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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 21 ...

  •   沈吹歌去办理住院手续了。
      当路晨和林晚一同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唐小贝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手术室门边雪白的墙壁上,手上不知从哪里沾染的血迹在墙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印字,还好是贴了瓷砖的墙壁,看起来并不是很清晰。
      但是纪云朵看在眼里却是心里猛地一阵抽搐,她冲上去用力的拉住唐小贝重新挥出去的拳头,阻止他再次伤害自己的行为,唐小贝的拳头一滞,但还是再次砸了下去,纪云朵握着他的拳头的手没能幸免的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唐小贝没想到她会用手帮他垫着,那一拳本来就是为了发泄用足了全力,砸在她的手上一定很疼,他着急想看看她伤的怎么样,想把手从她的手中拔出来,纪云朵却以为他要再伤害自己,那样十指连心的疼痛,谁能受得了呢。
      她虽然疼得皱紧了眉,却还是固执的抓住唐小贝不放,生怕他还不放弃。
      唐小贝拉不出手来,吼道:“放开我。”
      纪云朵发狠的瞪着他,咬着唇犟道:“不放。”
      唐小贝望着她倔强的表情一愣,然后放缓语气道:“你放开我吧,我不伤害自己了,我只是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
      “真的?”纪云朵像是不信似的看了他一会儿,直到唐小贝郑重的点头才小心翼翼的放开了手。
      唐小贝不待她把手缩回去,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纪云朵疼得龇牙咧嘴的却强忍着不喊痛。
      唐小贝看着她手背上擦伤的红痕,。
      他吼道:“你是猪吗,这么硬的墙你也敢去拦,砸到骨折了看你怎么办。”
      纪云朵更大声的吼向他:“你才是猪,你是猪头委员会的终身会长,你也知道那是墙不是你们家的豆腐,那你还砸,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人猿泰山奥特曼,还是有不坏之身的东方不败?”
      唐小贝撇过头去,径自走到长椅上坐下,不再理她,自顾自的怔怔的望着手术室的那扇门。
      纪云朵吼完后没有等到唐小贝的反击,却看到他双臂撑在腿上望着手术室出神,就也跟着走了过去,在唐小贝身旁坐下,跟他一样的弓着身子双手撑着脑袋望着手术室,仿佛要看穿那道厚厚的门板看清门后的人。
      她望着那扇白色的门,忽然觉得不像自己刚才一直以为的那样确定,他们真的会没事吗?
      她一直觉得他们会没事的,也许是潜意识里她还不能接受昨天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两个人今天就会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特别是这两个人对她来说是那样的重要,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
      所以当他们进入急救室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最坏的结果而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一定会好好的。
      而现在,她突然变的很害怕,害怕结果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乐观,那种害怕渐渐的累积然后变成巨大的恐惧的旋窝,将她吸食殆尽。

      “唐小贝,我害怕。”她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膝间,每当她害怕某些事情的时候她就会习惯性的将自己缩成一团,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再可怕的东西也可以不用害怕。
      但这次,她还是害怕,妈妈死去时的那种恐惧、绝望、撕裂心肺的疼痛是那样强烈的再次汹涌而来,眼前的血大片大片的漫延开来,如同不合时宜开放的花朵妖冶的盛开着。
      在她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红色,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待到纪云朵再次醒来的时候,林晚和路晨的手术已经结束,还好路晨除了手臂骨折之外头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而林晚身上的伤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吓晕了过去。

      刚醒来的时候,纪云朵是躺在病房里的病床上的,另一边的床上躺着林晚,唐小贝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的样子。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是没有看到路晨,心里的大石头还是没有放下,刚想起身,一抬头却刚好与打开门的沈吹歌四目相对。
      沈吹歌脸上的担忧只一瞬间就被惊喜代替,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看着醒过来的纪云朵手舞足蹈,说话也颠三倒四的:“你醒了,真好,真好,怎么样,觉得好些了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吓死我了。”
      纪云朵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态,像个小孩子一样患得患失的样子,忽然莫名的心痛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纪云朵哭笑不得,果冻、小熊饼干、旺仔小馒头。还真把她当孩子养啊。
      沈吹歌说:“医生说你是晕血,没什么大碍,怎么这样不小心,明明知道自己晕血,还不知道小心些,手上都是伤也不包扎。”
      纪云朵说:“下次不会了。”
      沈吹歌发狠道:“还有下次,你要敢有下次,我——就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零食。”
      她知道,他是为了逗她开心才这样说的,向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可她知道那个笑容一定很难看,因为,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笑了。
      沈吹歌用温柔的目光望着她,下一刻,在她面前蹲下身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以后不准在这样了,好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唐小贝通知我的时候我都快疯了,我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你的事情,你不知道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会让我多么痛苦?”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仿佛宣誓一般。

      置身在他的怀抱里,纪云朵睁大了眼睛,那一刻的震惊无法言说。
      他,这是在向她表白吗?

      虽然他们是公认的男女朋友,而且他也承认了,可是纪云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能够这样的喜欢她,也从来不敢想。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幸福都是偷来的,她时刻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卑微的爱情害怕他随便什么时候就会收回去,可是,现在他说他也在乎她的,他会为了她难过,为了她而患得患失,不是为了嘉可或是别人,而是她纪云朵。
      幸福来得太突然,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纪云朵明显属于那种没有什么准备的人,面对沈吹歌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甚至想沈吹歌是不是发烧了或者跟别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似是猜出了纪云朵的小心思,沈吹歌无奈地笑笑,轻轻地放开她,然后捧起她的脸来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阻止她的小脑袋里不正常的胡思乱想。
      纪云朵只来得及看到沈吹歌越来越近的脸和打在脸上的温热的呼吸,唇瓣上便贴上了两片同样温热的嘴唇,纪云朵只觉得一股热气腾的一下子扑到了脸上,将她的脸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绯红。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那小脑袋里跟这个意思不一样的其它意思都给我统统丢掉。”
      “为什么?”
      “别俗了吧唧问我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了,那有什么为什么。”
      “你学我。”
      “这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吹歌,真好,这样真好。”
      纪云朵紧紧地抱着沈吹歌,而沈吹歌亦紧紧地回抱着她,如获至宝,他们就像两个互相缠绕的春藤,紧紧地相连,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抵不过这一个拥抱的满足。

      直到一声明显是假装的咳嗽声很不给面子的传来时,两个人才记起,原来屋子里不只他们两个人而已,纪云朵尴尬的放开沈吹歌,脸上的红晕更胜一层。
      纪云朵抬眼狠瞪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的唐小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沈吹歌倒是不慌不张的与唐小贝的目光对视,电光火石间已是大战几百个回合,谁也不愿败下阵来。
      神经向来大条的纪云朵这次却不知道怎的,敏感的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虽然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唐小贝总是对沈吹歌态度差劲,但手心手背,她可不想他们两个大打出手。
      忙引开话题:“唐小贝,路晨怎么样了?”
      “还没死呢,在隔壁。”说完,还觉不过瘾,又道,“枉费路晨还为你受伤,你一醒就只顾着跟人家你侬我侬谈情说爱,你,就是一喂不熟的。”
      纪云朵听他口气不善,暗里吐了吐舌头也不敢多问,掀开被子就要下地,沈吹歌拿过鞋子来,要亲自给她穿上,她要抢过来自己穿,却夺不过他,只好由他,看着他细心的为自己穿上鞋子,修长白皙的手灵活的系上鞋带,然后在一片橙光中温柔的像自己笑笑。
      纪云朵心里就像打翻了蜜坛子似的溺死人,回了沈吹歌一个笑之后便跑去了隔壁,而沈吹歌的笑容却在她离开的刹那再也找不到了。

      他忘不了,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求助的人不是他,当她伤心难过时第一个哭诉的人不是他,当她受到伤害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依然不是他。
      在她的心里,跟那个人相比,他无法确定是否能赢。
      如果有一天,当她突然意识到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不是他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就此离开给她祝福还是不放弃的继续追逐。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他能把握的只是现在而已。

      纪云朵去到路晨房间的时候,他还没有醒,也许真的是太累的缘故,她竟然趴在路晨的床边睡着了。
      当路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熟睡中的纪云朵,微微蹙紧的眉头,还有也许是因为梦到了不好的事情而纠结在一起的五官。
      路晨深深的凝望着趴在他床前睡着的纪云朵,脸上满是柔和的表情。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毫无防备的窝在他的身边,听他讲这样或那样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会不厌其烦的听上许多遍,每一遍都能把她惹哭或逗笑。
      路晨一遍遍的回想着恍若梦境一样美好的回忆,在那回忆里,有她的眼泪,她的笑声,她的俏皮,她的可爱,还有令人心疼的倔强和故作的坚强。
      纪云朵醒来时,眼角还挂着残泪,抬起头猛地看到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的路晨,细密的睫毛动了动,回过神来后,一下子扑到了路晨的身上,路晨疼的皱了皱眉,却只是任由她结结实实地抱着,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
      “呜呜,路晨——”
      没有什么比看到他还好好的更让人高兴的事了,可是纪云朵还是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哭的这样肆无忌惮,像被夺了心爱的玩具的孩子那样嚎啕大哭。
      路晨温和的声音轻抚过耳畔:“阿朵,乖,没事了,我没事的。”
      纪云朵仿佛没听到似的,哭的更起劲了,就是赖在他身上不起来。
      “丫头,再哭就不漂亮了,都成小花猫了。”
      纪云朵猛地抬起头来,粗鲁的用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抹着,她的动作让路晨哭笑不得,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纪云朵不甘愿的停下来看他,却看到他把自己的手臂抬到了自己面前。
      纪云朵愣愣的看着他独臂侠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含着眼泪笑了出来,路晨也看到了自己绑地跟粽子似的手臂,忍不住的跟着笑了起来,习惯性的伸手敲她的头,却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纪云朵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本来差到家的心情竟一下子好了许多,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路晨苦着脸问:“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纪云朵噙着泪忍着笑:“嗯,一般一般,天下第三,比猪八戒和孙悟空好看。”
      路晨大摇其头,感叹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坏了:“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坏了?”
      “嘿嘿,我有专门的老师,想不变坏也难啊。”纪云朵想也没想的便回答了,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那个所谓的老师是谁,一下子垮下了脸来,嘉可已经好久没有和她说话了。
      路晨没注意到纪云朵的表情,笑着说:“看来以后我还要多多的练习才行,不然,以后可不被你欺负了。”
      “我哪有,要欺负也是欺负唐小贝,只要有你在,我铁定赢的。”想是想到了什么,纪云朵沉吟了下又说道,“路晨,这次,对不起。”
      “笨丫头,我不是说过不许跟我这么客气吗?”
      “不是,我说对不起,又没说谢谢你,你帮我挨那一下子是应该的,我这么瘦瘦小小的,砸坏了我可怎么办那,我那么怕疼,你要是敢不救我,我就……我就揍你,跟揍唐小贝一样,可是,我说对不起是因为我觉得真的对不起,我就是个麻烦精,每次总是要你帮我善后,我真没用。”

      路晨看她瞬间低落下去的情绪,给了她一个坚定的微笑,伸出完好的那只手细致小心的揉乱她的头发。
      屋内的两个人却不知道,沈吹歌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久好久。
      沈吹歌深深的望着说说笑笑的两个人,阳光透过窗子打在两人的身上,风扬起的窗帘飘飘荡荡,如此的和谐不可分割。让他忽然觉得自己离他们的世界好远,是任他在努力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心脏的位置疼得厉害。
      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的心情总是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变幻个不停,就像一个染了多种色彩的水晶球,只要她的一个笑便能光芒万丈,她的一个皱眉便会暗淡无光。
      而现在,虽然她是笑着的,但是那个水晶球却像是突然失去了能量似的变得没有了颜色,于是心也涩涩的。
      承认吧,沈吹歌,你是在嫉妒呢。
      爱一个人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吧,可他忽然不确定,她对他是不是也是同样的爱恋,还是只是一时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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