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绽放》默契

20、第 20 章

　　海风，篝火，食物的香气，还有吴哲温热的掌心。所有的感官都被取悦到极致，袁朗极慢地闭了一下眼睛，在脑海拍下这幅画面，收回手笑道，“吴哲，说说你的未来。”吴哲变蹲为坐，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曾经很清晰。就是太清晰了，所以我来到这里。”

　　几个小海军为了鱼的名字跟徐睿大吵起来，徐睿死不服输，拉齐桓过去当裁判。显然这不是齐桓的长项，但他又不愿拆兄弟的台，于是虎着个脸在那里吓唬人。小海军不吃这一套，喊着这个就叫梭子鱼，梭子鱼！就跟豆腐脑是甜的一样，这个就叫梭子鱼！

　　不料这话一喊出来他们自己倒内讧起来的，三个喊咸，两个吼甜，老A们也急忙凑进去严肃而活泼地讨论豆腐脑究竟是什么味道。袁朗看了会儿热闹，哼哧着笑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次讲的是父亲重病，而儿子不能床前伺候的故事。痛苦的父亲被病魔折磨，儿子泡在海水里啃活鱼生虾。没有前方，没有后方，就那么孤零零等在那里，等时间过去，等一个机会冲出去再战。

　　“后来考核终于结束了，混小子惨烈过关，但更惨烈的是家里传来的消息。他想不明白，错过的和得到的，到底该怎么算。不为别人，就为自己，许三多的班长跟他说的。混小子也这么想过，他问他的妈妈，这样会不会太自私，他的妈妈说，不会，他们永远为他而骄傲。然后混小子就什么也不怕了。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兵，有了自己的信念，再后来，他终于……成了一个烂人。”

　　吴哲一直没有出声，等袁朗讲完，沉默许久才滑动几下喉结轻轻吐出一句，“混小子……”袁朗笑着板过吴哲的肩膀去敲他的头，“哎哎你，没大没小。”

　　篝火边关于鱼名的争执早已结束，所有人正欢天喜地围在一起烤鱼。吴哲挽起袖子，冲袁朗挑眉道，“队长，我们让您骄傲么？”袁朗摸摸脸呲牙裂嘴，“这他妈还用说？”吴哲便站起来比个大拇指，“成，那您请好吧！”

　　有人开始唱歌，唱军港之夜，唱十五的月亮，唱打靶归来……最后歌声汇到一起，不知谁起的头，所有人一起唱起了同桌的你。粗粝豪迈的嗓音跟海浪沙沙合奏，倒也挺动听。唱到“谁安慰爱哭的你”时石丽海忍不住嚎了一嗓子，薛刚就哈哈大笑，鬼哭狼嚎般和声，“谁给你做了嫁衣”。

　　这些生机勃勃的兵，他们身上涌动着活下去的本能欲望，这让他们饱含侵略性，又格外温柔。

　　吴哲蹲在篝火边忙得热火朝天，袁朗远远地看着他熟练地处理好鱼穿在木棍上，又看到他边翻烤边拿出一小罐东西，用刷子沾了刷在鱼上。海风把香气隔空送过来，袁朗抽抽鼻子打了个喷嚏，原来是蜂蜜。

　　成品出炉后几个队友嬉闹着上去哄抢，吴哲身手利落地左闪右躲，小跑过去塞给袁朗， “来，尝尝我的手艺。队长放心，您有我们呢。”吴哲有点脏的脸上满是篝火熏烤出来的人间烟火气，袁朗暗念这可真招人，却故作正经地淡定点头，“好，知道了。”

　　在海边不过图个新鲜乐趣，玩够了众人吵吵要回去打扑克。吴哲困得要命又不好扫兴，路过袁朗的房间时探了下脑袋，一见里面很空，立马摆出疲惫不堪的样子指指自己的黑眼圈，说队长让我借地儿补个觉呗。说完也不等人同意，揪起裤腿堪堪系一下，伸展手脚爬上去抱住枕头，下一秒已然睡着。

　　整套动作完成不过半分钟，袁朗来不及阻止，只得无奈关上门，坐在靠窗的床边眼观鼻鼻观心自我平静一番，最后也脱下外套躺平睡觉。

　　入夜的海边意料之外的温暖撩人，袁朗脱下军靴赤脚踩进退潮留下的水洼，冲吴哲招招手，说快来，水是热的。吴哲只穿了件作训背心，被海风一吹，腰线便凸显了出来。清瘦的吴少校走过来，淡笑着说水热还不好啊，可以洗澡。袁朗正琢磨着洗澡得脱衣服吧，吴哲已经双手拉住衣服下摆，一个交叉后利落地脱了下来。袁朗胸口呼呼地烧着，张开胳膊把人迎进怀里搂住，凑上去轻声呢喃，说吴哲，我想要你，听到了么，我要你。吴哲抬起头，五官像是被雾气蒙住般看不清楚，眼睛却湿漉漉地格外诱人，他说，队长，队长……

　　袁朗发力睁开眼睛，冷不丁一头撞进窗外暗下来的迷蒙夜色。粗重的呼吸声重重敲打着耳膜，胸口鼓鼓发胀，而下身粘湿一片。袁朗攥紧拳头平复周身被情色幻想挑起的火苗，短暂的眩晕后他意识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他的性幻想对象就在旁边那张床上，不知是醒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