觉唇上凉凉的,不一会儿就消失了。我正在梦里纳闷着呢!耳边响起乌鸦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湘,我不能伤害你,所以……再见。”
我努力地想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莫名其妙地开始做起梦来,梦里乌鸦不再穿着那身黑衣,她穿得很美,我却一点也不羡慕。她站在一棵大树下向我微笑还叫着我的名字:“湘!湘!过来!”我便跑了过去却发现自己怎么拼命也跑不到乌鸦身边!而且距离还越来越遥远,我看着微笑着离我远去的乌鸦,我急得哭了出来。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我还是在书桌旁,前面的书湿了一大片,墨都化了一大片。
我擦了擦眼睛,刚想喊乌鸦,突然冲进来两个人,原来是爹和娘,然后陆陆续续赶来了大哥,二哥和四哥(三哥早夭)。咦?大清早的全家都来我房里开会吗?
“湘啊!没有事吧!为娘的差点吓死了!”娘哭着抱住了我,爹和三位哥哥都一脸凝重。
“怎么了?”我真的是一头雾水,“乌……尘呢?”
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都沉了一下,我就猜到尘出事了!
“爹!怎么回事?尘她出什么事了?!”
“丫头,虽说此事与你无关,你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但……哎……还是让你知道一点也好。”爹叹气继续说,“其实尘她……是皇帝派来的人。你爹我是亲王派,皇帝对我有疑心,于是趁我为你找保镖的当儿安排了个眼线,就是……”
“尘?”我接口。
“对……昨晚动乱终于开始了,皇帝找召我过去,还有许多亲王派的大臣……安排在他们身边的许多眼线都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们人头落地。而尘,她是唯一一个否认的眼线。皇帝于是只能罢了我的官,让我回来了。可我一回来就听下人说你出事了!还好没事!丫头啊……”
“那……那尘怎样了?!”
爹的脸色有些歉意:“我出宫之前看见皇帝正向她发怒,恐怕……”
“什么?!爹!尘她一定没事的对不对!?一定没事的!”她还对我说“再见”呢!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我从怀里掏出那块有血梅的绢,喃喃地说道:“尘,你回来啊!我还没亲手送给你呢!回来吧。”
两年过去了,爹又做上了官,因为四王爷失踪了,皇帝一高兴就龙恩泽天下。我十八岁了,娘老是在我耳边唠叨什么中郎的儿子今天来访了,明天尚书大人的小儿子要来拜访……
我都避而不见,只专心做我的女红,现在别说雪中红梅,连凤凰我都可以绣得出来!那些什么人的儿子大多是因为我的刺绣在京城很出名,所以才来拜访的吧……可我最在行的还是那朵朵红梅。而她还是没再出现。
某天,我正在去书房的小路上,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平淡却熟悉的声音:“小姐,还需要保镖吗?”
每天每天我都在担心会不会就这么传来她的死讯,于是每天每天我都提着心过着日子,但随着日子的一天天的过去,我又开始担心她会不会从此消声灭迹,生死未卜。这两年来是我过的最痛苦的时光。现在,她回来了!我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个转身,拎起裙摆,扑向那个人的怀里。
“要!需要!乌鸦!我一直、一直都在等你实现你的诺言呢!”
“我回来了,湘。”她微笑着捧起我的满是眼泪的脸。她比以前更瘦了,脸上仔细看的话竟然有许多细小的疤痕!
“尘……”她的名字消失在相合的唇齿之间。你辛苦了……回来了就好……
我不知道的是在书房里,我的爹爹对我娘亲说:“哎……她毕竟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呐!明天你去把所有的媒都给退了吧……”
本小姐叫湘,她叫尘。我选择了等待也就是选择了爱与幸福,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