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歪传》斗雪

4、绝不做花肥（下）

　　是的，赵静在埋怨完后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了，既然觉得面前的就是王夫人，而那个丑老太婆怎么看都像是传说中的严婆婆，那豁出去，赌了。因为只要她是王夫人，就一定会对茶花动心的。
　　其实几年后赵静就明白了那老太婆即严婆婆，她那一声并不是质疑赵静说了谎话，而是以声音发功，目的在于试她到底有无武功。王家琅擐□□收罗天下武功，她疑心赵静是来盗宝的。不过当时的她并不知情，一心想要活下去的愿望使她抢了段誉的营生，以茶花为自己的保命牌。
　　看到夫人那张惊奇又有些惊喜的脸，她知道，抽奖连安慰奖都没有种过的自己这回赌赢了，面前的就是王夫人，她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果然，王夫人俯下身亲自将她扶起，话语里带着激动：“你说，你会种茶花，你比你爹娘干得还好，你爹娘是干什么的？”
　　“回夫人的话，小女的爹娘是种茶花的，爹还没死前我们是以种茶花为生的。”赵静学起古人的话也是中规中矩，完全一个小婢女嘴脸（赵同学转脸向作者挥拳头——废话，你来试试，周围一圈人都是虎视眈眈的，为了小命什么都好说）。
　　王夫人眼睛一亮：“真的，你会种茶花？可不许骗本夫人，要是没讲实话，我就把你送给严婆婆让她把你剁了作花肥！”
　　果然是蛇蝎心肠，在心里暗叹一句。赵静把脸绷得直直：“真的，我会种茶花。”
　　其实赵同学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生物课代表，以她的成绩完全可以当班长，可她就是不愿意，原因无它，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生物。要知道，六年的生物课代表不是白当的，至少她就知道茶花的一切习性。
　　转眼扫见船头最向阳的地方摆着几盆茶花五彩斑斓，她努力压制住怦怦狂跳的心，顿顿嗓子向王夫人道：“这几盆花，夫人有何看法？”
　　王夫人见那几盆开得花枝招展好不漂亮，得意道：“这是我这趟出去特意高价买回的，这花可不简单，在江南唤名‘五色茶花’，可是名贵得紧。”
　　赵静微微一笑，心想原来五色茶花是这么来的啊，段誉可对这花做过一段评价呢，拿来用正好。想到这里，她越发胸有成竹，面带喜色道：“夫人，在我们大理，这花却只是没人要的下品呢。”
　　见王夫人眉头蹙起似乎不快，她连忙道：“夫人莫急，听小女继续道来。在大理，有一种天下极品叫做‘十八学士’，这花精致至极，一株上只开十八朵且朵朵颜色不同，形状各异，花色也是纯到极致，红便是全红，紫便是混紫，决无一丝杂色。这花更精妙的地方便是十八朵开始齐开，谢时齐谢，想必夫人并没听过。”
　　见王夫人若有所思点点头，她道：“比‘十八学士’次一等的，就是‘十三太保’了，它是十三朵不同颜色的花生于一株，‘八仙过海’是八朵异色同株，‘七仙女’是七朵，‘风尘三侠’是三朵，‘二乔’是一红一白的两朵。这些茶花必须纯色，若是红中夹白，白中带紫，便是下品了。”
　　王夫人不做言语只是默默点头，眼神暗淡，赵静知道她是想起段正淳了，此刻也不多语，只是缓缓继续：“茶花的品种固然许多，小女此刻也不能一一道来，只是那茶花有十绝，不知夫人可知？”
　　王夫人的思绪仿佛在听到这一句时猛然回笼，看向赵静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热切：“你快讲，我不知的。”
　　“这一绝，便是艳而不妖，雅俗共赏；二是寿经三四百年尚如新植；三乃枝干可高五丈，大可合抱；四为肤纹苍润，黑茗古云气樽垒；五是枝黝纠、状如尘尾龙形；六来盘根兽攫轮困离奇，可凭而儿，可藉为枕；七乃丰叶深沉如幄；八为性耐霜雪，四季常青；九是次第开放，历二三月；十是水养瓶中，历十余日颜色不变。”
　　王夫人听得如痴如醉，不住点头，直到赵静说完半晌，才回过神来，面露喜色道：“小姑娘对这样花之事真是在行，这十绝真是样样在理，叫我受教不浅。看来你所言无虚，倒是个养花的行家。”转而又痴痴自语：“那呆子，想必也不知道这十绝了，要不就是他不愿与我说起……”
　　赵静见王夫人终于信服，指着那“五色茶花”道：“在大理，我们管这叫‘落地秀才’共有一十七种颜色，论颜色，比‘十八学士’少了一种颜色。花色却有参差不齐，杂而不纯，花朵开得时而早时而晚，形状不一，学那十八学士，却总是不像，那不是个半瓶醋的酸丁么？因此我们叫它作‘落第秀才。’”王夫人一听，不由得扬起玉手掩嘴而笑：“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的倒不少，想这名字尖酸刻薄，必是你们那的读书人起的，被你个小机灵听得，拿来哄我开心的。”
　　全船的人见王夫人高兴，也乐得轻松开心，均是微微浅笑点头，觉得这小姑娘聪明可爱，只有两个人略显不满。
　　其中之一就是那严婆，她眯起小得不能再小的混浊狭眼，阴阳怪气：“夫人请容老婆子说上一句。”
　　严婆是王夫人最信任的下人了，因此虽是不满她打断这快乐的气氛，也由着她去。
　　严婆见王夫人默认，走到赵静跟前道：“小丫头是大理人呀？”
　　“啊？”赵静这一声叫的惊讶，原来是她便是着在场之人中又一个不满之人，原因吗——她们怎么一个个都管自己叫小丫头，尽管知道自己长了一副娃娃脸，但毕竟是十八岁的人了，被这么叫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因此，严婆这一声叫得她回神，却也真的是吓了一跳。
　　严婆面色越发恶劣：“我问你，是不是大理人？”
　　糟了，赵静心理暗叫不好，这死老婆子珍适合自己八字犯冲，命中克星，老是与自己过不去。这下可好，她一定疑心到自己的口音了，可她真的不会大理方言，现代的都不会，更别提古代的了。”
　　果不其然，当她刚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大理人时，臭老婆子扯着她那恶心嗓音怪笑道：“那你说的，怎地是官腔？”
　　身旁的王夫人瞪大了眼，想来也是没想到。
　　咽口吐沫，她努力使自己的话变得具有说服力：“禀夫人，小女出生时，母亲曾让一云游高人为我算过卦，那高人说小女应打小就学官话，只听管腔，只有这样才会免遭灾难，日后可以嫁与一个有才之人，不再困苦。”
　　严婆还要说什么，却被王夫人扬手止住了。赵静那最后一句似乎触动了她的某根心弦，让她呆立良久，口中喃喃：“不再困苦，没想到这天下算命骗人的骗子还真多，我小时也有人这么算的，可后来呢，碰见那个负心汉……”
　　这时，湖上经刮起了阵阵凉风，晚春的炎热里，这股清风仿佛一股清冽的甘泉涌入心田。王夫人终于回过神来，对着赵静满意的点点头：“好吧，孩子，算你命好，被我搭救，要不你早就淹死在湖里了。我今天好人做到底，把你带回府上做我的小婢女，卖身到我家，你可愿意？”
　　原来从地狱到天堂的距离可以这么短，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赵静听到这一声，无异于听到天籁，哪有不应的道理，连连点头，脑袋里绷得紧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刚张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可忽然间身子一斜倒了下去，眼睛一闭却是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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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大，小的承认赵静说茶花的那一段是借用金大侠的，这是因为赵静看过所以记住了，所以先打一个招呼的说~
　　还有关于茶花十绝，那是明朝诗人邓直的《山茶百韵诗》的说，偶也借用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