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少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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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呀。”月云回想师尊上次的表情，走了也不奇怪。见邪玉躺在地上看星星，她也跟着躺下。似想到什么，转身向邪玉，笑着，浅浅的梨涡异常甜美。
“咱们西城的大街上，有个算命老三。以前我以为他是摆摊招摇撞骗，现在我却极为相信了。”
“是吗。”见邪玉接话，她又说道。
“今天大早一位大婶拿着一对璧人生辰八字给许老三，他一看，就说此乃金玉良缘。”
“我一听以为他又在行骗，故意问他怎么个配法。”
见邪玉闭目养神，月云更大声道：“‘青虎黑猪上等婚，男女相合好姻缘，财禄丰盆当事顺，人口兴状有精神’这不是说我们俩吗。”
邪玉依然不理她，侧身一笑心里泛起甜意。
十年前
坐在凉亭内的青年头也不抬，执着黑子，沉思着。少女跳进凉亭，用力吸了口气，“好香呀。”
湖面的荷花已全然盛开！
“邪玉，我陪你下棋吧。”邪玉棋意精湛，金明国都难逢敌手吧！虽然与邪玉下棋几乎是十局十败，但是她还是乐此不疲。因为只要是和邪玉一起做的事情，月云都会开心。
这几年她早已经把邪玉的脾气摸透了。他脾气不佳，常常给人距离感。不过即使热火了他，顶多就是骂她两句，黑着脸不理她。
“随便。”邪玉没有抬头，接着下。
“前些年我建议福叔把酒楼和街头小巷的八卦整理后，每月一期出书买，结果很有用诶。这个月销量达到五万本了，现在不止风城，整个金明国都在看了。”
“拿到金牌了吗？”他顺口问道。
“嗯。”眼珠子转了转。“我跟你打个赌，好不好？”
“嗯。”
“我若十四岁前拿到玉牌，今年底你……陪我过女儿节好不好？”她脸红红地问。
女儿节是金明国的传统节日。每家女儿年满十四岁后年末都会过节，表示女儿已经长大，可以婚配。
“好”
她心中一喜，思绪没有在棋盘上。只要下月垄断凤城附近的粮草买卖，玉牌到手也不在话下，摆明了他有心陪她过女儿节嘛！
邪玉下了一子，终于抬头，瞧向她。要是她知道拿到玉牌后，就必须搬离山庄，也许她死也不愿意要玉牌吧！
“你的金牌给我看看。”
她笑眯眯地把金牌举得高高地让他看见。
“不错。”他自腰间取出一支全身通透的白簪。
“给你。”
她面色大喜，连忙接过，这是邪玉第一次表扬她，还送她东西，今晚她一定乐得无法入眠！
她满面笑容，移到他身边，道：“邪玉，你替我插上，好不好？”
他没有答话，接过玉簪，站起身。
她背对着他，脸红着。邪玉比她高出很多，月云的头只道他的胸口。
他的鼻息微微地拂过她的发丝，她耳根也红了。
早知如此，昨天她好好洗头了。
他俯着头，轻柔地替她插上。通白的羊脂玉承得她乌黑的发丝更加光亮，让她孩子气的脸看起来有了几分成熟。
“……”趁着他今天心情不错，她鼓起勇气大声说：“邪玉，你娶我吧。”
感觉身后的人一顿。
她心跳停止。
久久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今年才十四岁，还太小了。”
这个答案她不意外，她年纪小，出生贫寒，而邪玉出生名门，气质超群。的确蛮云泥之别的，虽然大家都说她高攀不上，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向上攀，希望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要那么大。喜欢就要说。
她转过身，抬起头，面对他：“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转柔了，“行了行了，不管怎样，我都会陪你过女儿节。”
她眼睛一亮，把小手举到他面前，“一言既出。”
他难得的举手配合她的幼稚行为，“驷马难追。”
那一年，她拿到玉牌，邪玉也依言陪她过了女儿节，但是第二天她就被送出山庄。
思绪回位，看着眼前的玉牌，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的结果还是这样，他最后还是叫她滚，说不想再看到她。
如果不是遇到曜灵，她也不会再活在这个世上了。虽然曜灵说蛊对他的身体无害，但是她知道蛊毒每月发作时的锥心之痛。曜灵这六年来却要月月忍受。
月云明显感觉到，曾经气质高雅，全身温暖的曜灵，近一年来也失了些生气。所以她一定要找到火炼石。
曜灵说过，阴蛊虽然难解，却也不好下。下蛊人要用自己的血和火炼石养蛊七七四十九日，普通的血液还不行，必须是阴阳血的人。阴阳血在世上少之又少，更何况火炼石。
被下蛊的人也必须食下蛊人的血七七十四九天后，血蛊毒才会被种上。一旦中蛊，每隔一月必须饮下下蛊人的血，不然就会蛊发而亡。
离开风城的第一个月，当月云第一次蛊发痛得想要撞墙自尽时，一双温柔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当时月云以为是邪玉，原来邪玉还是没有抛弃她的。月云轻轻地唤了一声：“邪玉”。身后的人却没有回应，仍然紧紧地抱着月云，阻止她的自残。
锥心刺骨的痛布满了月云的全身，月云不想再忍受，张开嘴……身后的人似乎了解她的想法，把自己的手掌塞进月云的嘴里，突然，月云口中满是鲜血。
最后，月云终于全身乏力，依偎在那个人的怀里睡去。
第二天，当月云缓缓地睁开眼全身脱力，偏头看见山洞内已经生起一堆火，火堆旁坐着一个气质高雅，全身温暖的男子。他来到月云身边，嘴角含笑，温柔道：“你身上的蛊必须解。”
月云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一步。
当每每看着他从腕间取出血让月云喝下，月云都会有种逃离他然后大哭的冲动，这时月云总是呆呆地看着他。
他轻柔地来到她床前，将混有他血的药一勺一扫的喂到她嘴里。
曜灵，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了吧！
曜灵说过，月云身上的蛊大概是在十六岁的时候被种下。这种蛊不是身边亲近的人，是没有办法做到的。那时已经身为玉主的月云，身边的亲信也不过三个。
曜灵说过这个蛊毒似乎出自金明国皇族，那时金明国皇族最想杀了月云的人绝对是皇后派。然而如今。先皇亡，皇后自尽，国相死，到那里去找火炼石。但是月云却不愿意告诉曜灵真相。
林双儿的话始终在月云脑中“他不过是利用你，现在木已成舟，也不需要你了。”
福叔，邪玉。月云自己始终不愿意承认吧！
福叔可以说是云坊的元老，当年师尊抛下一切拍拍屁股走人后，所有的善后都是由福叔苦苦支撑着，直到他选中了她，第一届的玉主。
福叔还是住在以前的地方，已经身居隐退。每天过着清闲的日子。
福叔见到她先是一呆，然后又眯着眼瞅了她一眼，踱着蹒跚地步伐走来，停在她面前，当头一个爆栗。
“怎么，不认识我了？”记得当年，月云还在他手下做事，每每做错，就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福叔……”
“哼！怎么多年终于想起要回来看一眼我老头子了？”他讽刺地轻笑一声。
月云的头垂下，气氛尴尬而沉默。
“过来喝杯茶吧！”福叔走到茶座前指引月云坐下。
“丫头，你变了很多。”半响，福叔开口。
“人总是在成长的。”月云心里思索着，有些话怎么才能问出口。
过了一会，福叔冷讽：“成长了，当年丢下整个云坊就一走了之，云坊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一片混乱。”
这话多少伤了月云，但是想想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当年一声不吭就走，福叔一定操了不少心。六年又了无音讯，是她对不起福叔的知遇之恩。“那个时候，我考怒不周，对不起……”
“你这话不用跟我说，我给别人善后已经习惯了。”福叔打断了她，“这些话你应该向邪玉说。”
邪玉？怎么会扯到他？想想他和林双儿的丽影双双“我想他并不在意……”
“不在意？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福叔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皇城局势一定，他就赶回风城，得到的就是你失踪一月的消息，他开始没日没夜的找你，都快疯了，后来就每天做在庄内凉亭那儿等，可是他什么也没等到。”
“再后来，他把凉亭一掌击平，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个福叔不认识的人。福叔的目光看向她，眼中满是指着。
“他八岁被王爷收为徒弟，虽然性子沉闷，却待人待事都还是用心，是你把他的心掏空，叫人不忍心……”
月云听得浑浑噩噩，这些事情真的发生过吗？
也许是他内疚吧！
“福叔，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看到地就是如此。”
月云停止不说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是她一走了之吗？明明不是如此。
明明是他说那些话……他说不想再见到她，他说宁愿从来都不认识她，他叫她滚得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少时（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