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忘记 (戚顾)》殇隐希

2、第 2 章

　　戚少商回到客栈的房间后，将顾惜朝放在床上，然后探了探他的脉。发现他经脉有损伤，而且似乎连内力也所剩无几。难怪顾惜朝会被那汉子捉住，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尽失，再加上身子虚弱，稍有些功力的人想要制住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却怎么都让人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现在的他若是好好调理，也许日后内力会恢复个三五成，回复到以前那样怕是不可能了。
　　戚少商看着昏睡的顾惜朝，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想到自己以前说的“终有报”，现在却只觉命运弄人。顾惜朝弄得今日下场，而救他的人居然是自己。可是，若是今日他没有遇见，顾惜朝会怎样？这么一个孤高自傲的人......想想，戚少商竟有些后怕，他怕的是什么，自己却说不清楚。
　　想起第一次在旗亭酒肆相遇，他是真的为眼前书生的器宇不凡所震惊，随后又为他的才华所折服，当他是知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的欺骗和背叛才会让他无法原谅，恨意入骨，痛彻心扉。可是，戚少商看到顾惜朝异常苍白的瘦的只有巴掌大的脸，不知怎的，那爆棚的恨意竟渐渐淡去。
　　戚少商摇摇头，转身离开房间找店小二要了沐浴用的热水。在店小二在沐浴的木桶中装好热水出去后，戚少商站在床边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把手伸向顾惜朝的腰带。
　　顾惜朝的衣裳有明显的破损和缝补的痕迹，现在更是脏乱，戚少商一边想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边动作利索的褪去了顾惜朝的衣物。当顾惜朝□□的时候，戚少商有些无措，虽然都是男子这没什么，但是看到顾惜朝消瘦的身体，和不同于一般男子的白皙肌肤时，竟有些不敢正视。不敢再多想，戚少商横抱气顾惜朝，尽量不去想其他的，快速的将顾惜朝放进了木桶里。其实本可以等顾惜朝醒来后自行清洗，但不知为何，戚少商下意识的认为顾惜朝不会希望脏乱的躺在那里，也不会希望身上存有那些绑他的人的气味，所以决定帮他净身。可是，戚少商没有想过，对于仇人而言，他的这种想法和做法是多么的有违常理。
　　戚少商轻轻的清洗顾惜朝的身体，同时惊讶于手上那肌肤滑嫩的触感。戚少商虽不是情场老手，但也并非不懂情欲的毛头小子，他是唉息红泪，但男人该有的经验他还是有的。顾惜朝的肌肤不是女人那种滑腻柔软的触感，而是富有弹性，却好像会吸住手指般让人无法移开的的感觉。戚少商一直都知道顾惜朝的外形是非常出色的，说他惊采绝艳是一点也不夸张的，但顾惜朝的俊不是他这种塞外粗犷男子气味，而是带有一种江南水乡的清秀儒雅。只是没想到顾惜朝这身子一点也不比外貌差，想起老鸨与汉子，戚少商突然觉得在那些人眼中，顾惜朝这身子会是多么的让人销魂蚀骨。
　　想着，戚少商原本清洗的动作带便有了几分的暧昧。关于男子之间的那些事戚少商多少有些了解，加上救顾惜朝时又是那么个情况，所以戚少商会这样并不奇怪。只是这小小的不奇怪却让他对顾惜朝的感情朝着他完全没有想过的方面发展，等他发现时已是无力改变。
　　在仔细的清洗完顾惜朝的身体后，戚少商有端来一盆清水，解开顾惜朝的发绳，开始清洗那一头黑亮的卷发。顾惜朝的头发长而卷，不似一般的中土人士的直发，他的卷发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主人的动作而舞动，妖娆有不失凌厉。戚少商轻轻的清洗着手中卷发，不知为何，他喜欢这卷发沾水后柔顺的样子。
　　沐浴完擦干后，戚少商为顾惜朝穿上吩咐店小二买来的单衣褒裤，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动作间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一切收拾完毕后，气戚少商坐在桌边的木凳上，又皱起了双眉。
　　顾惜朝醒来后怎么办，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在顾惜朝带走傅晚晴的尸首神智不清的离开后，就一直是铁手在照顾他，可是，一年前，顾惜朝却失踪了。铁手没有怀疑过顾惜朝是恢复神智然后逃离，因为他并没有带走晚晴的骨灰，铁手相信若顾惜朝恢复神智，不论怎样都不会离开晚晴的。铁手猜测是顾惜朝的仇家所谓，可是又觉得他，那些人只会下杀手不会费力的带走一个可以说是疯子的人。而且，在不被铁手发现而将人带走，在这世上能做到的人屈指可数。那之后铁手四处寻找却没有消息，顾惜朝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最后铁手放弃了寻找，带着对晚晴的愧疚回到了六扇门。至始至终，戚少商都没有理会过，就想他曾经说的顾惜朝这轻贱的生命不值得。
　　可是，戚少商苦笑，为什么会让他碰到.......要通知铁手，还是......唉，等顾惜朝醒来再做定夺吧！

　　直到圆月当空，顾惜朝才缓缓的睁开双眼，静静的环视了下身处的环境才想起自己是被......顾惜朝猛的坐起却因为身体虚弱又倒回床上。
　　“你醒了。”戚少商听到动静，走到床边看着顾惜朝平静的说。
　　顾惜朝在看到戚少商后向床角缩去，双手放在胸前，防备的样子就像是受了伤的动物。戚少商有些奇怪顾惜朝的反应，想靠近一些，却发现顾惜朝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光芒，那光芒中带着迷惑，防备，甚至是恨意，却没有惊讶，甚至没有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顾惜朝的声音依然悦耳，没有了以前的盛气凌人，带着警惕的询问。
　　果然，戚少商有了天意弄人的感叹，顾惜朝竟然不记得他了，因为有想过会是这种情况，所以戚少商没有太多的惊讶或是难以接受，但是，却也不敢轻易相信。
　　“你应该还记得之前的事，我只是将你从那人手中救出而已。”
　　不论顾惜朝是装的还是真的，戚少商都决定暂时装作不认识。
　　听到这话，顾惜朝的身体明显的放松了下来，眼中的防备之色却没有褪去，他微微颔首，道：“多谢相救！”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先躺下休息。”戚少商说着却没有靠近顾惜朝，他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下防备，当然，他也要好好观察他是否真的失忆了。
　　奇怪的是，顾惜朝不在多言，慢慢的躺好，就又闭上了眼睛。这回戚少商是有些疑惑了，难道顾惜朝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那个，我去叫店小二准备些食物，稍后你最好服用一些。”
　　顾惜朝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过来一会儿才道了句：“多谢。”
　　即使惊讶于顾惜朝的反应，戚少商还是出了房间去吩咐店小二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在他离开房间后，顾惜朝依然没有什么反应，呼吸平稳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戚少商带着食物回到房间时，顾惜朝已经坐在了桌前，戚少商也没说什么，放下了食物。顾惜朝也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迟疑的拿起勺子吃起米粥，动作儒雅却也能看出一些急切。看来他真是饿了，戚少商在心中想到。
　　明明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两个人，却这么静静的呆在一个房间里，一个只顾吃饭，另一个看着那个人吃。
　　在消灭了所有的食物之后，恢复些体力的顾惜朝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戚少商，又低下头，眼光闪烁不定，许久后，才抬起头带着些许不安的说：
　　"你认识我。"
　　戚少商诧异的看着顾惜朝，他不是询问，而是陈述。戚少商整理一下表情，没有开口。
　　“我失去了记忆。”顾惜朝直直的看向戚少商的眼睛，“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身份和过去的一切，但我知道你认识我，因为，呵，没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救了一个不相识的人后，还会帮他净身，你很细心。”
　　“......”
　　“我不晓得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也许你是在怀疑我......是否是真的失忆吧！”
　　戚少商笑了，顾惜朝就是顾惜朝，即使是失去了对于过去的记忆，却不会失去本能，他的心细如尘，他的才智都已经是本能，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失去。是的，戚少商相信顾惜朝是真的失忆，骄傲的顾惜朝是不会在明知他在怀疑的情况下还继续装作失忆，因为这是逃避，顾惜朝从来自救不是懦夫。而且装疯或许可以说是计谋，而假装忘记一切是对傅晚晴的背叛，顾惜朝是不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