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思》夕楚隐者

2、贰：燎沉香

　　燎沉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周邦彦《苏幕遮》
　　“公子点这曲《苏幕遮》可是生了思乡之情？”
　　蓝衣公子闻言一笑：“是姑娘之名勾起了一些回忆罢了。”沉香——金陵一片红袖招展中最负盛名的“浦上雨”花魁。
　　“木字成灰始为香。我观公子，是行走江湖无疑，但周身却含着一股天生富贵之气——公子想必也是有一段故事吧。”
　　蓝衣公子只笑，却是含着几分风流几分谑意：“往事不堪再提。”他本生得极为俊朗，这似乎漫不经心的一笑更是添了几许魅惑。饶是沉香也不由面颊一红，暗自收敛心神不提。
　　此际却有婢女急急赶到，在沉香耳侧低语几句，蓝衣公子见沉香面有难色，便道：“沉香姑娘若有难处，但说无妨。”
　　沉香盈身一礼：“是四公子。”传言沉香倾心于江湖赫赫大名的“四公子”，传言四公子极俊美且出身非同寻常，传言四公子似乎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蓝衣公子道：“匆忙避退甚为失礼，然草芥之人无须扰四公子清静。不若请沉香姑娘移步，为阁外诸君弹上一曲？”
　　本是沉香理亏，蓝衣公子一席话正好化解了尴尬境地。
　　一曲毕，只是满堂喝彩，沉香美目流转，哪里还得见蓝衣公子，顿生几分怅然，便回了休憩的阁子。
　　“四公子。”
　　四公子果真俊美异常，修眉凤目却含着冷凝神情。摒退众婢女，沉香一拜：“主子。”
　　四公子道：“方才着蓝衣者？”
　　沉香道：“不知其名。应是平常寻芳客，公子可是看见了？他与属下聊了些关于‘沉香’的掌故。”
　　沉香见四公子闭目思索，又道：“可需影阁再探？”
　　四公子道：“不必。你退下吧。”
　　沉香闻言，恭谨地退了下去。
　　——十一二岁的男孩见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带着逗弄的笑容捏了捏面前更小的男孩：“四殿下可真美啊！不若以后给我当夫人吧。”竟是标准的花花大少的口气。
　　被称作“四殿下”的男孩却是超乎年龄的冷淡，嫌恶般地翻了一个白眼，便继续持书阅读。被晾在一旁的男孩却不以为意，唇边笑容不曾消减。
　　原本是美好童年。——
　　四公子负手临窗。五年之前，数位重臣因震惊天下的“沉香案”受牵连，各门势力遭重新洗牌。
　　沉香、沉香，已成飞灰，何必成香？
　　但若相见，不如不见。
　　（完）2011/7/2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一下年份。目前定为老四小三少2岁，花下醉、浦上愁、燕歌行是老四15岁（出塞）；日将暮是三少18岁（沉香案）；章台柳是老四20岁（自燕山回都城）；燎沉香是三少23岁（距沉香案5年）；红药是三少28岁（五年之约到期）；南风意在五年之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