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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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支离伤痕累累的女人，悲伤地哭泣。
她的丈夫刚刚抢走了她今天刚拿到的工钱，把她打了一顿就扬长出门去了，她知道他肯定又去酒馆里喝酒赌钱，不到喝醉了输光了绝对不会回来。她苦苦地哀求他留下一点钱来给孩子买面包，家里一点吃的都没有了，但他却冷酷地说：“你不是女巫吗？巫婆什么的用不着吃人类的食物就能活下来吧！”
是啊，她是女巫，可她的爱情和婚姻就被毁灭在她是个女巫这件事上，艾琳曾不止一次地回想着以前幸福的生活，温馨的家和体贴温柔的丈夫，如果能够重新得到这一切，她宁愿自己生来就是一个麻瓜女人。
她也曾经想过离开丈夫，离开这个家回到巫师世界，但是那个世界里没有她的托比亚。她爱她的丈夫，哪怕他现在带给她的是痛苦她也绝对忘不了他曾经给她的幸福快乐，她不敢想象没有托比亚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也相信托比亚现在只是被失意和愤怒蒙蔽了双眼，总有一天他会恢复过来，看到她的付出和努力，重新接纳她爱护她。
为了这一天，艾琳愿意承受一切痛苦折磨。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她听到有人在冷冷地说，“你这可悲的女人！”
这声音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愚蠢的女人！”那声音像是在她的脑子里响起，继续冷酷地说，“托比亚永远不会回头的，他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爱你，你有多爱他他就有多恨你！他会变成一堆垃圾，一个酒鬼，一个个赌徒，而且他做什么都不会顺利的，他会一直失败，直到他死都是一个失败者！这都是因为你这个女巫，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
“住口！你胡说！你胡说！”艾琳捂着耳朵大叫，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这就是那次她听到的声音，就是害的她在托比亚面前魔力失控，把托比亚吓跑的那个声音，那个令她不幸的真正源头！
“你，是你！害我的是你！”艾琳握着拳头满屋子转，她打开衣柜，掀起被子，趴到床下到处找，愤怒暴躁地叫道，“出来！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那人愉悦地笑，“我就在这里呀！来，你应该转过头看看，我就在你身后呀！”
艾琳扶着床架喘了几口气，她的眼睛发花头两侧突突地疼，昏头涨脑地伸手在床脚边的床垫和床板之间摸搜着，她需要拿到自己的魔杖，她记得自己把魔杖藏在床脚夹缝里的，她要看看那个让她如此不幸的人到底是谁，她要给那个人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怎么，你为什么还不转过来？”那人慢悠悠地嘲笑，“你害怕看到我对不对？你这个胆小鬼！”
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艾琳咬着牙一言不发，她努力地在摸索着她的魔杖，终于在对方的讥讽嘲笑中，她摸到了魔杖的一端。
她用力地抽出了魔杖握在胸前，脑子里乱哄哄地盘旋着各种各样她所能想象得到的可怕的恶毒的咒语，想要杀人的欲望在胸中鼓胀。
她深吸了口气猛地转身，大声喊出咒语，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用的是什么咒语，魔杖仗端就迸射出一道艳丽的红光直冲向前射中她面前的梳妆台镜，镜子里正印着她握着魔杖指向自己的倒影。
艾琳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袭来冲进她的身体，然后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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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琳闻到茶和茶点温暖的香气，听到轻灵美妙的熟悉音乐，感受到和煦的风吹拂着皮肤的感觉，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沙发边的小桌上放着热茶和茶点。
这是一间布置得雅致温馨的小房间，从天花板上垂下小巧精致的水晶吊灯，贴着雅致墙纸的墙上挂着描述田园风景的画，靠近壁炉的地板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几张漂亮的小沙发围着壁炉摆放成一圈，壁炉上放着几个可爱的小猫造型的装饰品和一个打开的放着音乐的八音盒，几本书散放在摆放着鲜花的小桌上，温暖和煦的风从打开的窗吹进房间，站在窗边就可以看到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和郁郁葱葱的树林。
艾琳恍恍惚惚地想起来，这不是自己还在普林斯庄园的时候，属于自己的套房里面的那个小客厅吗？
那时候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在这个客厅里读书，发呆，接待朋友，和朋友们一本正经地讨论一些小事，烦恼考试和论文，衣服和鞋子。
可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艾琳抚摸着额角，无论她怎么回想，最后的记忆总是被一道艳丽的红光占满，她的全身就会痛。
“被自己发出的咒语击中是什么感觉呢？”她听到对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在说，“是不是每次想起来都很痛苦？”
艾琳抬起头，对面原本无人的沙发上现在坐着一个黑头发的女人，她端着白瓷的茶杯优雅地坐着，因为逆光而看不清长相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睛微眯着，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正在看着一只落入陷阱之中无法反抗命运的猎物，令她愤怒。
“……是你……！”熟悉的声音勾起了艾琳的回忆，她的不幸，她的悲哀，还有那被鼓胀的杀意充满胸膛的感觉，她被愤怒烧灼地嘶吼，“……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这魔鬼，我要杀了你！”
艾琳撞开面前的茶桌扑过去，她恨不得剥下对方的皮敲碎对方的骨，她要撕烂这个女人的脸，用最恶毒的咒语来折磨她！
“你杀不了我的！”她平静地说，“你靠近不了我。”
艾琳惨叫着在她的面前倒下,从艾她的身体里冒出了青色的火花，就想是被电击中一样。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低下头俯视着倒在地上呻吟的艾琳。
“以前是我不能靠近你，现在却是你不能靠近我。”她轻轻地笑了，“你为了爱情放弃了能够保护你的唯一的东西，而这，却是使我成功的一切。”她低下头靠近她，“我要谢谢你，谢谢你的软弱，你的任性，你的固执还有你对爱情那毫无原则的坚持。”
“……你，是你……是你毁掉了……我的一切……！”艾琳痛苦地喘息着指责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毁掉了一切的是你自己，艾琳。”她毫无感情地俯身看过来，“爱上托比亚，私奔结婚，隐瞒你是女巫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不过是顺着你的心意说了些让你觉得舒服的话而已，并没有强制要求你做什么。如果你的爱有点原则性，如果你对自己家族有点责任心，如果你愿意听从一下长辈的意见，如果你能够稍微坚强一点，如果你愿意面对现实而不是想出种种理由来逃避，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顿了顿，继续说，“至于我，我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心眼，是我用话刺激你本就脆弱的神经让你暴露了女巫的身份，也是我刺激你那不清楚的脑子让你使用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的魔力，结果魔力反噬使你的灵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轻轻地说，“你的灵魂已经所剩无几，很快就要消失了。”
艾琳这才讶异地看到自己泛着珍珠色的手臂，忍痛问，“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灵魂？”
“是的，我也是灵魂，”她举起自己的珍珠色的手示意，“我在你的身体里被困了二十多年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如果我的灵魂消失了，那我的身体呢？”艾琳问，她有个隐约的念头，她觉得另一个灵魂做得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件事。
“如你所想的那样，”她看着艾琳的眼睛点头，“只要你的灵魂消失，这个身体就由我来接管了。”
“……你真卑鄙！”艾琳几乎愤怒地发狂，她已经感觉到了灵魂正在流逝消散，一寸寸地化为虚无的空虚感，“我诅咒你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宁，你会后悔的！”
“是啊，我的确是够卑鄙的。”她环抱着双臂站起来， “你可以尽情地诅咒我，但是我不会后悔。一个身体里只能有一个灵魂，我就是那个唯一的！”
她骄傲地抬起下巴向外走去，看也没看正在诅咒怒骂灵魂颜色愈来愈浅的艾琳一眼。在她的身后，房间内的一切都像是被扭曲了，天花板坍塌，吊灯坠落，墙壁开裂，地板下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外面在向里面挤压。
房间的门在身后关上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倒塌声，随即身后的门也扭曲着消失了。
那个将她困了二十多年的囚笼终于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