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星球》光脚的炸鸡柳

11、第十一根羽毛

　　孔叙南很意外地看着两个人，忍不住问道：“很有意境的两个名字。是你们的爸爸妈妈起的吗？姓什么”

　　“嗯，是妈妈从以前的书上找到的两个名字,说寓意很好，不过你还是我们到缓冲区以来第一个说我们名字好的人呢。姓还没选。”

　　一番交谈下来，孔叙南才知道，这里的人姓氏是不会继承的，大概是为了减少家族影响，更注重个体吧。到成年以后，可以自己选择姓氏。孔叙南更坚定了一个想法，这里要么是地球的未来，要么是未来地球的殖民地。但是从他们对没翅膀的“原始人”的看法来看，要么是历史太久了，要么是别的原因，不然他们不可能把普通地球人当成“变异种”。

　　两兄弟对游泳都不太喜欢，他们说翅膀上面黏糊糊的防水霜很不舒服，可是不涂的话，弄湿了就更不舒服。孔叙南以前还没有试过一直把背部露在水面以上的游泳方式，也觉得很别扭。有翅人对于游泳技能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露出水面就可以直接飞走，不用辛苦地练游泳，但是基本的游泳技能还是要求掌握的。孔叙南教两兄弟蛙泳，姿势勉强能用，又教他们学会憋气。他们体积大，肺容量也大，憋一口气可以游很久。很快两个人就能轻松地完成任务。

　　波乐一直坐在池子边上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水里面的三个人。破云明显活泼一些，而出日腼腆一些。两兄弟学会了以后也爱上了水里清凉凉的感觉，要防着翅膀浸水有点别扭。他们以前的游泳课都没有过关，到了第四目标就再也完不成了。在破云的积极建议下，孔叙南同意明天由他们陪同完成自己的第一目标任务。

　　孔叙南现在才知道，其实完成一个任务，是可以直接继续下一目标的。也就是说，其实今天他就可以去完成陆地训练的第二目标。算了，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而且连续两天大运动量，只怕吃不消。在水里放松是一种缓解疲劳的好方法。

　　破云和出日是这里很少见的两兄弟，一般来说由于分开培养，亲兄弟也很少能在一块，但是破云和出日倒是一直能分在一起，所以感情很好。他们俩的个头都比孔叙南高上一大截，但是心里年龄感觉要小很多。孔叙南想，也许这里刚来的有翅人心智应该还没成熟，所以自己虽然只有二十岁，其实在心智上已经算成年了。

　　孔叙南和俩兄弟在水里的愉快谈话又吸引了几个有翅人，他们也围过来加入了话题，并且一起探讨游泳的技术问题。孔叙南光滑的后背和鱼一样的游泳姿态让他们大为惊叹，并且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仔细抚摸。虽然孔叙南觉得有点别扭，但也不好扫大家的兴。一脸尴尬的孔叙南看见了波乐投过来的炯炯有神的目光，更不自在了。自从几次不愉快的碰面后，孔叙南面对波乐总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为了以示公平，破云主动提出让孔叙南替自己涂防水霜，这实在是让孔叙南很兴奋。来这里这么久，大的小的，一双两双的翅膀都见过，但还没有亲自去摸一摸。当一双翅膀缓慢的在自己面前张开，孔叙南才意识到这是一双和身体连成一体，由神经和肌肉控制的人体器官，尽管上面覆盖着羽毛。不过这些羽毛和孔叙南以前见过的鸟的羽毛不太一样，根部更细，没有鸟类那种根管式的轴。这些褐色的羽毛显得更细腻顺滑，帖服在骨架分明的翅膀上，靠近下侧的地方羽毛更硬一点。张开的时候肩膀也会跟着微微颤动。

　　防水霜是一种比较稀的透明液体，厚厚地在羽毛上涂一层，过一会儿就会变得比较干，像结了一层浆子，有不少液体回流到羽毛下的皮肤上，干了之后就会很不舒服。但是这里没有更好的防水霜，所以有翅人大多不喜欢游泳，不喜欢下雨。在水里浸泡久了，那层透明浆子就会脱落，很痒，或者游完泳用水拼命冲洗，再把翅膀晾干。

　　“你们有没有试过在游泳的时候，把翅膀在水面以上张开扇动，作为游动时的助力？这样翅膀沾水的机会比较小，又可以游得更快啊。”孔叙南突然想到。

　　出日摇了摇头：“那样翅膀没有足够的空间扇动。你看，我示范一下。”说完，出日就飘在水面，翅膀张开，果然，翅膀可以活动的范围太小了。其他的有翅人也点点头，看来现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告别的时候破云说：“到游泳课的时候咱们一起，如果你可以很快的把前面三关都过了的话，就可以指导我们一起过第四关了。以你的游泳技术，肯定没问题的。”孔叙南点点头，被人需要的感觉还是很错的。本来孔叙南以为这里是绝对不允许互相协助的，看来也不尽然。可能独立完成的分数高些，合格度高些，但是如果一直过不了关就更不行，不如互相帮助。这样的话以后自己遇上没翅膀绝对过不了的关，也可以寻求帮助。不知道到时候肯维克会不会愿意呢？毕竟是室友兼引导者，孔叙南第一个就想到了肯维克。

　　孔叙南一个人去吃了午饭。肯维克还没有回来，以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来看，他肯定是必须去终点的，和金一样。为什么金不申请参军考核呢？按照这些天知道的东西来看，金显然合格度更高，也没有被延长观察期，而且金年纪比肯维克小但是会先合格毕业。看来参军也并不是每一个人的梦想。说不定金有更好的想法，下次遇上他一定要问问他。

　　餐厅里的人不多。孔叙南有点寂寞地吃了不少东西，他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多吃多锻炼，争取多长个子，长不了个子就长肌肉。下午的时间就显得很闲了，孔叙南决定会宿舍把流浪儿手册上面剩下的内容看完。

　　坐在桌子边，翻着厚厚的书，孔叙南好像有一种回到了大学的感觉，好像上午不过是上了个游泳课回来。晚上有时候睡不着，孔叙南就会想，也许这只是一个长长的梦，或者只是他的一个幻想，他构思的一篇小说，但是他从上铺探下头来，看着趴在床上，背上背着翅膀，两米多长的肯维克，就会一下子清醒地认识到，即使这是个梦，这个梦也会做很久。

　　一直到孔叙南看书看得脖子都快断了，晚饭也吃了，肯维克才回来。显然，肯维克的课程任务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他的脸上有几道新的划痕，翅膀上面还沾着几根掉落的羽毛。一进门，肯维克就打开腕表上的通话器，说：“外伤药物请求，三级一类伤。”然后就直接进去洗澡了。“呼呼呼”，应该是吹干羽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