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凯莉》方无

3、三

　　琼斯太太的手机关机。琼斯先生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显然已经有些着急了。最后一次，他终于无奈地在一声提示音后对语音信箱说：“亲爱的，我已经向保险公司咨询过。你所说的博士之所以不在支付名单之内，是因为他时常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新型理论，而这些理论并没有经过验证就直接用在病人身上。你快别让他治疗凯莉了，这等同于让凯莉做他的试验品啊！”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琼斯先生开门的时候，却看见一名一身警服的人在门口：“请问是维克多•琼斯先生吗？”

　　XXXX年X月，德克萨斯州一名十岁的小女孩在接受心理治疗时，被几名成年人活活压死。她的母亲在她的死亡现场全程观看了这场谋杀，却完全没有出声阻止。短短几天之内，这条新闻占据了全国各大报纸的头版。
　　网络上流传着治疗当时的一段录音，全程总共两个小时。被成为魔鬼医生的豪克博士一直在用富有感情的声音喊着：“凯莉，你记得了吗？闭上眼睛，想象你正离开母体……你记得了吗？”而受害的小女孩只是痛苦地□□。
　　直到一小时零七分，小女孩忽然尖叫起来：“疼……我疼……我要死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十分微弱。而治疗人员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的母亲，激动地开始说：“凯莉，宝贝，你想要重新出生一次吗？你想要重新出生一次吗？”
　　小女孩最后回答了一次：“不。”之后的将近一个小时录音一片安静，再也没有声音。
　　报到描述，小女孩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没有呼吸，全身发蓝，已经死亡一个小时……
　　豪克博士读书时的导师站出来指责他那时就已经因为对病人使用未经过科学验证的方法而险遭退学。甚至琼斯太太过去的邻居、老板都纷纷表示琼斯太太是怎样一个霸道、古怪、神经质的疯狂女人。公众愤怒，斥骂草芥人命的医生、冷血无情的母亲、当然还有漏洞百出的医疗系统、政府监管。还有心理界的学者长篇大论地开始论述琼斯太太是如何将自己童年不幸的感受强加在了凯莉的身上……
　　法庭上，豪克博士表现得十分激动，他大声对记者说着：“我是一名真正想要帮助病人的医生，我一直在发明新的理论、完善学界的知识系统。而古板的学术界、保险系统、国家政府从来没有给我适当的肯定！什么是科学，科学需要大胆创新！”
　　“我的治疗方法危险吗？有许多医院对病人的大脑、心脏使用电击来维持他们的生命或让他们清醒，这不危险吗？大多数时候医生都把奇怪的化学成分组合在一起做成一片片药丸给病人服用，这不危险吗？什么？试验？试验的对象不危险吗？难道你要我试验小白鼠会不会被枕头压死吗？”
　　“琼斯太太是一位真正爱孩子的好母亲，你们不知道她为女儿付出了多少心血！在凯莉死亡之前的一天，她还在向我咨询有什么适合凯莉年龄的亲子游戏……”
　　琼斯先生关掉了电视。小汤姆拖着一辆玩具卡车从旁边跑了过来，灿烂地笑着问：“妈妈和凯莉什么时候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