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尽韶华（小李飞刀穿越同人）》寒月清歌

30、鸠占鹊巢

　　既然已经答应了李寻欢尽快返回李园，那就兵贵神速，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有所好转，多休息一天和少休息一天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何况他本来就是因为不想驳我的面子才提出多留一天，既然这样，还不如我假裝通情达理卖个人情给他。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云锦就收拾好了路上的一应用品准备启程，李寻欢和铁传甲也早已整装待发，正打算留书一封悄悄离开的当口，梅二却拎着一个包裹不知从哪里转出来。见我们都惊诧地看着他，他却只是一笑，扬手将包裹扔进马车，道：“怎么？吃完住完付不起银子还想偷跑？是我领你们来草堂的，现在你们告诉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要走，未免太不够义气吧？”

　　李寻欢无奈道：“你明知道令尊对我的态度和我要面对的麻烦，还何苦趟这趟浑水呢？”

　　“哎，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不要把我们两个扯在一起。”梅二说着已经自顾自上了马车，占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子，悠然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麻烦，如今我人也来了，马车也上了，难道你舍得带诗音趟这趟浑水，就不舍得带上自己兄弟么？”

　　李寻欢明显被“诗音”两个字噎了一下，转头看看我，再不说什么，我暗自偷笑，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真是累死我了。寒冬腊月，大雪覆盖了路面，再被来往的车辆碾过，变得平整光滑如镜，马车在这样的道路上行驶，速度也可以加快很多。我们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不提，不到八天的时间就来到了保定府边境，比我预估的时间短了两三天，而且一路旅途顺利，似乎江湖客们都已经忘了梅花盗和金丝甲的事情，偶然遇到也是相安无事，各奔前程。
　　可越是这样的平静，我才越觉得不对劲，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但绝没有不贪财不贪名利的圣人，前几天这帮人还对金丝甲势在必得、趋之若鹜，刚过了一个礼拜就不想要这桩天上掉下来的富贵了不成？这热情大起大落得都跟亚洲金融风暴时候的股指有得一拼了，常言道事出反常必为妖，这件事肯定也不例外，既然我们都已经到了家门口，那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只剩下这幕后的黑手到底长什么样了。

　　马车在李园大门口稳稳停下，李寻欢将我扶出车厢，站在车辕上的高度，正好让我一抬头就看到了李园大门口挂着的那副对联，“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这自然不是我第一次看见这幅对联，以前每天在李园出入，这幅对联已经看得不能再熟，可如今听李寻欢跟我讲过那些早已被人们淡忘的前尘往事，再次看到的一刻我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股抑制不住的酸楚。

　　终于，在绕了一大圈后李寻欢还是和我一起回到了这里，而此刻门楣上挂着的牌匾依旧还是“李园”。我没有跟龙啸云在一起，李园也没有变成兴云庄，不管在外漂泊了多久，李寻欢仍然有一个家，有一个人等着他回来。当命运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我是不是就真的能够做成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至少现在我是自由的，至少现在，李寻欢就牵着我的手，站在我身边。

　　我和李寻欢相视一笑，正准备迈步登上门前的台阶，突然就听到一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往龙四爷的门里乱闯？”

　　龙四爷的门里！？还乱闯？我吃了一惊，抬头看处，一个穿着锦缎羊皮袄，却敞着衣襟，手里提着个鸟笼的彪形大汉从门里冲出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李寻欢皱着眉看了看我，我也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他，问道：“是咱俩都穿越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李寻欢很认真地反问道：“什么叫穿越？”

　　好吧……你赢了……我只好尝试着问问门里冲出来的那个生物懂不懂人话了：“请问阁下是？”

　　大汉手叉着腰，大声道：“洒家是龙啸云龙四爷的手下，龙四爷跟这里的庄主小李飞刀李寻欢是结拜的兄弟！你想怎么样？”

　　我瞄了一眼李寻欢，道：“噢，这么说来，龙啸云也在这里了？”

　　大汉冷笑道：“龙四爷在不在这里关你什么事？走，走，走！这里岂是闲杂人等可以随便站着的地方？”

　　我怒极反笑，道：“李园什么时候规矩变得这么大了，我竟然还不知道，看来以后是不能出门了，短短两个月没回来房子都叫人占了去，这世上可还有王法呢。”趁着大汉愣神间，我喝道：“林麻子！看见主子回来了不知道出来迎着，这也是龙四爷教你的规矩？”

　　正躲在门后伸头缩脑的林麻子没想到被我看见，吓得脚一软，几乎是滚了出来，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战战兢兢道：“奴才见过少爷，见过小姐，迎接来迟，少爷小姐恕罪，恕罪……”

　　此刻大汉越张越大的嘴里已经能放进两个鸡蛋，还没等他说出半个字来，门里又传来一声高呼：“寻欢，诗音，真的是你们回来了吗？”一身锦衣华服，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颌下留了微须，越发人模狗样的龙啸云随声冲了出来，满面俱是兴奋激动之色，一见到李寻欢，就用力揽住他的肩膀，嘎声道：“不错，真是你回来了……三年不见，想死大哥了……”话未说完，已是热泪盈眶。

　　我在旁边看着，感觉李寻欢走的那一年吃的年夜饭正在我的胃里向我抗议，为了避免当着龙啸云的面吐出来，只好转开视线四下观望，做出一副“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样子来。谁知龙啸云竟然还不肯放过我，又蹦到我面前来，满面堆欢地道：“诗音，和你也是三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清丽脱俗了。听说这三年来都是你在管着李园，我还担心你难以应付，没想到前几天一来才发现，比我兄弟在的时候只好不差，让我着实刮目相看啊！”

　　对我刮目相看么？呕……我是真的不稀罕哟。再说夸人家女朋友漂亮能干也没有直蹦到女孩子面前来夸的，拜托，你兄弟可就站在旁边呢，献殷勤的急切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好歹是不是也避个嫌？我暗咬银牙，挂起一脸程式化的笑容应付着，一边悄悄牵了下李寻欢的袍角示意他快说话，他要是再不赶紧替我解围，我就真的HOLD不住了。

　　所幸龙啸云也不是完全不识时务，见我皮笑肉不笑，根本不搭他的茬，又跟李寻欢客套了几句便拉我们进去。谁知一进大厅龙啸云就给了我一个惊喜，除了屋子原先的陈设，厅里又加了足足五六套桌椅，摆了个满满当当，颇有几分水泊梁山的气势。而且每个位子旁边都放着盖碗，显见是刚刚开过大型会议，会场里还有几个携刀佩剑的江湖客站在那里聊天，看得我一愣一愣的，慌忙抬头观望厅上的牌匾是不是已经改了“忠义堂“，万幸还没有。

　　我们一行人刚进去，那几个江湖客正好停下话头，龙啸云忙拉了李寻欢上前道：“诸位，这位就是我兄弟，人称小李飞刀的李寻欢，之前一直都是跟你们说，如今闻名不如见面，怎么样，我跟你们说的没有一句假话吧？”

　　龙啸云一一把那几个人给李寻欢介绍过，我随便听了听，没有一个人留名兵器谱或者有资格登榜的，也就不大经心，眼光一转，却发现在大厅左边主位旁的茶几上，竟然也放着一个盖碗。当下我就已经不是银牙暗咬，而是火冒三丈！大厅左边的主位是庄主之位，无论何时只有李园现任的庄主有资格坐那个位子，这三年来尽管李寻欢不在，我暂代庄主之职，却也从来没有坐过那个位子，即使是平常的例会也始终虚悬以示仍然承认李寻欢的庄主头衔。龙啸云未经告知就跑到人家家里做客，看在他和李寻欢有结拜之谊我可以不计较，用钱用物都可以随他去，可是现在连庄主的位子都说坐就坐了，不是要造反是什么？

　　而且别以为离得远我就没有听到，那几个江湖客刚才在那里讨论着什么金丝甲啊梅花盗啊什么龙四爷啊奖金之类的，用膝盖我都想得到肯定又是龙啸云这瘪三揽了发放梅花盗悬赏花红的事情，来李园打算拿李寻欢填现呢！我说怎么一路上这么风平浪静，合着是都攒在一起到我家里等着我，好啊，不是想要捉梅花盗么？就让本姑凉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天朝特产的“跨省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