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暮与曦昼》亘古的蓝

17、去到·见到

　　不知是第几次站在这面镜子前面了，每次灵魂都被吸走了一般，完全忽略了时间的流逝、自我的存在。今天该是最后一次了吧？对于人世的妄念，它早已察觉到了吧！只等着自己向它伸出手去......

　　静立了许久，脑海中似回想、似空白一片。轻叹一声：

　　好了，就这样吧，其实并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不是吗？

　　再次将遮盖的布帘拉下，再次将自己的视线投入那片丛林的所在，伸手抚向冰冷的镜面，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没感觉到，就在绿开始疑惑的时候，一直都平静无奇的镜面突然闪出强烈的光芒，绿接触镜面的手指被慢慢的吸了进去。镜子似乎变成了湖水，不断荡漾着波纹，绿闭上双眼义无反顾的朝他向往了许久的世界迈去。

　　暮的居所所在的地方毫无预兆的射出耀眼刺目的光芒，又一下子又收拢了回去，屋子里便再也没有了绿的身影......

　　绿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的，只记得被耀眼的白色光芒包围之后，脑海也跟着一片空白，再有意识时脑袋差点就被周遭的说话声吵炸了，只得大声叫道：

　　“停下！谁都不许说话！”

　　嘈杂声停止了，半点声响都没有静的出奇，缓和了一下，绿打量起四周不经被吓到，他现今所在的地方应该就是在人世之镜里看到的那片丛林，此时的他正被许许多多的动物拥簇着，几乎就是每次女孩到来时看到的那么多，又似乎更多一些。

　　它们都静静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绿感觉有些尴尬，先前嘈杂的声音不会就是它们发出来的吧？是因为他不让说话所以它们才不敢动的吗？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向更远的四周看去，才发现原来他现在所在的地方离一个不知名的湖泊不远，大概走上四五步就能抵达湖边。看了那么多次人世之镜，也看了那么多次这脚下的丛林，却是从未见到过这个地方。想来这里应该是丛林的深处吧，是女孩从未踏足过的地方，目光始终追逐她身影的绿势必是没有见过的。

　　没有树荫的遮挡，绿完全沐浴在阳光下，正值春末夏至的时候，冰雪早已融化没了踪影，可是仍就有着丝丝凉意。不过绿完全没有在意，在春风的吹拂下，他早已忍不住奔跑、欢笑起来。那些围着他的动物也不离开，都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他去到哪它们就跟到哪。

　　笑够了也跑够了，绿又回到湖边开始思考，伸手摸了摸碧绿的湖水，是冰凉的！伸手摸了摸卧在脚边的白虎，温热而又柔软，手感好的不忍停手。绿静下心来开始跟所有动物交流，虽然说得语言各不相同，可是绿都能听得懂，这是个很容易就被他忽视的天赋，即便是在使用时他都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你是什么动物？有自己的名字吗？”绿边抚摸着白虎边问道。

　　白虎懒洋洋的看了绿一眼，因为被摸的很舒服，头忍不住在绿手下蹭了几下，刚想回答绿的问题，在一旁的麻雀们吵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只笨老虎怎么会有名字呢？他出生的时候就被抛弃了，能活到现在就是奇迹！’

　　麻雀的话显然惹怒了白虎，转头对停在枝丫上的麻雀大吼了一声，让它们闭嘴，突如其来的吼叫声把麻雀们惊的四处飞散，不过没多久就又飞回了枝丫。

　　同样被惊吓到的绿，并没有责怪白虎，安慰的抚了两下，抬头对麻雀们说：

　　“不要随便插话，还没问到你们呢，而且你们数量太多，七嘴八舌的都不知该听谁的，下次你们必须挑个代表单独跟我说话。”绿的话还没说完，麻雀们就开始了激烈的争执。

　　‘我！我说！’

　　‘不！我！我来说’......

　　“...住嘴！谁都不许说！”绿忍无可忍，他相信他刚醒来时那嘈杂恼人的声音有一半绝对是由它们发出来的。

　　“如果一会你们和我说话时还是这样，那就再也别想跟我说话了！”于是一瞬间世界又归于了平静。

　　绿深吸了口气，将目光又转向白虎。

　　“我叫绿！你没有名字的话，我就叫你白吧！看，多相似的名字，都是用色彩来命名的。”

　　一直趴卧在绿脚边的白虎站起来，并将自己有着王字纹路的额头抵在了绿的额头上。

　　‘从今日起，吾名为白。’他的声音浑厚苍劲，说完又懒懒散散的卧了回去，不同的是这次它将自己的大脑袋枕在了绿的腿上。

　　绿继续询问起其它围在他身边的动物，一个一个细心的谁也没有落下，是什么？叫什么名字？等他把所有动物问完以后天色也临近黄昏了。

　　“好了你们都回家去吧！明天天亮时若还愿意来这里找我，你们就过来吧！不过千万别为了我耽误自己的觅食时间。”

　　动物们一一散去，只有白虎和麻雀们还留着，白虎是不愿离去，而麻雀们则是在那里都能找到自己的食物，所以它们飞下枝头，在绿周围环绕觅食，吃的差不多的、胆子大的，甚至落在白虎身上，白虎也不做反应随它们呆着，似乎是个好脾气易亲近的，完全没有了刚才吼声如雷时的霸气。

　　“好吧！你们不愿意走，就陪我到日落吧。日落以后可一定要回去里哦！”

　　绿在丛林里住了下来，他虽然不用进食，可是每天还是会有动物将新鲜的野果带来给他，他也悻然接受，有些野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真的！

　　到了晚间绿就浸到湖底沉沉睡去，被湖水包裹着，星光透过湖面射入水中破碎成点，就如同回到最初，在果实里没有落地，怀念无比。然后，每当清晨来临浮出水面后，第一眼见到的必然是白......

　　终于空气中传来了不同的波动，所有围在绿身边的动物都惊觉起来，然后向相同的方向跑去，是她来了！那个他等待已就的女孩，终于可以真实的见上一面了！绿跟随着动物们的足迹走去。

　　“你不去吗？”看着仍然停留在原地的白虎绿问。

　　白虎低吼了一声，摇了摇头，扭头高傲的看向远方。

　　“我明白了，你有你的骄傲！”绿笑了笑，逐又迈开脚步。不过是不想吓到她罢了！

　　当绿终于走到女孩身边时，她早已被动物们团团围住了，随身携带的篮子里再次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礼物，来之前绿根本没看见它们带着。

　　女孩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当她将自己的视线移到绿身上后，脸上的表情是她以前从未流露过的，难以置信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