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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1 ...

  •   如果一直都没有变得足够强大,是不是只有那迈向破灭的Tango才能划出最绚丽的舞步?
      用毁灭来毁灭一切。

      ******

      圣伊俐安综合医院。
      午后。
      天空似乎已经放晴,地上依旧遍布着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作响。白色的厚厚的羽绒马甲,白色的UGG雪地靴,明雪在这两个月中第无数次来到这里。
      悄悄地推开一扇房门。
      “嘀——嘀——嘀——”静谧的花园疗养院,恍若与世隔绝般,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只留下房中唯一的亮光,那台闪烁着荧绿曲线的心电图仪,证明了这里似乎还有生命的存在。
      “还没有醒吗?”明雪随口问道,她知道身后一定有人。
      脚步声渐起,一个侧身擦到了身旁的窗帘,暮色之前的夕阳就这样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到修伊的身上,浅色的金发如波浪闪耀,这个看上去不过30岁左右的男子,用他那双碧蓝的平静无波的眼定定地望着明雪的背影,话语脱口而出:“已经两个月了,虽然情况早已稳定下来,只是……”
      “只是什么?”修伊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虽然身为医生,但他同样有身在组织之人所拥有的一切特质——快、狠、准,她是知道的,她还知道,他是那个人能有今天所不可或缺的帮手。明雪犹疑地回过头。
      果不其然,终于是让他等到了她的关切的眼神。修伊却还是心惊。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子,这个由他亲手抱回组织的小女孩,这个日渐淡漠,仿佛已经淡然到随时都会消逝的女子……是的,以他的细致,早已发现并且几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所以,他必须找到能够留住她的东西,必须让她日渐黯淡的双眸再次点亮,必须——寻到能够让她继续为生的理由。
      所以,这是契机。看到一向淡漠的明雪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表现出的关切,修伊的嘴角悄悄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是的,他似乎找到了。
      “只是他似乎求生意志很低……”刻意加重的语气。
      明雪错愕:“你是说,也许——他并不愿意醒来?”尽管心中不知某个地方缩紧了一下,但表现在脸上的却依旧是云淡风轻,伴随着同样不紧不慢的语调。其实她很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因为当很多年前那个人一身是血地躺在自己的面前时,小小的11岁的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不想——放手的感觉。想要他活下来。没有来由地,对一个陌生人……
      “恩。”修伊轻轻点头。“很好!”却心中暗暗地轻呼了一下,是的,她的表情中一丝轻微的不自然被他捕捉到了。
      微微侧头,手指不自觉地扣向下巴,撑起自己的脑袋,思索。明雪不相信会有连修伊都解决不了的病人,他是组织至高无上的“鬼医”,他那“鬼见愁”的名号在医界早已响当当,除了死人和他不想医治的人,他的手下从没出现过失败的病例……
      “那是需要我做什么吗?”轻声问道。明雪觉得今天的修伊很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很聪明!不愧是他一直重视的孩子。“是的。”修伊缓缓道出,“不过得看你是否愿意作出牺牲。”

      暮色渐起,天色渐暗。
      修伊“哗”地一声来开窗帘,病床上的男子雪白的面容清晰地展现在两人的面前。没有任何修饰,额上亦有擦伤未愈,却是无法遮掩的……
      “真的很好看呐。”
      明雪在心中暗叹,精致的脸上,一直维持着的完美表情终于开始有了一丝裂缝。
      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却生得棱角分明。薄薄的嘴唇,笔挺的鼻梁,紧闭的双眼,一头长及肩膀的深棕色发,直发微卷,明显是一张集欧洲人与亚洲人所有优点的脸庞,应该是混血儿吧。还有那浓浓的无法遮掩的贵族气息,纵是落魄到蜷缩在昏暗的积雪的街头,却依旧能够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这也许就是让永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明雪,都奇迹般地无法拒绝,而将他带回这里的原因吧。
      圣伊俐安综合医院,这个有着市内超一流水平的私立医院,还有“鬼医”——就当是,自己最后一次滥用那个人所给予的权力吧。
      但是明雪不知道,连修伊也不会算计到,正是即将在这家医院里发生的那件事,足以改变这两个人将近一辈子的命运——她,和他。

      宿命的轮盘早已在暗处开始运转。
      这一年,她即将迈入20岁得门槛。
      这一年,他刚好19岁。

      ******

      今年的冬似乎特别漫长,连这雪也不知道何时会有个停歇。
      缓缓地走在路上,明雪微微出神。
      雪……
      自己的名字里会有个“雪”字,那个人说,是因为她出生的那天正好下着大雪。所以,她是属于这雪的。可是,七岁以前的记忆呢,为什么竟是一片空白?
      没有记忆……
      洁白如纸。但是从她睁开眼睛,她就是活在地狱里的。是的,地狱,只有地狱里才会充斥着修罗,只有地狱里,才会弥漫着一片血红。
      而她,却是白色的。从来,她用的一切,穿的一切,就连住的房子,也都是白色的。也许只是为了和那些修罗区分开来,又也许是她在逃避——逃避成为又一个阿修罗的命运,哪怕她亦是在那里长大。哪怕,那个人是引她长大、如师如父一般的存在,又哪怕,那个人的权势早已遍布整个加拿大,甚至扩散至欧美,连亚洲都有他的盟友。
      她,逃不出去。从蒙特利尔逃到温哥华,但当她在温哥华市内的West Pub看到阿不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一辈子都会被束缚。

      但是并不甘心。
      所以,当19岁的明雪恳求他,说要去温哥华念书,说自己要按照一个正常人的足迹去生活,说这样才能拥有更强大的能力,以后会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答应了。
      其实她知道他不会相信,以他的精明,又怎会被这小小的借口蒙蔽呢。可是他竟然纵容她,是的,她就是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
      可是明雪到底还是没有料到,修伊来了,这个看着自己长大,温文尔雅的医者,总是一身白衣像真正的天使一般出现的人,竟会看穿自己。看出她的逃避,甚至看出……
      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原本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留恋,活着,除了逃避成为下一个他,竟寻不出另外的意义。在明雪的世界里,这般浑浑噩噩的日子,她只想要结束。可是修伊的出现,还有那个苍白病弱的男子……生命里开始重新有了不可预知,开始变得会有期待,开始在心中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

      一周后。
      圣伊俐安综合医院。
      暮色已将整个花园渐渐包裹,屋子里几乎一片漆黑。“修伊。”轻轻地唤出声,明雪开始有一丝紧张。
      “是,大……小姐。什么事吗?”还是淡淡的语气,其实心里却几乎猜到她此行的目的。
      “我考虑过了……我答应。”坚毅的语气,目光却柔和的望向病床上苍白的男子,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好,那么,请您仔细听我说完所有的步骤……在这过程中,绝对容不得一点差池。”修伊并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因为眼前的女子,是组织最重要的“魍魉大人”,也是他们所有人——未来的主人。如果让那老家伙知道,自己竟然把他最宝贝的弟子拿来做实验,指不定他一个失手就在下一秒掐死自己。
      想想就背脊发凉。伸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脖子,修伊再次确定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还依然安在身上。
      可是,Michelle,就算只是为了你,也想把你留住。
      因为,好孩子,不想你成为下一个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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