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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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莫名其妙的梦回忆起了很久以前被我忘记的东西。
稍微有点怀念。
在商店街的尽头，却在这时候走来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完全没有平时的样子，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国小时期最初看见的他，沉默，孤独，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从脚底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我，我却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就如同很久以前，我们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一样。
在整个梦的世界之中，至今为止熟悉的人就只有他一个。
事实上现实世界之中也是这样。
在这种完全不知道到自己要做什么的状态下，自然而然地就选择了跟着他。
一路跟着他，看着他顺着我们平时回家的路线一路走过去，然后在平时分开的那个路口愣了一下。
最后他挠了挠头，困扰地笑了笑之后又转身，按照原路走了回去。
最终我跟在他身后踏上的是通往玉依姬所在的神社的路。
虽然不喜欢那个地方，不过介于没地方可以去，勉强跟着他好了。
绝对不是因为想要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绝对不是因为，身为朋友却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这个让我稍微有点愧疚的原因。
再次强调，绝对不是。
他一路悠闲地走着，完全不像是平时回家的样子。
偶尔还会像小时候那样，很有心情地伸手去够头顶的树叶。
记得小时候他说，这样可以长高。
结果那个时候他就只比我高一点，现在还是只比我高一点。
仿佛踮个脚就可以超过他的距离。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在他身边踮起脚尖。
平时从来不会做的动作，如今也因为别人看不见而做的无比自然。
可惜的是，即使踮起脚之后也只是与他差不多高，不禁稍微有点怨念。
没有父母的孩子是不是都会长的比较矮？
终于放弃了闹腾，一如平日里一样，安安静静地在他身边走着。
我们俩就像是散步一样，走了许久才走到神社。
他随意地晃进神社，抓起签筒摇了两下，掉出一支签来。
我仗着他看不见我，凑近了，就这他的手偷看他的签。
“当春酒雨喜开晴，玉兔金乌渐渐明；旧事消散心事遂，看看一跳过龙门。此乃久雨初明之象，万事可成之兆。”
中吉，而且光是在中吉的签之中也算是很不错的签语。
他却只是笑了一下，随手丢掉了那支签，躺倒在神社擦得极干净的地板上。
“所以我说，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他笑了笑，用手挡住脸，“万事可成……哈，这种东西，简直笑死人了。”
我蹲下身戳他，他理所应当，毫无感觉。
“我说，你一个人闷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说，这样一点也不帅气，简直不把人当朋友一样，太糟糕了。”我伸出食指戳他脸，看着他毫无反应的样子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还记得和他的第一次对话，他说想要逃到不用数着日子等死的地方，而我说，如果以后有机会，可以投靠他。
结果他没有逃掉，我也没有。
我们都在这个村子里漫长地等待。
远处传来玉依姬的呼唤，少女的声音清脆地在空旷的四周回响。
他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换上和平时一样的那副不可一世的嚣张表情，一边答应着一边从神社里走了出去。
那么开朗的，光是看着就会让人觉得安心许多的表情。
我小跑两步跟上他，看着他笑着和玉依姬说话，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一样。
虽然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想开了他和玉依姬的事情，毕竟我们只是朋友嘛，可是像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和玉依姬两个人和乐融融的样子却还是挺让人烦躁的。
如果这只是我的梦的话，为什么就连不喜欢的人也会梦见呢？
真是太糟糕了。
不过就算再怎么糟糕，没地方可去的我还是选择了继续跟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我就在他身后正坐看着，等他们吃完了，就在他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和他一起看月亮。如果有人能看到这样的场景的话，大概会觉得我像是背后灵一样吧。
其实我只是无处可去而已。
没过多久，一个一身和服的少女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不过虽然说是我们，事实上她完全看不见我。
她只是恭顺地低着头，如同人偶一样毫无感情地传达着她所要传达的话。
“鸦取大人，婆婆请您过去一趟。”
如同人偶一般，毫无感情的双眼盯着这个方向，就算知道她看的人并不是我，我也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而鸦取却好像完全无视了她的表情一样，只是点点头，抬脚向着里面地房间走去。
我仗着没有人能看得见我这一优势迅速跟上他。
路过言藏美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一个正常的人类，变成这样毫无感情的人偶。
玉依姬的制度简直就像是在吃人一样，不仅吞噬着季封村的村民，甚至也吞噬着玉依姬身边的所有亲近的人。
鸦取，你什么时候可以放弃？还是说，你就算直到被吞噬干净的那一刻，也不会放弃你的玉依姬？
跟着他站在宅邸里的一扇普通的纸门前，我的心开始上下翻腾。
有一种之前的迷雾都会在这一刻被拨开的预感，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欢喜。
反而开始害怕。
从最初与他相熟开始我们就一直默默遵守着不探究对方过去的原则，也因为这样，我们两个才可能相安无事到现在。
回想起之前在神社里他激怒了我的那句话。
我们的关系，其实只需要一句轻飘飘的“人贽”，就可以轻易打破。
看上去似乎很牢固，内里的事实却无比脆弱的关系。
而如今，我似乎正在试图探究他的过去。
我真的可以承受探究了他的过去，或者说，探究了他隐藏的那些事情的后果么？
我尚在考虑着退缩，可他却只是沉默着，虽然有些犹豫，可是却还是拉开了那扇看上去平淡无奇的拉门。
门后宇贺谷正襟危坐的身影，和她脸上严肃而悲悯的表情一样，格外刺眼。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