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罪》箫燃

6、另一个开始

　　第六章另一个开始
　　韩司喝了很多酒，兄弟们兴致很高，韩司也乐得热闹，敬酒不拒，碰酒不让，甚至还帮君为代酒，直到君为看不下去了，才把韩司脱了出去。韩司没醉，很奇怪，越喝越清明，到君为拉着他走的时候，他甚至还能很能和几个兄弟互相打趣。
　　夜色完全笼罩了小小的县城，灯光下，整个小城透出衰草般枯黄的颜色。
　　“韩司，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君为扶着韩司在江边的草甸子上坐下，“从小，我什么事都跟你说，但你，一直以来什么都憋在心里。”韩司默默的笑，心想这小子要说教了，他点点头，示意君为继续。“韩司，你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你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你一有不开心的事，就会显得特别开心。或许你觉得我不可信，所以不跟我说。”“哪有，你别瞎想，”韩司连连摆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而已，每天就那些破事儿。”“是啊，每天都那些破事，但每天都不一样，韩司，你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对什么都漫不经心，或许是你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你在乎，但是你知道吗，其实有很多人在乎你，比如你爸，虽然他经常不在你身边，比如我，虽然我一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甚至还有你妈……”君为还说了什么，韩司没听清，或者听清了，后来忘了。韩司吐了，韩司醉了，然后韩司睡了。君为搂着卸下所有武装的韩司，轻轻叹道：“韩司，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林静觉得韩司在躲自己，电话打不通，一下课教室就没人，去他家也没人。
　　林静最终还是找上门来了，如韩司所料。随着铃声第一个冲出教室的韩司很意外的被林静堵住了， “你翘课了？”他不明白尽然林静能比他还快。“翘了半节，”林静颇为平静，“我想我们得谈谈。”“那就谈呗。”韩司走向自行车棚，林静像以前一样跟着他。“我来，要个解释，即使你要甩了我，我也至少要知道我哪儿不好。”林静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你很好，哪儿都好，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而已。”“放屁，都这么久了，要是觉得不合适早该发现了，你要走我不会留你，我只想听到一句实话。”林静有些怒了，韩司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林静，你可以找一个更合适你，更配得上你的，老实说我们之间从来没什么深刻的感情，你也明白，你选我，只是因为我能给你一个宽松的环境而已，林静，现在有一个更好的人选在你面前，别错过了。”林静似懂非懂，愣了半饷，喃喃的开口道：“你是说，周钦？你听到什么了？我和他没什么！”“我没听到什么。”韩司没有鬼扯，他确实没听到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该找个跟你相配的人。”“你别这样，我们真没什么，你要觉得我哪儿不好，你说出来我改。”林静几乎带着恳求的语调让韩司很不舒服，他认识的林静是死也不会低头的，或许现在的林静，真的陷进去了，但是自己无能为力。“你觉得我哪儿好，我改。”韩司跨上车，对林静点点头，“林静，我们还是朋友。”
　　林静失神的看着韩司渐渐远去的背影，她明白韩司这次提出分手，与传言无关。但她突然感到全身无力，算了吧，就让他这样模糊在人海之中吧，只要他觉得好，就好。
　　韩司在校门口遇到了君为。看到韩司，君为一脸难以置信：“这就完了？没哭没闹？”“没，”韩司不解，“为什么要又哭又闹，不是小孩子了，这么搞大家都不好看。”“切，你能有多大啊。”君为嗤之以鼻。“君为，关于林静和周钦的传闻，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就知道你这次分手大多与这些传闻有关，其实那些传闻可信度极低，你要为了这些冤枉了林静就不好了。”“我和她不是为这个，”韩司严肃的瞪着君为，“我问你传闻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你住院的那几天。”君为一脸诚恳，“哦，对了，这周你得去复查。”“复查个屁啊，感冒有什么好复查的。”韩司摇头，“那些庸医，感个冒都要拉回头客。”“钱都交了啊。”君为很为难。“谁交的？”“周钦。”
　　韩司又进医院了，他从自行车上掉下来，被地上的石头在胳膊上开了个口。“还好伤口不大只缝了两针，我说你也忒怂了吧，听到他名字能把你吓成这样。”君为唠唠叨叨的数落韩司，韩司听得头疼，脸色苍白。“闭嘴……”韩司有气无力，威胁的力度被打了折扣，“再说我杀了你。”“得，你小子倒是真能忍，缝针的时候一声不吭，有种你接着忍，现在跟我咋呼什么劲儿啊。”“切，你懂什么，哥是要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爷们儿。”韩司一脸臭屁，君为却一定要趁他虚弱的时候泼他冷水；“是啊，真是爷们儿，托您的福，我今儿不但知道了什么是爷们儿，还知道了拿什么治爷们儿。”“滚……我那时凑巧，不小心！”“是啊，连我都觉得很巧呢。”韩司咬牙，真没看出来这厮这么能说，要是自己没负伤，早就拳头招呼了。
　　君为一路扶着韩司回家，一路趁韩司力不从心大趁口舌之快，韩司一路暴汗，默默捏紧拳头盘算着等好了怎么武力解决这个聒噪的家伙。“喂，晚上我不回去了，陪你吧，大夫说可能会发烧呢。”君为在韩司楼下拉住韩司。“你不都说是可能吗，快滚吧，”韩司推开君为，“我哪儿那么脆弱。”“可是……”“滚吧滚吧，哪有什么可是，你还想跟着我吵我一晚上不成？”韩司摆摆手，“那行吧，有什么情况打电话给我，伤口别沾水……”君为继续唠叨。“你小子吃错药了？这么啰嗦，我五岁就一个人过了，该怎么弄会不清楚？”“那你自己小心，我走了啊。”君为摇摇头，跨上车转身离去，韩司对着他的背影轻轻摆摆手，转身上楼。
　　处理伤口费了韩司太多的体力，爬到四楼韩司就满头大汗，再也迈不开腿了。“算了，乘电梯吧。”韩司无奈。他不喜欢电梯，不喜欢一瞬间的失重和超重的感觉，不喜欢那幽暗封闭的，让他联想到棺材环境，虽然韩司住在九层，但一直是走楼梯的。
　　韩司绕到电梯口，犹豫半饷还是按下了向上的箭头，看着电梯顶上的数字从一开始变化，韩司心跳加速，一种不安越来越强烈。“算了吧，”韩司喃喃道，“走楼梯，爬也爬上去。”
　　“韩司！”在韩司转身准备去爬楼梯的时候，电梯在身后打开了，“韩司！”一个熟悉的声音，韩司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