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冰色魔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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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没少吃书本嘛。”埃罗斯轻咬着一道牙齿笑道。
“你跟库尔达导师一个德行。”暗魇专心地测定着“冰寒梦魇”的魔力程度，看也不看他。
“哎，你们私下里都这么说圣歌的导师的么？”埃罗斯露出饶有兴味的笑容。
“库尔达导师喜欢，另当别论。”暗魇抻了抻脖子，将视线转换一个角度凝聚“察”的魔气，“闲聊结束。”
埃罗斯咂咂嘴，“要不是因为有共同目的现在需要合作，你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早就躺在地上了。”
“你要是还有合作的觉悟，把你的‘察’魔气也调动起来。”暗魇在手上安插双刃的冰棱飞刀，视线平静地在沉睡的灵兽和手上的工作之间来回移换，“这家伙的魔力隐藏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休眠。”
“要是的话就是奇怪的作息习性了。”叮的一声，埃罗斯的瞳孔里凝聚起黑紫色的魔雾，但是在这阴沉的颜色里隐隐闪烁着一点狼王一般的阴暗绿光。
暗魇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地把最后一寸冰棱安插紧密，武斗魔力安静地在体内渐渐凝聚。“假眠状态。你说呢？”
“一样。不过它仍然封闭了一部分魔力。我们大概可以做到不吵醒它，就这么溜过去。说起来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去哪儿了？”
暗魇握紧冰棱飞刀，笑了一下，“管她。死不了就是。”
“喂——你是什么队长啊。”埃罗斯撇了撇嘴，而暗魇把魔气的调动压低到最安静的程度，一条腿卡在浮石上一蹬，整个人轻轻地翻上了更高一层的钟乳石天然架子。
“只是不大惊小怪罢了。”暗魇向下看着埃罗斯，“赶快都聚合到泉水那里才是正事。你来不来随便。”
“我是来抢东西的，什么叫来不来随便？”没有做任何的起步姿势，埃罗斯凭空直接跃到暗魇身边。他们两个现在伏在“冰寒梦魇”的斜上方，安静地按捺着呼吸的节奏，观察灵兽的动静。
那堆呼吸起伏的冰雪似乎还在沉睡。无数细小的氤氲蓝光漂浮在它周围，那是封闭的一部分魔气所显现的冰晶幻影。也就是说，它现在即使进行攻击也不会达到本身的层级，这是个空子。
两个少年达成默认地保持极限的沉默，暗魇把袍子的衣摆紧紧掖在腰带里，以免凌跃时发出声音。
前方的洞顶蜿蜒着一大片的钟乳石架子。有点光滑不好稳住身形，但是只要全神贯注，就可以采取这条通道。埃罗斯仿佛当暗魇不存在一般，凭着绝佳的“风”魔气掌控轻轻巧巧地攀着钟乳石向前奔去。
暗魇把冰棱飞刀卡在腰侧。在这个角度甚至可以听到“冰寒梦魇”沉和的呼吸声。“做个好梦——”在心里默念一声，暗魇飞动身形，全神贯注地在钟乳石之间攀行。
“咔——”前面的埃罗斯速度未免快了些，一个不慎，手腕上的护甲撞上了一条细脆的钟乳石。石头发出清脆的裂纹声，接着开裂的纹理迅速蔓延，整个石头“啪——”地摔碎在了下面的地上。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不相信？”埃罗斯转过头，对着暗魇做口型。
暗魇本来就不打算回应，一阵嗡嗡的魔气波动让钟乳石天然架子发生了轻微的颤抖，他抬手扣住粗糙的洞壁，身体飞快地缩进隐藏的阴影。
“呜——”那堆纯净的冰雪色展开身形，刚刚醒来一般发出哈欠似的低吼。好像是撑破了身边围绕着的薄薄的冰壳，它的动作一直伴随着轻微不断的碎裂声。
“魔气屏障吸收了...”暗魇把手放在腰侧的武器上，“不过还来不及调动封锁的魔气，只要时间快一点就没什么事。”
那只雪白的龙狮梳理着浑身尖锐的毛刺，警敏的透明瞳孔四下查看。
埃罗斯也伏进阴影里，“真是的，又有麻烦。”
“你自找的。”暗魇一边凝聚魔气，“一会儿我来稳定状况，你趁机到泉水那里去。你的等级比我们都高，早一点去能好些。”
“难道因为欠你的人情我就不抢东西了？”埃罗斯捂住嘴偷乐。
“那是另一回事，我记得某些人说过现在要合作。”手肘向后捅了一下埃罗斯，暗魇朝他做了一个“做好准备”的晃头动作。
一直按捺着魔气的“冰寒梦魇”突然一声低吼，冰针一般的魔气漩涡向上席卷而来。暗魇早就打开了一个防护结界，所以不算猝不及防，一闪身贴在阴凉的洞壁上，“发现了。我来拖住它，你能走多快走多快。”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情我欠着你的。”埃罗斯转身抓住前面凸起的钟乳石顶端。
“不用。”魔气漩涡的力道一直在加大，暗魇置身的钟乳石群正在剧烈地晃动破碎，身下的依托也正在被掏空。
埃罗斯一个身形抢到前面去，不再刻意压低魔气，一阵冷风包围了他飞动的身体。
“呜——”灵兽发出低泣般的吼声，冰针风暴锁定了飞奔的埃罗斯攻击过去。
埃罗斯的防护结界阻挡了它一部分的进攻，转瞬消失在阴影浓密的弯道中。“冰寒梦魇”放开身形要去追赶，一道黑影唰地掠过他的视线落向后面。
警敏的灵兽立刻变换锁定目标。暗魇的身上上下疾速飞旋着蓝紫色魔火，他要借助高超的身形移动拖住“冰寒梦魇”。
如同雨燕一般身形不停瞬移的黑衣少年使灵兽感到了捉弄，它看准暗魇再一次落地的时机，一个猛扑攻击过去。
暗魇早有准备，横过一直握在手里的刀锋，唰地一下刺破了它的一道皮肤毛刺，同时整个人从“冰寒梦魇”扑空的身形空当之下仰面飞滑而去。
“嗷呜——”灵兽吃了一道剧痛，落地缩起身子。好机会，暗魇立刻凌跃上洞顶的钟乳石释放出“风行”魔气，飞速起步的瞬间撞上了一团白色的暗影，连他自己都完全没有准备，有些发懵地翻身掉了下去，幸好在落地的时候控制住了身形。
白影也翻落在地，一把拽过暗魇的胳膊，喘息的空当也没有，直接再次跃上钟乳石的阴影里。
暗魇总算定住身形，用力地拽过埃罗斯的领子，“回来干什么？”
埃罗斯拨开暗魇的拳头，整了整衣领，“你应该想想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还有你那三个同伴是怎么过去的，如果他们已经进到泉洞里面了的话——前面的路完全被碎石封闭了。”
暗魇皱起眉毛。埃罗斯听着下面“冰寒梦魇”的痛吼，继续说，“如果强行用魔力炸开，我们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强的强攻魔力不说，整个洞体都是相连的，塌方了谁也别想出去，里面的情况也会更糟。”
“说完了么？”暗魇的脸上半明半暗地笼着邪异的阴影。
“切...所以先打败这个家伙再说。”一道冰光闪过，埃罗斯把加强级的冰光之刃叼在嘴里。
“事先告诉你我已经改变了主意，你说的状况反而是一种帮助。”下面的灵兽已经稍稍从剧痛中恢复，怪吼着寻找可恨的目标。
“什么？”
“我要捕获它，它是我的战兽。”
“锐·冰霜针刺！”暗魇在魔气旋起的风中凌跃起来，发动了魔法攻击。铺天盖地的针雨袭击了“冰寒梦魇”，灵兽缩起颈子，不断发出吃痛的吼声。
仅仅借着一时的魔力高度集中发起连锁攻击，暗魇只是为了延迟灵兽的回击。额心的魔徽发出闪爆的黑色光芒，“察”魔气调动到极限寻找灵兽的魔徽。
不间断的冰针攻击已经快要支持不住。“锐·愤怒之海！”正在此时，埃罗斯同样进入连锁强攻状态，暗魇已经减弱的攻势又瞬间猛涨起来。
“嗷——”灵兽连抬头锁定目标的机会现在都还没有取得，但是这种情况不可能支撑太久。
“喂，暗魇，我也看上这只灵兽了！”埃罗斯又兴奋又邪魅的笑容散发出异样的光辉，“真是奇异，它竟然是冰寒魔力这么突出的‘水’属性灵兽，有意思！”
“不可能，”暗魇虚无的平静声音穿透一切，“这是我的东西。”
就在这个瞬间，仿佛是弹力达到极限的薄膜一下子向反方向飞弹，所有的冰针和魔光的攻击被一股魔力反向击回。即使有防护结界，巨大的魔力反冲也弹飞了两个少年，暗魇在即将撞上洞壁的时候用手掌在粗糙岩石上狠狠地一撑，身体绕过半弧停在了“定”的魔法护罩里。
“真是有点痛啊...”虽然也是勉强没有撞伤的埃罗斯手心划开一道大大的血口子，一把将鲜血抹在额心的花瓣形魔徽上，他要强行洞开吸收灵洞，“总之是不会让给你的！”
“疯子！”暗魇啐了一口。在魔力集中到随时都有透支可能的情况下，居然强行洞开了魔徽灵洞，这样就算可以吸收灵兽精魂也是在拿性命开玩笑。
因为你开始玩命就让给你？暗魇俯冲进“冰寒梦魇”强烈的漩涡气流之中，就在那里！刚才拼尽全力捕捉到的魔徽位置，就在灵兽左边的巨大瞳孔中心。
暗魇在手中的冰刃里注入一次性强攻魔力，它瞬间组接成长长的锋刃，破开飞旋的魔法气流直接刺向“冰寒梦魇”的左瞳孔。
“啊嗷——”长而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进灵兽的瞳孔，从柔软的血肉组织里喷射出滚热的暗蓝色血液。暗魇毫不闪躲，整个人瞬间成了沐浴在血海之中的恶魔。
“暗魇，你这是在让渔翁之利给我么？”埃罗斯邪魅寒冷的声音劈空而来，此时“冰寒梦魇”的精魂魔力已经风暴一般狂流而出，灵洞洞开的他已经做好了吸收的准备。虽然对于仅仅是斗士高阶的他来说这有些自杀的嫌疑。
“这种时候少跟我拽文词！”暗魇借着手中紧握的剑柄的支撑力，整个身子凌空翻转，横腿踢中了埃罗斯。
“呜呃——！”虽然已经知道暗魇的性格不是开玩笑的，可是这个举动还是完全在埃罗斯掌控之外。暗魇一脚正中他的腰侧，全力洞开灵洞的埃罗斯没有多余的力量进行防护，直接被甩了出去。
然而暗魇同时甩过来的还有一个魔力防护膜，包围着冲甩出去的埃罗斯的身体摔落在地上。暗魇下的不是死手，他攻击的也只是埃罗斯魔力比较集中的腰侧，他在警告埃罗斯不要以为比自己高了一个力量阶层就可以挑战他的极限。
“洞开！”暗魇打开十字架状魔徽的中心灵洞，冰雪细刺般的精魂风暴飞快旋入。暗魇紧闭双目，凝结起全部的魔气吸收“冰寒梦魇”。
这只擅长冰寒强攻的灵兽竟然是“水”的属性，正适合天生有着对水之魔素的超高敏感的自己。
“呼——”暗魇猛地把身子笔直地向后一倾，最后一缕旋风吸收进了灵洞里。重归为一堆安静冰雪的“冰寒梦魇”仰着血肉模糊的左瞳孔瘫在地上，“嘭”地涨成无数光芒氤氲的冰晶融合进暗魇的体内。
“结束了。”脱离高度“杀”的状态的暗魇安静地站在地上，闭目揉着胀痛的额心。魔徽已经收起。
“你这个混蛋，真不客气啊！”重重一拳打在了洞壁上，同样收起了“杀”状态的埃罗斯完全褪去了邪魅的嬉笑，咬牙切齿地按住疼痛的腰侧。
“我不在乎抢东西。”暗魇转过身，把彻底报废的冰刃丢在地上，“抢不抢得过就是你自己的事。”
“呃...”埃罗斯愤怒地一挺身子，又被痛楚扯了回去，弯腰伸手指着暗魇，“你们的泉水，老子今天抢定了，这点小伤别以为就可以得意！不过...”
他向身后的弯道望去。暗魇走到他旁边，“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情况，这个弯道是洞内唯一的通道。”他向身旁的埃罗斯伸出手去。
“干什么？”埃罗斯看着暗魇手掌上飞旋的精纯的蓝色魔气。
“给你疗伤。”暗魇微微一笑，“我下的手自己知道，放心，我对弄死你没有兴趣。”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冰色魔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