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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高高的红烛,鲜红的喜字,熏香阵阵,皆是经过一番精心的设计。

      房室里的器物,无一不是崭新发亮的。

      温思璇坐在铜镜前,身穿红色的嫁裳,头上戴着饰满翠玉珠帘的凤冠,相较于大红色的嫁衣,淡施脂粉的脸色白得像雪一样,白净秀致的脸蛋上那双明媚大眼迷离而恍惚。

      江南里里外外,一派喜气的红色。

      花灯红彩,此次江南可谓热闹非凡。

      名震京城的大厨都于前三日聚集于江南,预备在祈福专用的大广场办上十天十夜的流水席,一来是敬神祭天,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轰动全城的两桩嫁娶。

      诺爵府依据耿诺的喜好构建,华丽巍峨,无不是精雕玉琢,独一无二。

      成亲明明是一件喜事儿,江南的诺爵府里上上下下也都在张罗着主子即将娶亲的相关事宜,但是,诺爵府里的气氛就像是结冻般冰冷,除了忙活着和手脚不停地做事,没有人敢多说半句话,就怕在这个节骨眼惹祸上身。

      耿诺站在府邸的最高处,冷眼看着喜红色的花嫁行列一路朝面向城南的温府而去。

      在老远的地方就可以听见唢呐的吹奏声,然这一声声的热闹喜悦听在他的耳里,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从心底感到厌斥。

      虽然再过不到两个时辰就要行大礼,他却尚未换上新郎倌的袍服,仍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衣袍与阳光相偕照耀。

      耿诺的眸光严峻,妖媚的脸庞如履薄冰,他看见了花嫁之中的喜轿,在那个轿子里将会坐着他未来的妻子。

      如果他是在另一种情形下娶她,他定是喜悦吧。

      可,此刻,他实在无法露出任何与喜悦有关的表情。

      当年先皇优柔寡断,迟迟无法择定继位人选,再加上宠信温洛锋,弄得朝政大乱,形成了诸王争嫡的局面。

      实话而言,温思璇帮了他许多。

      她是很简单的女子,只要他对她好一点点,她便对他的话唯听是从。

      不是她,他恐怕无法那么轻易便搏取温洛锋的信任。

      经过了几年的权谋政乱,他练就了旁人无法捉摸的性格,以及狠辣的手段。

      他对付敌人的时候,喜欢看敌人的眼神。

      如果敌人因为情势利己而洋洋自喜,他知道自己必胜。

      可是,偶尔也会遇上对方流露出戒备的眼神,他便了解,自己必须更小心隐藏自己的性情。

      如此久了,他也想不起来原先的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模样。

      后来,他终于发现自己之所以那么讨厌温思璇的原因——他只在她的面前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隐藏自己,他会脆弱,他会示弱,他会软弱,他会愤怒,他会嫉妒,他会……害怕真的失去她。

      这也是当他已经手握重权,完全能够置温洛锋于死地之时,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让其告老还乡的原因。

      他害怕自己会因此失去她。

      可……

      未想到,这一天还是不可避免。

      “爷,时辰快到了,您还是快些进屋换衣吧,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要是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唐旭泉站在他的身后,出声提醒。

      虽然唐旭泉只不过是朝堂上的区区九品芝麻官,但是,却一直都是耿诺身边最被倚重的军师。

      耿诺的眸色变得深沉,“都准备好了吗?”一语双关。

      “是。”唐旭泉懂耿诺的一语双关,他道,“爷如今能够手握重权,温洛锋功不可没,我们是否要放其一条生路?”

      耿诺转身回眸,他定定地看着唐旭泉,“就算没有温洛锋,我想得到的,一样能够得到,差别不过是时间。”

      唐旭泉对耿诺的说法毫不怀疑,只是,“温洛锋毕竟替咱们争取到了时间,况且——”唐旭泉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您与温小姐成亲,他怎么说也是您的岳父。”

      “我已让步。”耿诺的眼眸笑盈盈却透着寒光,残酷得教人望而生畏,“是他不懂珍惜。”

      热热闹闹的场面在温府很久没看到了,虽然温洛锋每年的寿诞都会有不少宾客上门,但是近两年,不再干预朝政,趋炎附势的人便少了,寿宴也显得冷清了一些。

      但是这次的大婚不同,不仅震动了全国各地的富贾豪绅,重臣亲贵,连边陲小国都派人专程送来贺礼,意图在这一天能博得大漠公主耶律媚容的欢心。

      甚至连圣上都提前送来了贺礼,更是将非凡三少的威望和声名提高到了极致。

      两个新娘,两队迎娶花轿。

      薛枫坐于远处的高树上,他懒洋洋地摩挲挺鼻目视一切,坐姿很随兴。

      他喜欢热闹,但却不喜欢凑热闹。

      迎亲的队伍很长,街道两旁更是站满了无数看热闹的百姓。

      或许是因为此次成亲的新郎新娘身分尊贵,迎亲的方式也有所不同。

      新娘乘坐的是八匹马拉的花车,新郎并没有像寻常百姓那样骑在最前方的马匹上,而是在祈福广场等候。

      江南的祈福广场位于城中心。

      两位新郎在这里等待各自的新娘,一个将从这里出城往大漠而行,一个则是往诺爵府行进。

      似是刻意的炫耀,花车的四面都只用透明薄纱遮掩,风儿一吹,微微飘起的纱帘让观者们更是好奇坐在车内的新娘的面容。

      众人难免又是左右探寻,一阵猜测私语。

      因为队伍行走得极慢,直走了四个时辰才走到祈福广场。

      花车平安停在祈福广场时,两个新郎,身着红包吉服,惬意淡然。

      两位侍女撩开车帘,伸手接新娘下车,预领着新娘走向等待的新郎,也领着她们开始各自走向不同的行车装备。

      红色绣鞋才踏出花车,一阵箭雨突然密密地飞射过来,数量之多,瞬间即可将人射成蜂窝!

      目标直指腰间佩着银线织成饰带的耶律媚容。

      一阵内力劲风将温思璇和耶律媚容震入花车。

      笃、笃、笃——

      花车四周降下钢盾硬皮。

      似是早有准备不让她们受伤一般。

      两人同样置于坚固的花车内,不在同一密闭空间,却同时做着相同的动作。

      她们并未去掀额前遮住面容的珠帘,反而两手握拳,将拳头狠狠地压在心口,屏息着等待打斗结束。

      喧嚣声及刀剑的互鸣声,刺耳惊人——

      很短的时间,只有很短的时间。

      一切便平息了。

      花车的钢盾硬皮缓缓往上收缩。

      温思璇和耶律媚容非常非常缓慢的拂开额前的珠翠玉帘。

      很多、很多死状凄惨的死人,尸体分布极广,广到无法完全收纳于眼底。

      温思璇下轿。

      耶律媚容下轿。

      一抹红影急闪于温思璇身旁。

      耿诺用一只手轻轻地覆上温思璇的眼睑,“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别看,别看这血腥。”

      他的另一只手牵起她的左手,“跟着我走,即可。”

      温思璇柔柔地笑了,灿烂得就像是一朵盛夏初绽的缤纷花朵。

      “我还能跟着你走吗?还……还可以吗?”在他制造的黑暗中,她问。

      “不可以也不行。”霸道,狂妄。

      “我爹……我爹他……真的不能活着吗?”并没有抱着希望的问法。

      “不能。”斩钉截铁。

      “如果我求你呢?”她卑微。

      他叹息,“思璇,你不难想到,我已经给了最后的机会。今晨,你爹的人在皇城举义,必是不会得逞,我还是留了退路给他,只要他抵死不认即可。如若他不来破坏我们大喜,他都还有生机,可是,他不甘心!他怎么甘心?他还有最后的筹码,耶律媚容。当他用了这最后一个筹码,也是断了自己唯一的生机,我断不会任他妄为!”

      “我爹呢?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很好。”

      “那就好。”

      她轻轻地挪开他用以遮住她双眼的手掌。

      “放了我爹,用我的命来抵偿,好不好?”

      她从衣袖抄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肚腹上。

      “温思璇?!”他拧起眉,心,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阴沉,“与你解释这么多,你仍要让我为难,仍要逼我?!”

      他脸色严峻,直视着她的眸光宛如两把冰凿般的利刃,“你知道我不喜被威胁,特别是不喜你一而再,再而三拿我对你的纵容做赌注!”

      他脸上冰冷的神情几乎快要夺去她的呼吸,“你会屈服吗?”利刃更紧地抵入了红袍,割出裂缝。

      温思璇眸光沉定地望着自己的男人,看见他的脸色铁青至了极点,她说,“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爹,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要保护他,就算倾尽性命。”

      耿诺怒睁眼眸,大掌紧握成拳,从齿缝中迸出的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浓浓的怒气,“你敢!”

      “我真的不以为用自己的性命与你对赌会有赢的机会。”温思璇心底疼痛万分,“毕竟,以前我不惜以咱们未出世的孩子作为威胁你的工具就狠狠地败过一次。”

      “温思璇!你比我料想中的更天真!”他咬牙切齿,“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生死?!”

      她是他心中的一把烈火,烧灼着他,烧得他以为自己会面目全非,痛得他必须紧握拳头。

      他故意冰冷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对温思璇的嘲弄,也挟带着对她的讽刺。

      温思璇扔下手中的匕首。

      耿诺松了一口气。

      温思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瞬间再次冰封,她说,“只要我爹有任何闪失,我立刻就用匕首刺穿肚腹。我说到,做到!”

      耿诺直勾勾地瞅进温思璇柔软却万分笃定的美眸深处。

      从她坚决的眸色之中,耿诺看得出来她说到做到的决心。

      “温思璇,你真狠!”

      狠吗?狠的是她吗?

      夜已深。

      温思璇坐于新房之内,等待耿诺。

      成亲之日,血流成河,这是好兆头吗?

      与他成亲,嫁给他,是她一直向往的美梦。

      他把她的梦掷落,不留余地,却说她狠。

      爱上一个人,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

      她十岁,他十五岁。

      那是温思璇的生日。

      耿诺是跟耿还宣一起来的。

      那日,她收到好多礼物。

      他站在夏日片片的树荫下,那清俊得不似常人的面容让人惊艳,震撼。

      在雪白外衣的搭衬下,他那一身的灵动气质,很美,很美。

      他定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人。

      温思璇看着,看傻了,看呆了,看得目不转睛。

      “耿诺,见过你温伯父。”耿还宣吩咐。

      耿诺容颜俊朗温和,对温洛锋躬身施礼,“见过温伯父。”

      温洛锋笑道,“这就是耿诺啊,离家也不过两三年,没想到已经长得这么俊了,真是年少出英才呀。”

      “洛锋,你真是谬赞了。”耿还宣道,“对这孩子,我还真是很头疼,我帮他挑的名师不跟,偏要跟一名野师学什么研毒,制毒。”

      耿还宣一指在温洛锋旁站着的温思璇对耿诺说,“那是温伯父的女儿思璇。”他说,“诺儿,我跟你温伯父谈些事,你跟她好好相处。”

      “是。”

      耿诺这才看向温思璇,他对她淡淡的微笑。

      这一笑,她和他,一眼万年。

      是的,她认为,她和他一定是真真正正的……一眼万年。

      “思璇?怎么了?……”

      温洛锋看向紧扯自己袖袍的温思璇,不解其意。

      “爹……我什么礼物都不要了……”

      “嗯?”

      纤纤小手,指向耿诺,“我要娶她!”

      温思璇的童言稚语,她的耍赖坚持硬是让温洛锋向圣皇要了一道赐婚圣旨,将耿诺强拉进她的世界。

      耿诺问过她,“怎么就认定我了?”

      那时,她想不出答案,只能回答,“你很美。”

      之后,她花了很多时间认真寻找这个答案。

      她爱他,似乎是很自然,很理所当然的事。

      他不爱她,却是在很久以后,她才清楚的了解。

      那一日,温洛锋故意要她在屏风后,等着。

      那时,她还不知道,也不明白父亲的用意。

      直到耿诺到来。

      温洛锋问耿诺,“你知道思璇很爱你吗?”

      耿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总会长大的。”

      温洛锋没有耿诺的乐观,他明白自己的女儿有多任性固执,“你能试着爱上思璇吗?”这句话里有他为女儿披荆斩棘,只期望她能得到幸福的乞请。

      说温思璇是温洛锋掌中的无价明珠,一点也不夸张。

      耿诺没应声。

      温洛锋真的很欣赏耿诺,可能是爱屋及乌吧,“那温伯父请你在教思璇放手的过程里,别让她吃太多苦头,你能答应吗?”

      耿诺这次没有一点犹豫,“我知道了。”

      耿诺走后。

      “思璇,你都听到了。”温洛锋对温思璇说,“他不爱你。”

      温思璇被这句话彻底定身了,很想回答,“好”。

      她真的很想为父亲乖一次,但,言词含在舌间,任凭她再如何用力都吐不出。

      “那么难吗?”温洛锋看来忧心忡忡。

      温思璇的心很不安,但她拉出一个美丽笑弧安慰父亲,“爹,别担心,我会幸福的。”

      她只是还不够优秀,只是还不够资格与他齐肩……

      他不喜欢她,没有关系。

      她愿意努力的改变自己。

      那么,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得到他的认可,成为他喜爱的女人。

      可是,他喜爱的女人好多,多得她不知道如何捕获他的标准。

      耿诺是一个温柔多情的男人,他长着一张桃花脸,身旁总是有多得数不清的桃花。

      他对每个女人一样好,一样温柔,一样笑容满面。

      她没有等到他上门求亲,却听闻了关于他的,许多风流韵事。

      她一直装聋作哑,生怕惹他生气。

      那是她,二十二岁的生日,从未缺席过她的生日的他,缺席了。

      她知道原因,她已经二十二岁,父亲着急了,一直要他快点把她娶进门。

      月色清辉,她沐着月色进了诺爵府,她要跟他解释,那不是她的意思。

      任何看到她的侍守,没有一个会去拦她。

      她走过大厅,绕过红廊,来到他的房门前。

      轻启门扉,她却撞见让她连心跳都停止的一幕。

      地上,衣衫散乱。

      床上,男女纠缠。

      烛火微暗,溢满一室的暧昧。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已经冲上前去,拉开他和那个女人相缠的身子。

      女人是惊的,是诧的,是尖叫的。

      她只是大吼,“出去!”对着那个女人大吼,“出去!”

      女人似乎愣了,一动也不动。

      耿诺是冷静的,他似乎没有一点被她撞破的罪恶感和羞耻感。

      拿过白衣,耿诺往身上套,沉黑的眸光定定地盯住温思璇娇柔惨白的容颜,“温思璇,该出去的似乎是你。”

      “为什么?”随着他冷漠的嗓音而坠落的,是她那颗原本怀抱着期待的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耿诺冷笑了声,抿起薄唇,似乎对她所说的话感到不以为然,“不然呢?你要留下来……”他指了指正匆忙穿衣的女人,“代替她,满足我吗?”

      这是夏天,不是吗?

      “满足……你?”她却觉得好冷,好冷。

      “没错。”

      耿诺随即对那个站在一旁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的女人说,“你出去罢。”

      温思璇瞪着那闭上的门扉,一直瞪着。

      “再瞪,门就得被你瞪穿了。”他不耐,“想好了吗?”

      她和他认真对视,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再无旁人。

      月色略微发白,为夏夜带来幽幽的凉意。

      “我的思璇,想好了吗?”他还是笑。

      他总是笑的,无论内心是什么情绪,他总是笑的。

      她喜欢他的笑,但,不包括现在,他脸上出现的任何笑容。

      然,他那句‘我的思璇’还是让她的心轻悸。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轻握她的手,温柔似水。

      这,就是耿诺,永远戴着温和的面具。

      虽然理智都清楚,都明白,她还是愿做那一只扑火的飞蛾,陷在他的柔情里,陷在他的笑容里,问他,“我愿意……愿意……满足你的话,以后,你是不是不再找别的女人?”

      他的笑脸一僵,连身体也一僵,不过,也只是刹那掠过的表情。

      随后,他又回复轻佻,“当然。前提是你可以令我满意到不需要再去找寻别的慰藉。”

      然后,他倾身,吻住了她。

      她反射性推拒。

      他黑黝的眼瞳深处闪过复杂的亮光,而后,甩袖就走。

      她的心一阵紧缩。

      满脑子都是他要去找别的女人了……

      不可以!

      她冲上去,拉住他,“我……”她说,“我会怕。”

      他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

      “别怕,我会给你最完美的回忆。”

      她的心并没有因为他的保证而被平抚。

      “可不可以别在这里?”这里的味道让她难受。

      “可以。”

      她的胸口纠结泛疼,“可不可以先沐浴?”他的身体被别的女人碰了,要洗干净。

      “可以。”

      “可不可以……”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到底有完没完?!这么多规矩,这么麻烦,干脆别做了!”

      “我……”她垂首,“没有经验。”

      “我知道。”他的心情转好,“我会教你。”

      他牵她的手,往外走,满足她前面所提的要求。

      淡雅别致的雅间。

      他的长发散落了下来,笼罩着她的脸蛋。

      他的吻,他的体温,他的碰触以及他的柔情一步步牵引着她。

      她的心,纷乱不堪。

      他不否认,她的柔美像盛开的花朵深深的吸引着他。

      那双清冷倔强的眸子中那无畏的情愫呵!

      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存在着。

      与她结合的感觉,于他而言,竟是前所未有。

      夏日的微风吹散开来,悄然无息,就如同,那颗掉入黑暗之中,无法明辨方向的心。

      她怀孕了。

      故意不喝避孕汤的后果,就是她终于怀孕了。

      她以为有了孩子,他一定会娶她。

      再一次,她看清他温柔多情背后的无情。

      他竟在她不知情之下,诱她喝下堕胎汤。

      他擅使毒,她知道。

      可她不知道,他竟舍得毒死他们的孩子。

      孩子的离去让她明白,他永远……不会爱上她。

      他毫不留情便杀死他和她的孩子的时候,也连带杀死了那颗她爱他的心。

      在她要求父亲向当今圣皇开口撤销当年先皇的赐婚时,他却一反常态地坚持,要娶她。

      不敢承认,她的心又开始复苏,开始有不该有的期望。

      事实总是来得又残酷,又快。

      他娶她只是烟幕弹,他真正想要得到的,只是使温府所有人卸下心防,他好搜集父亲的叛国证据,置父亲于死地。

      天色,突然之间,就亮了起来。

      阳光,温温暖暖,柔柔和和,轻照在她的脸上。

      下意识的,她用手遮住眼,只感觉阳光透过指尖而闪亮。

      他,还没有回来。

      她轻取凤冠,轻卸红妆。

      成亲第一日,她便独守空闺。

      她不迷信,但也知道,他和她必然没有好结果。

      只是,她领悟得太晚,太迟。

      晚到,奉上身心。

      迟到,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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