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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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极其微弱的关门声在漆黑一片的男生宿舍里响起。
“喂，出去了出去了……”
“他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肯定是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肉……肉好好吃……”
“哎呦！路飞你怎么睡在地上！快起来！不是说了晚上要一起盯着索隆的吗？”
“开灯开灯！乔巴你踩到我的脚了！”
“嘘！——”
灯一下亮了起来，寝室里一片混乱。路飞一只脚挂在上下铺的梯子上，呈大字躺在地上睡的正香。乔巴和山治摔成一团，上铺的被子也被拖到地下。而索隆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却整整齐齐的叠放着。整个房间里，除了熟睡的路飞，就只剩乌索普一人蒙着脑袋缩在床上。
“乌索普，你也快点起来。”山治走到床边，使劲推了推乌索普的被子蜗牛壳。
乌索普没有回答。
“乌索普，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白天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真心的吗？”乔巴见乌索普没有反应，爬上梯子，用小蹄子敲着被子。
“别敲了！敢情他威胁的不是你！”
乌索普掀起被子一角，撂出一句又立刻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实。
山治瞥了一眼再次化身蜗牛的乌索普，无奈地靠在床柱上，摇摇头：“乔巴，我们两个先出去看看情况。”
“乌索普！”
乌索普说的话，让乔巴很寒心。
“大家明明都是伙伴不是吗？为什么不能互相相信呢？和也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做这种事……我虽然和和也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可是和索隆一起的上船、是你最早的同伴之一不是吗？那么久的朝夕相处所积累起来地情感，就因为这一次的误会便瓦解了吗？乌索普！”
那些温柔的笑容你忘记了吗？那些和他在一起饿着肚子钓鱼的日子你忘记了吗？还有他与路飞趁山治睡着，从冰箱里偷东西出来给大家吃的夜晚你忘记了吗？和也和索隆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恩怨我不清楚，但至少和你、和我们都欢乐无隙地生活过啊！
“我没有！你别胡说！我当然相信和也！我只是！……”听了乔巴话的乌索普急得一下从床铺上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我只是……
白天大家都站出来维护和也，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太在乎昨天晚上的事，一时脑热说了些有的没的。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错。可是如果我现在又突然站到大家这一边来帮衬和也，不是显得我，很没立场……
见风就倒的墙头草什么的，最不男人了。
山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拍拍坐在床上，一脸茫然不知的乔巴，然后一把将乌索普从床上拉了下来，拖着他的鼻子往舱外走。
“走啦！乔巴！这个白痴只是因为面子放不下一时在闹•别•扭罢了！”
“哦，原来乌索普只是在闹别扭！我就说嘛，你虽然胆小又没用，但从不会轻易抛弃伙伴！”乔巴如释重负，冲上去笑着敲了敲乌索普的脑壳。
“我没有在闹别扭！……还有什么叫胆小又没用！我承认我是胆小，但我可是拥有三千部下的乌索普船……”
“那路飞呢？不用把路飞叫起来吗？”乌索普那套说烂的大话直接被二人无视。
“他啊……”山治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正熟睡着的路飞一眼。
其实在今天熄灯睡觉之前，几个男性船员就背着索隆商量——晚上谁都不准睡！一定盯紧索隆，千万不能让他自作主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除了闹小脾气的乌索普，路飞也居然一反常态地板起脸，主动说不参加要睡觉。
后来山治有私下问过路飞，路飞的一句话反把他噎住了。
“索隆怎么做是他的事，我不会干涉我伙伴的决定。”
“可是万一索隆傻乎乎地把和也赶下船呢？现在事情的原委都还没有搞清楚啊！你也知道，白痴绿藻头对和也……”
“既然他们两个互相喜欢，最后就一定能在一起的！我相信和也，也相信索隆，他们不是那种会轻易错过彼此的人！”
这个家伙，前段时间不是还嚷嚷着“和也怎么不和索隆说话了？”“要想办法让他们好好相处！”的吗？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搞不好，这个平日里不通事理的家伙是我们之中最通透的一个。
“和也！——”舱外突然传来几声焦急的惊叫打断了山治的思绪！
“糟糕！是娜美桑和罗宾酱的声音！一定是和也出什么事了！快出去看看！”山治一下把乌索普丢到地上，向外面冲去。
“等等我！”乔巴亦是一脸慌张的神色，看都不看脚下，踩着乌索普的脸就随山治冲出门外。
“喂——！别丢下我！”
不过此刻，正在为和也担心的三人并不知道，他们所忧心的对象已经落入海中，离开桑尼号了。
已是午夜，海岛上的海军屯所一片寂静。
夜风拂过，庭院里的大树像迟暮的老人似的，微微晃了晃枝桠，便又陷入一片沉静。偶有几只看不清模样的鸟儿，扑着翅膀落到灰瓦片上，哀哀地叫几声，融入这化不开的夜色里。
斯摩格拉开纸门，依着门框抬头望着头上笼入一片朦胧中的圆月，把刚要送入嘴里的烟又插回了大衣口袋里。
妈|的，睡不着。
在这片海洋中若无法向上攀游，就只有往下沉沦。这是当初对达斯琪说过的话。可看看如今的自己，虽然从没有对当初下海的抉择后悔过，但不知怎么的，却总有一种很疲乏很寂寞的感觉。
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最后见到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呢？有点想他了。
蓦地，一声响动从院里的树后传来。
“谁！？”
“呦！大烟枪，好久不见。”
斯摩格把手从背后的十手上放下来，关掉了手电筒，面色在不经意间染上了些许惊喜。
“是你啊。大半夜的怎么会来我的屯所……！你这是怎么搞的？”
和也扶着手臂一瘸一拐地从阴影里走近，身上的白色和服早已湿透，湿漉漉的银色长发披散下来，面色如纸般苍白，但唇边依旧挂着不变的微笑。
“我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所以就顺便游过来看你了！”
“鬼才会相信。”
斯摩格眉头紧皱，掏出一支烟卷含进嘴里，一屁股坐在和室前的回廊上，利落地脱下身上的毛领外套丢给和也。
“穿上。别摆出一副快死的样子……”搞得这么凄惨，那个混蛋没有照顾好你吗？
和也挑眉，毫不客气地接过外套裹在身上，慢吞吞地向斯摩格挪去，坐在了他身边。
“你不是升准将了吗？我想穿你那件带肩章的将级外套！”
“早扔了。”
“噗……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对了！难得相聚，我们小酌一杯怎么样？”
“……”
“来嘛来嘛！我们船上太多未成年平时不敢放开喝，那个绿藻牌花椰菜又天天对我摆个臭脸弄得我不敢跟他拿酒喝……今天机会难得，快去拿酒！”
斯摩格一把摁住和也乱晃的脑袋，另一只手撩起湿发，抚过他的耳垂，直直看向和也幽潭般的黑色眼眸。
“今天话这么多……心情不好？”
像按了OFF按钮一般安静下来。
“啊……”被你发现了。
说起来，斯摩格与和也认识，是15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斯摩格还是一个刚从海军学校毕业的愣头青，不幸地被分配到传说中最容易往上爬也最容易无声无息消失掉的圣地——玛丽乔亚……
粗重的喘息声。
装潢华丽的室内，一个矮胖的男人压在和也的身上，银色的长发散乱一地。男人正迫不及待地要将手伸进和也的衣领内，肥肉堆起来的丑脸挤出猥琐的淫|笑。
和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唇边却仍然带着撩人的浅笑。他一把抓住男人粗短的手指道：
“查尔罗斯圣，我不是和您说过很多遍了吗？我不喜欢这样……”
对于这种像猪一样的主人，好言好语已经是极限。妄想近我的身？你怎么不去死啊！
查尔罗斯的手指被和也捏得生疼，他拧了拧黑乎乎的浓眉，猛地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开始使劲掰和也的手：“放开！别动！”
放你妹！和也腹诽一句，手缓缓攀上查尔罗斯肥硕的胸膛，长腿暧昧地钻进身上人的两腿之间，轻轻磨蹭，暖暖的吐息拂过耳边：
“您不要这么凶吗……我们慢•慢来不好吗？”
对方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知从哪里突然爆发出一股蛮力，一下扣住和也的下巴就要啃下去。
和也勾起一抹哂笑。
“吭！”
查尔罗斯胖得冒油的额头重重撞到了冰凉的地板上。一口黄牙吭哧咬在香肠般的厚唇，渗出了血液。
再看身下的和也，早已变成一把冰冷的铁刀。
“贱人！快给我变回来！快！！！”
查尔罗斯气急败坏，胖脸涨成了紫猪肝色。
“我命令你！快给我变回来！！！”
刀上冒出几道电光，晃了晃没有任何变化。
查尔罗斯气喘吁吁地爬起来，一脚把刀狠狠踢飞到墙上，接着一阵噼里啪啦地乱踩，又指着刀声嘶力竭地大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话，才掂着肚子愤愤地摔门而去。
一阵光芒过后，和也吐出一口内脏碎末，支起一只脚大喇喇地坐在地板上，向着查尔罗斯远去的背影竖起中指。
“慢走，不送！”
斯摩格倚着拖把，低头默默地嘬着手里的烟。
被分配到来监狱打杂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爽，只是周围人的相处方式让他觉得十分难受。
休息的时候就爱凑在一起吹嘘我有这个后台，你有那个后台，天天商量着如何才能讨上司开心，报上级大腿。为争功绩不惜互相践踏，抢的头破血流，一遇到布置脏、累、没机会上位的活就一哄而散，推来推去。那一张张满是欲望的脸，让斯摩格看着就反胃。
这难道就是海军吗？
自己想要坚持的正义不是这样的，自己想要走得路不是这样的。
幽暗的牢房里，斯摩格手上的烟一亮一亮的。
忽然，传来几声铁锁链拖动的声音。斯摩格眉头紧皱，把烟屁股丢到地上，用脚碾灭。
又是那个人。
昨天，牢房里新来了一个奇怪的银发青年。
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不仅双手双脚被束，锁骨下还被定进两枚长长的铁钉，简直触目惊心。但最可怕的是，青年却跟没事人一样，整天笑眯眯地，还像话唠似的寻着机会就跟斯摩格说话。
“喂！大烟枪，你又再抽烟了。”
又开始了，斯摩格感到脑壳一阵疼痛。
这个二缺货刚被关进来就是这样语调轻松地和他打招呼，把正在拖地的斯摩格吓得不轻。
“喂喂！那边那个拖地的小鬼！”
斯摩格的手一顿，抬头看去，银发青年正笑得灿烂，黑色的眸子在牢房里熠熠生辉，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庞让他心神一晃。
一定是我听错了。斯摩格继续埋头擦地板。
“喂喂喂！你怎么都不理我。”
斯摩格再次顿住，然后猛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啊……真无聊。喂！小子，我叫和也，你呢？
擦地。
“你这样很没礼貌啊。”
直起腰，将拖布翻一面，继续擦地。
“还是不告诉我吗？嗯……刚才我看见你口袋里有一大包烟，那以后就叫你大烟枪好了。”
你没看见我如此明显地在拒绝和你搭讪吗？你是怎么如此毫无障碍地将对话进行下去！
斯摩格大叹一口，吵闹的日子自此拉开帷幕。
“喂喂大烟枪来聊天吗？”
“喂喂大烟枪烟分我抽一口怎么样？”
“喂喂大烟枪你怎么少白头啊？”
“喂喂大烟枪不要抽那么多烟会得肺癌死掉哦。”
吵死了！关你毛事！
不过一次和轮值战友无意中的谈天改变了斯摩格的想法。他竟然对斯摩格说那个罗里吧嗦的二货很可怜，一整天什么都不吃不说，还总是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不要说一个字了，一声哼也没有过！
难道，他只对自己一个人说过话？
带着这样的疑问，斯摩格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了和也。
“你站在那里，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斯摩格撇撇嘴，寂寞？扯淡吧你。
“斯摩格，我的名字叫斯摩格。”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