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竣（上部）》渣蛋XD

2、脑补过剩

　　顺利坐上长途车后，给妈和小竣都去了电话。看了下身旁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心里很是满意。我一直都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不仅是因为拘谨，更多是没兴趣。我关心和好奇的只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俩男人。还好，老妈不清楚自己含辛茹苦养了快三十年的女儿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细胞，不然啊，估计内心强大如她也会暴走一番。
　　车子在人满后发动。身旁的老太太除了掏出大饼问了我句饥不饥，便很是安静地闭上眼打起盹。我如常那样挂上耳机，掏出了年前用奖金网购的宝贝K3，美滋滋地欣赏起俺很感冒的某某小说来。
　　中途，车停了几次，让人下车方便。我好心的帮老太太看包，笑着拒绝她的好意，谁让自己的随身的行礼很是简单，就一斜跨的皮包，当然，里面放了我所有值钱的东西。这都得感谢我那不怎么美好的几次出差经验——出门时，尽可能少带累赘。
　　短信响了，看着都是同事们千篇一律的祝福短信，心头未免有些落寞。那感觉有点像去年夏天我得急性肠胃炎，一人躺在房里，连打电话请假的力气也没，突然很绝望地想到自己会不会某天就这么死去，最后还是另个城市的老妈报女儿失踪后发现了尸体。
　　正胡思乱想，又来了一条短信，陌生号码，没多想地按了接收。
　　“你好，做什么呢？”多暧昧的傻话。如果是熟人何必说你好，可如果就是个陌生人何必这么关心？大概是真的无聊了，我回了条：“你好，等老太太呢。”
　　那边，半天没了反应，八成是发现发错了。看着老太太慢悠悠地出了洗手间，我搀扶她上了车。
　　比起早上的亢奋，这会多是一份旅途的疲惫，我放弃了把那篇论坛强推的穿越文看完，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学起满车的人养起大神来。其实一直不怎么爱看穿越类的，总觉得太虚，太假，为此还惹了麻烦，某天在常去的论坛上回了方才那四个字，引起了众人拍砖，印象最深的是某姑娘回的一句，“BL小说哪个不是假的？要现实去看BG！”
　　我承认，我是没事找抽，后来还真跑去看了BG，结果发现YY大神果然无处不在。那些平凡的女主，总能遇到又帅又迷人的男主，甚至满地球的女人都跟绝迹似得，男2男3男4一直到路人甲乙丁都要和女主产生一些暧昧不清的情愫。看着那些所谓“占有欲强的杰，温柔迷人的林，桀骜不驯的翼，”总之就是帅哥们，为了同一个女人争斗不止，痛苦万分，我总是没忍住地想干脆把女主扔掉，你们混P吧！太TMD有爱了！
　　在我神神叨叨地神游中，有人摇醒了我。
　　“到站了，姑娘。”老太太好心地提醒我带好东西，我笑着摸出手机，才发现好多个未接还有未读短信。
　　“姐，你在哪儿呢？”
　　“我在站台西边的出口等着呢。”
　　“你人呢？接电话啊！姐！”
　　我不好意思地赶紧拨了过去，没一会那边传来一清脆的男声：“喂，在哪啊姐？”
　　第一次听到人开口如此急迫地喊我姐，一股久违的亲切感窜进了我的心底，燃起了我强烈的保护欲，我如长辈一样温和地跟他说着自己才到。
　　约好了见面地点，我便拖着大巴里取出的行李箱朝出口走去。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小竣，我们在小时候曾见过，好像某年暑假他和舅舅到我家来做客。和一般乡下的孩子不同，他皮肤很是白嫩，还很文静，没事爱拿粉笔在我家地板上画画，好像，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多了个可爱的表妹，为此被老妈狠狠瞪眼教训了番。
　　出了站口，我努力地在攒动的人流中寻找他说的红色棉袄。终于落在了一个冲我傻笑的男孩身上。
　　“姐！”他很热情地冲我挥手，便一个箭步，朝我奔来。
　　他和我仅有的儿时记忆相差无他，依旧可爱。只是太过纤瘦，看上去更像是个白皙的少年，而非已经要承担家业的男人。
　　“等好久了吧？”我内疚地看着他通红的手，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接过我手中的箱子，轻松地放进了叫来的出租车里。
　　“待会就到了，家里备了好大一桌菜呢。”可能考虑到我颠簸了一天会饿，他安慰的说着。
　　我笑着点头，其实真没多少胃口，就是感到冷。出门前，没多考虑到两地的温差，就穿了件不厚的棉衣上了路。
　　“冷啊？”小俊见我不停搓手的样子，利索地脱下身上那件红色羽绒服披在我身上。
　　不知怎的，我很是感动，虽然我们见面不到一个小时，可真的有种他就是我失散多年亲弟弟的错觉。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圈里除了自己就是老妈，其他的人能走进的少之又少。可能我内心是渴望更多的亲情，只是，如果和老妈相处的模式太过正经便成了沉重，反而嬉笑怒骂的轻松才是我们最好的相处之道。
　　冬天，天黑的早，车子驶入村口，就看到家家户户亮起的暖色灯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车子停下，我听见一阵狗吠。小竣乐呵呵地说到了，便下车随司机拿行礼。
　　车子开走，我才想到车费的事，之前老妈电话里一再叮嘱，表舅家条件不好，别浪费人钱。我笑着打开包给小竣取钱，他却不高兴地说：“弟弟我现在有工作呢，这点钱算什么？”
　　“好，好，好，姐姐小人了。”我笑真赔礼，就听到一屋子人热热闹闹地涌了出来。
　　“小彩啊。”打头开口的是个中年女人，我记得是舅妈，多年没见，满是岁月的痕迹。
　　“舅妈。”
　　“哈，记得我就好。”舅妈显然很是高兴，拉着我的手就往里走。
　　“这是你嫂小丽，你侄子龙龙。”她指了身旁抱着孩子的朴实女人，笑着介绍。“你哥和你舅在灶房里忙着呢。”
　　正说着，偏房走出来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年轻点的自是我从没见过面的表哥，年长的是我有过几面之缘的舅舅。
　　乐呵呵的寒暄了一阵，我把人算是认清了。
　　擦洗一番后，全家人喜气地坐在暖烘烘的厅堂里，看着一大桌美味的肉菜，我到没了多少动筷的念头。
　　“姐是不想姑了？”不得不佩服看上去还少不更事的小竣其实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我抬头想摇头否认，却在灯光下发现他两个眼睛浮肿的厉害，似是大哭过后的模样。
　　“想就打个电话呗，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小俊伸手掏出了手机，我笑着结过跟老妈报了平安，末了还叮嘱她不行就到社区主任家蹭饭，反正人家不是成天撩话说有困难就找她。谁知老妈在说了声好后就噼里啪啦地传出麻将声。得，老妈的牌友们在关键时刻还真讲义气，难怪人老太太乐意一人在家，不和我一道探亲。
　　饭桌上客客气气，热热闹闹，充分体现了国人以食为天的特质，表舅和表哥俩人有一干没一干地喝着自酿的高粱酒，我跟舅妈和嫂子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只有小竣一人默默地低头，不停忙活着短信。
　　“都快过门了，用得着这么腻啊？”嫂子咯咯地笑侃着，谁知道小竣深埋的脸突然抬起，撇了下嘴，扔了一句：“姐，你慢吃，我有事出去一趟。”便留下我们一桌状态外的人，匆匆离去。
　　“这死小子成天就知道耍，都马上当家的人了哎。”舅妈嚼了一句后，就继续招呼我开。
　　当夜，我被安排在了东側房，听舅妈说这房子以前是给小竣画画用的，那小子当年画的特棒，教他的老师都说他坚持下去会有出息，可谁能想到，临艺考前他跟人打架，伤到了手，考试那天，直接去那他创作了付差劲的作品，回来后就说再也不碰笔了。后来，到是有事没事地喜欢在这呆着，表舅起初还担心这孩子会做出什么傻事 ，后来发现他只是发呆，没啥偏激行为，也就随他去了。
　　我有些意外，原来当年那个喜欢拿着粉笔在我家地板上乱涂乱抹的孩子竟然还真走上了画画这条路，好奇地拿下画架，打开一看，很是惊讶，原来我们方家也有这么牛X的人物啊，虽然自己不太会欣赏艺术，可我能感到这些作品很能吸人眼球，乱糟糟的街头，温馨的小院，宁静的夕阳，每一幅画没有多余的文字，却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画背后的心情故事。翻到最后，突然发现一堆简单的素描，有他的自画像，更多的是一个看上去很阳光的少年，或许是他很珍贵的朋友。最后一副落在地上，我捡起来却发现那张皱巴的素描有些脏，好像水泡过又烘干的样子，我始终也看不懂那张画的内容，很是抽象。
　　正在研究，门吱呀一声推开，是小竣。
　　他看到我后，愣了一下，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去。
　　我清晰地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还有那张俊脸上鲜亮的血痕。本想张口询问，他却猛然又转了回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画架，狠狠护在怀里，冲了出去。
　　我躺在温暖的被窝中，想着方才小俊那幕愤恨的表情，很是心虚，换作是我也会生气吧？毕竟没有征得主人同意随便翻阅人家的作品，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转身间，突然想起小竣将棉衣给了我后只穿了件单薄的风衣出门，一定冻坏了吧。可刚才见他好像是有一件厚实的棉袄披在身上？
　　不知怎的，总会想起素描上的那个阳光少年和可爱的小竣，没忍住地在无比HAPPY的脑补中度过了回乡的第一夜。

作者有话说

　　小竣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