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和伊夏》陈诺若语

4、第 4 章

　　五月天天有男朋友来接，脸上的笑容一涟一漪的，羡煞一群乘公车的人了。熟悉的背带裤，熟悉的白衬衣。连在大街上，伊夏不经意就会看到他俩。

　　木子抽烟。把烟圈儿吐在五月的脸上。烟雾迷蒙中，似幻象的与她亲吻。他似乎还在想着他的女朋友。五月有些明白。却是不显山露水。嘴唇不粘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轻轻的吹散那些烟圈儿，在他面前微微的笑着。爱情如薄雾，吹散才看得清，但是如果没有爱情，倒宁愿有这层薄雾了。

　　五月在木子的车上挂了好些小玩意儿。红的平安结，白的桅子花，还有挂在后面的小浣熊，车子动起来，香气玲珑。

　　五月。你是不是和木子恋爱了？妈妈叫着上楼的女儿。

　　有什么事吗？妈妈。

　　今天木妈到我们家来了。说木子的车，全让你坐了，这段时间，一分钱也没给她交上。她说她们是贷款买的车。

　　知道了，明天不坐了。妈妈。

　　我说你们在谈恋爱，木子就接接你有什么不对吗？可木妈说木子有女朋友呢。前天还到他家来过。说得有眉有眼儿，还准备结婚了。

　　五月扑在床上就哭了。怪不得这几天木子心神不灵的呢，原来是和女朋友和好了。五月哭了很久，直到房间里透进月亮的光。照到她鲜红的床罩上，她索性脱了衣服，开了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了。

　　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象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然后她打开灯，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火红的吊带裙，打电话给伊夏，叫她来接她去跳舞。

　　伊夏看着她洁白的手臂，裸露在单薄的红衫之外，那种楚楚动人，亦从未视见。轻轻的搂搂她的肩膀，“耍小孩子脾气了？不是说要去看刘德华的演唱会吗？”

　　“我们去喝酒。伊夏。”

　　“你妈妈会说我把你带坏的。”

　　“好啊。坏了才有人爱。”五月拉着伊夏，旋风一样下楼了。

　　伊夏有个朋友开了个ＰＵＢ。伊夏第一次感觉到五月比她抢眼。娇嫩的皮肤，在暧昧的灯光下，呈现出柔和。火红的裙子摇曳生风，夺人耳目。叫了一杯红酒，五月一口就咬掉了上面插着的樱桃。樱桃正红。石榴正红。可是爱情已经烧为灰烬了。

　　伊夏。木炭和他女朋友和好了。你打电话叫他来，我要跟他分手。

　　既然知道他们和好了，还有心要和他做分手状。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五月醉了。从不喝酒的她满脸酡红。大声叫道：“你叫他来！”

　　他来了。外面下起了雨，嘀嘀答答。面对五月的质问，木子不得不说，她从前的女朋友是来过他家了。她想和好，木子说，他们上过床了，不想对他不负责任。

　　五月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哽咽着说，“那你想拿我怎么办？”

　　“我想，在我没有完全忘掉过去以前，我们还是分开吧。”

　　“好。”五月说这个字太容易了。说完这个字，她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门口有人叫的士。木子对伊夏说，你照顾一下五月，我做了生意再来。

　　可是今天是五月的生日呢！伊夏叫道。可是木子还是冲了出去。

　　王五月没有再哭。酒也清醒了不少。拿着酒杯，晃了半天，象是思考，又象是无聊。

　　雨越下越大了，她对伊夏说。伊夏，我回家去了。

　　大雨倾盆。飘向五月。五月想冲进雨里，一辆的士冲过来停在她面前。五月打开车门坐进去，说，到前进路。

　　下车了，她也不知道开车的是谁。“师傅找钱。”五月递的是个五十，她虽然有些醉了，但对钱上，还是清醒的。

　　木子还是把五十的还给她。她收起来看也没看就下车了。

　　木子叫她。“五月！”她回过头来。“生日快乐！”她站在雨里，任雨水打湿她的秀发。车忽然开走了，溅起一地的水。

　　第二天五月才看清。下车时他同时给她的，还有一张票。是刘德华的签名票唉。五月把它贴在脸上，心痛了起来。

　　她不知道，木妈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收掉了木子身上所有的钱，木子本来准备做生意赚些钱给她买礼物，可是又是刘德华的演唱会，说好了一起去看，可到处找不到五月的人，买好的票不能这样扔了，于是一张票进去看，一张票给签名了。

　　从这一天起，五月不再穿背带裤了。精巧的小衬衣，裹臀的长裙，五月花般灿烂的挎包，每次摇曳着从木妈门前走过。长发和白裙肆意翻飞，只是面容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