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星球》光脚的炸鸡柳

24、第二十四根羽毛

　　金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地说：“这种话还是在私底下讨论比较好，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同这种观点。”孔叙南醒悟过来，这里的大部分人是普通的有翅人，有翅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变异是错的”，他所说的这种观点太过于劲爆了。还是内敛一点好，不要太惹人注意。

　　“明天就可以集体报名，你要不要再参加研发区的申请？”肯维克转移了话题。这里每一年的开始都是可以随意申请各种开始和考核，要是错过了开年的机会，再申请就得别人推荐。像上次孔叙南参加研发区的选拔，就不是经过集体报名，而是由肯维克推荐的。

　　“我要参加的。那你是不是又要参加申请参军考核？”

　　“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明年就得离开缓冲区，要是不能进入军部，就要接受别的工作。你要参加第二次的研发区的审核的话，各种课程训练必须再多过几关，要抓紧时间。”

　　“嗯。”不就是考试吗？前二十年就是考过来的，孔叙南很淡定。不过明年肯维克要走了，孔叙南很有些不舍得。接下来说不定还要在缓冲区呆好些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文艺汇演很有些无聊，大部分都是女性合唱团在唱歌，歌词模糊不清。看到后来孔叙南一歪一歪地，靠在肯维克身边睡着了。他醒过来的时候，正是肯维克抱着他飞回家的路上。他睁开眼睛，发现波乐正和肯维克并肩齐飞，波乐探过头来带着笑意看着刚刚睡醒的孔叙南。孔叙南很有点不好意思，表演后面的内容也都没有看到，竟然睡着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

　　“我的板凳呢？”波乐拿起手里的小凳子摇了摇作为回答，孔叙南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你怎么不叫醒我？”孔叙南有点埋怨地问肯维克。肯维克忍俊不禁地说：“你揪着我的衣服睡得直打鼾，金不让我叫醒你。”啊？打鼾？不会啊。孔叙南看着一直在笑的波乐和肯维克，抱紧板凳，闭上眼睛决定不去追问这个问题。下次见到金再问问他吧。

　　接下来的几天，缓冲区里都很热闹，大家成群结队地穿梭在各种报名点，开年的报名就决定了接下来一年时间的内容，所以都很认真仔细。对这里生活越来越熟悉的孔叙南的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他决定就把这里当成另一个大学好了，没必要整天忧心忡忡。而且他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在路上可以和很多人打招呼，还有很多好奇的人上来搭讪，这些都让孔叙南隐隐约约中有了一种归属感。

　　不过在正式报名之前所有人都得参加一年一度的体检。这次体检的地点和孔叙南来的时候不一样，是在缓冲区内。体检中心就像一个大毛毛虫卧在地面上，一截截的房间连成一串。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当然还是让自己变得光溜溜，而且必须洗一次澡。这里很多有翅人不喜欢水，也不喜欢打湿翅膀，所以洗澡的次数是尽可能的减少，听到这个消息，他万分庆幸和自己同住的肯维克还比较爱干净。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以前肯维克和其他人一样，也不爱洗澡，只是孔叙南每天早晚洗刷刷，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他也跟风而已。

　　大概是四五十人为一批，然后进入澡堂，说实话，孔叙南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裸男，还很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以前大学澡堂是有隔间的。

　　体型的差别使得孔叙南就像小孩子进入了大人们的澡池子。早上本来就洗过澡，所以孔叙南只是稍微洗一下就穿上短裤，坐在随身携带的小凳子上看着。这里不少有翅人对水的讨厌都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们宁愿费劲儿地伸着手慢慢擦，也不愿意淋浴或者泡澡，即使旁边有大号吹风机可以吹干羽毛他们也不干。

　　肯维克显然比他们更优越，因为孔叙南以前曾经帮他吹过羽毛，所以这次他舒舒服服地泡了澡，然后背靠在池子边上，把翅膀在背后展开，使劲儿扇动几下抖抖水，最后铺在池子边上的地上，孔叙南就拿着大号吹风机蹲着帮他仔细吹干。地上凉，孔叙南还在他的翅膀下面铺上一层毛巾。

　　“呼呼呼”的吹风声音回荡在澡堂子里，大家都很新奇而羡慕地看着。这里的人崇尚独立性，互相帮助的意识不是很强，所以他们还没有这么做过。

　　正面吹干了，肯维克稍微抬起翅膀，孔叙南继续吹反面。终于吹完了，旁边池子边上又多了一双翅膀，孔叙南抬头一看，李索一脸讨好期待地看着他，孔叙南只好挪了一下凳子，继续帮他吹。帮李索弄完，孔叙南的身上都出汗了，可是旁边又出现了一双翅膀，波乐也过来凑热闹，不能厚此薄彼，双手发酸背上冒汗的孔叙南只有继续帮波乐也吹好。

　　终于结束了，孔叙南松了口气抬起头，可是眼前的就像让他的汗更多了，只见池子边上铺的一溜的都是翅膀，颜色和大小都各有差别，都一脸期待地等着，波乐旁边是破云出日两兄弟，还有更多的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孔叙南擦擦额头上的汗，想着要是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会不会听？

　　旁边一直在等着孔叙南的肯维克显然更懂得怎么处理这种场面，他从孔叙南手里拿过吹风机，塞给破云，示意破云给出日吹。破云只好不甘不愿地接过吹风机，其余的人见没指望了，也就只好自作打算，反正还有不少吹风机，互相帮忙，也没什么难的。孔叙南看着，觉得又好笑又新鲜。

　　肯维克拿起小凳子，牵着孔叙南就出去了。接下来就是孔叙南所熟悉的各种检测和测试。最后的结果是孔叙南长高了七厘米，增重了十四斤，视力没有明显地好转。其实孔叙南觉得近视好多了，但是这里的医生觉得他的眼睛还是异于常人，所以判定的结果还是不合格。

　　事实证明，以前那个医生提供的药物只是对于增高增重有效，对于其他的变异—比如眼睛和翅膀—没有明显的效果，翅膀没有任何要长出来的痕迹，体检官问孔叙南要不要申请疗养区，这一次孔叙南没有很坚决地拒绝，只是说想下次再决定。想完全通过缓冲区似乎不太可能了，要是实在进不了研发区，就只能选择疗养区。

　　肯维克体检的结果是没有长高，体重增加了两斤，一般他这个体格已经算是到达了顶峰，不会有明显的改变，孔叙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要是自己长高肯维克也长高，那等于没长。回去还是肯维克抱着他慢慢飞回去。孔叙南觉得现在肯是抱得越来越习惯，自己是被抱得越来越习惯。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女生喜欢健壮有安全感的男生，这种有所依靠，安心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这里相当一部分人是没有配偶的，每一对成为夫妇的人是幸运的，所以他们子女众多，而其他的人获得后代则要依靠其他的方式，社会上存在很多光棍团体，以各种共同的兴趣或者其他的原因生活在一个圈子，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孔叙南偷偷想过，要是以后进入社会，肯维克也没有配偶的话，自己可以和他结伴一起生活，至少不会很寂寞。但是如果配偶的选择和自然界类似，是看身体素质的话，肯维克获得配偶的可能性显然比自己大很多，而且肯维克会比自己更早离开缓冲区，所以孔叙南没有把这种想法告诉肯维克，只是偶尔忍不住偷偷想一想，憧憬一下，要是能一起的话，其实没有配偶孔叙南也觉得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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