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纪》独木成林

4、历险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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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说小石头。
　　小石头在那次与母星的亲密接触之后，一直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这种情形，准确地描述，即是她受到了惊吓。她一直陷入一种混乱的以为自己不存在的思维中，她始终自己是一个球。她语言错乱，逻辑混乱，距离人格分裂也仅仅一步之遥。
　　而那几个外星人，这会也懒得理会她。反正她自己能吃能喝的，用不着费神照顾她。这几天，他们倒是一致的，透过飞碟的窗户，兴致勃勃地看戏呢。

　　“我TMD的是在这乱七八糟说什么呢？”外面的山路上，前几日被劫走新娘的新郎，这几日是始终如一地天天过来，任凭雷达风吹也要来在外面喊——“还我老婆！”
　　天下女人那么多，试问他为什么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原来，这源于悲催的计划生育。山里人人少，女人就更少，男女比例10对1。好不容易娶着一个老婆，那已经是天大的喜事，哪知这个悲催的，一个来抢，两个也来抢。土匪来抢就算了，那妖精也跑来抢。妖精跑来抢就算了，为毛自己老婆还主动投怀送抱呢?这男的一个风中缭乱啊。
　　想这一个老婆跑了，又没几个人贩子愿意把女人卖给这么个偏僻的榨不到油水的山沟沟里来，自己没准就一辈子跟五指山亲密接触了，这个男人顿时心生执念，于是乎，天天没事就来溜达一圈，吼上一嗓子——“还我老婆！”

　　再说那边，这男人白天跑来喊，偶尔还会撞见同样跑来喊话的山大王。这下好了，不共戴天之仇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便又是一阵风中缭乱般的你追我赶，你打我挡，你一拳我一拳的事。
　　“这叫个什么事啊？”有打架的，就一定有拉架的。至于拉架的时候，是不是偷偷给某个人来一拳头，扇一巴掌，就不得而知了。所以，这男人身后常跟了一群闲来无事的老妇女，陪着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另一边呢，山大王后头跟几个同样闲来无事的小喽啰，陪着他一起找老婆。
　　一来二往，这两人都快不打不相识了，另一边，那女人却在UFO里看戏看得直呼过瘾。

　　这女人还是缺德。想你一个外星人，又不能进行种族间遗传的，你变身为人类女人，在那伪装那么久，试问是不是违反星际条例第一百一十一条——禁止种族通婚，加蓄意破坏种族进程罪名。

　　几日后，小石头终于头脑清醒了。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却感觉一只大手将她不停地摇晃。她睁眼一瞧，整个飞船竟在剧烈地晃动中，犹如经历地震一般。再看那几位同星球的，正躺在他们各自的“棺材”里，十分安然地休息着。
　　小石头揉揉惺忪的睡眼，朝窗外看去。呃。外面巨型的探照灯，机关枪扫射一般，照着飞船。偶尔光亮照到脸上，小石头都会被强光刺激得眼泪直流。
　　再看地面上，东奔西走的全是人。个个荷枪实弹。要知道，每个国家早想效仿美国，抓几个外星人回来研究。这外星人科技格外先进，如果琢磨出一二，那也相当于人类指导猿猴使用工具一样，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皇朝也不例外。
　　这下面的人，可都是在役军人。于列此刻，也在这儿。他尾随年鸿，在接到上级命令后，连夜赶到这里。现在，就在距离飞船八百米处，所扎的营帐里，看年鸿监督各类仪器员的操作。

　　再说另一方面，从未见过这等大阵仗的村里人，一见着国家机器，都害怕得纷纷搬到邻近村子的亲戚家。唯有那个头脑少根筋的新郎官，怎么也不肯搬走。不搬走的结果，便是被信息员带走询问UFO的相关情况。当听说外星人抢走他新婚的老婆时，一旁沉默不语的年鸿却突然有了兴趣，开口问：“你说你妻子进入飞船时，外星人对待她的态度非常恭敬？”
　　“是的哦，我老婆那真威武啊。连外星人都骇她。”新郎官不禁有点得意。
　　年鸿遂，若有所思。

　　再再说另一方面，美国人的效率一向很高。这不，皇朝军队才驻扎没几天，美国一特种人才就秘密空投下来了。空投到了哪？恰恰是附近村子某户人家的烟囱里。只见那人满脸灰尘地，从烟囱里狼狈地爬出。幸好这里人不信基督，否则肯定会巴巴看着他，要圣诞礼物。
　　这人满脸胡子，白的。长得，跟美国街上随便拎出来的一个美国人没什么多大区别。他不是很壮实的样子，个子也不是很高，背的行囊，也抵得上几只小老鼠的重量。
　　好吧，我们只好相信，人不可貌相，对他，咱得进一步观察。

　　时间是冬天冻脚的寒，面无表情地离场，只留下肿大的脚丫缅怀寒气。话说军队集结没多久，荒野间的枯叶，就打着旋儿地飘落。叶儿飘过飞船前时，就瞅见玻璃后一被挤压变了形的肉脸。这是无聊至极的小石头。
　　玻璃是钢质的，几十个小石头砸上去，也不裂口。小石头紧贴着，看自己印在窗后的睫毛。一根根，跟树干一样粗大，一圈一圈的螺痕缠绕着睫毛。从左眼角，贴着镜面，转到右眼角。就见一根根的毛，忽闪忽闪的，刷玻璃。感觉睫毛抵上硬物被弯曲，再斜角离去，再抵上，再离去。此间睫毛的触感传达到眼睑，就像被心爱的人用手蒙了眼，睫毛扑扇如飞蛾的软翅，刷着他的手心。那一刻，无论是爱与被爱，触觉的敏感，都会勾起心底隐隐的欢愉。
　　所以，小石头对睫毛刷这般乐此不疲，其中隐秘的快感，连她自己都不甚了了。

　　如此久了，小石头腻了，遂遁了。于是，趁一个夜黑风高的天，小石头戳开八脚飞船的肚子，吱溜一声，顺着飞船的一只杆子，滑下，落地。
　　夜冷，风凉。小石头衣穿得单薄，外面不比飞船有暖气。于是，小石头抽了——抽了两抹晶亮的鼻涕，在一阵抑制不住的喷嚏之后。那喷嚏声，倒是响亮。
　　一串喷嚏打下来，小石头斗鸡眼地瞅自己的鼻。说时慢那时快，两明亮的招子才齐齐对准鼻子，四下突然射来几道强光，聚焦她身上。嘿，这下看清了。鼻子凉飕飕，这会已堪比山茶花的红艳艳。四面涌来一群人，呈包围状朝小石头，小心翼翼地合拢而上。
　　小石头皱着一张小脸，看一个人从人群中慢慢走近。

　　那人走到亮处，小石头才看清。这人好高。直挺挺的个子，跟拔地而起的白杨树似的。左看看右望望，小石头皱了小脸，“你们哪个能把灯关了？”

　　十分钟之后，小石头被友好地“请”进了包围外星人特别作战部驻地。实际就那一处村子，被直接征用了。来到驻地里的司令部，被五花大绑的小石头，被两扛着押解到此的全副武装的小伙子，直接丢进沙发里。

　　小石头也不紧张，东瞅瞅西望望，一脸的好奇。随后，有人推门进屋，屋外通亮的灯光，也跟着洒进来。小石头抬头，只见这人靠着门框，因为背了光，面貌隐在阴影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你好\(^o^)/~”小石头眨眨眼，“是你找我吗？”

　　来人正是年鸿。年鸿瞅着她心想：这就是外星人？不像，一点儿也不像。年鸿走出阴影，正了正脸色，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小石头眼珠提溜一转，这才记起以前乌鸦唠叨的话：名字就是代号，比如小石头你可以叫我乌鸦。“我叫小石头。”脱口而出，倒是脆生生的稚嫩小奶音。
　　年鸿白眼：这哪外星人，分明三岁小娃。

　　接着，年鸿又试着套她话：“小石头，你是怎么进去外面那个飞碟的？”
　　“飞碟？”小石头瞅眼窗外，“啊哈，你叫它飞碟啊！我是被抓进去的！”
　　年鸿继续道：“谁抓你进去的？”
　　小石头拧了眉头，想：这该怎么说明呢。年鸿的心，却是随着她的眉头一拧，而沉入谷底。年鸿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听小石头又道：“俩个男的一个女的，他们是来找我的。”

　　年鸿这回倒是有点诧异，“哦，找你干什么？”
　　“他们说我在星际旅行时，不小心撞到这了。还有我们的母星，”小石头闷闷不乐，“已经没有了。”
　　年鸿不禁龇牙：好啊！原来还是个外星遗腹子！幸好多问了一句，总算没被骗到。╭(╯^╰)╮

　　年鸿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小石头倒是一点戒心都没有，统统回答得一清二楚。一轮问话下来，年鸿大致了解了情况，却更郁闷了。
　　这飞碟明显是抛锚了。这几个外星人还指不定要在地球呆多久。尽管目前确定他们没有恶意，可还是不能容忍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多呆。上级的指示，是要把这群外星人搬走，搬进实验室里研究。可这搬走容易吗？君不见前阵子村民报告的，他们随随便便手上托一小球，就是能量弹。那玩意儿，跟□□有虾么区别。o(╯□╰)o

　　年鸿思来想去，等好不容易理清头绪。抬眼一瞧，嘿，沙发上被绑得跟死鱼一样的小石头，竟然处之泰然地呼呼大睡。(～ o ～)~zZ真是个淡定的外星小娃。
　　年鸿退出司令部，连夜召开会议，各方商讨，最终于凌晨作出决定：给飞碟搬家！

　　外星基地拆迁办正式成立！以外星作战机动队为第一拆迁组，进入飞碟周边地区，开始挖坑。以年鸿为首的士官队伍，做统筹协商员，建立与拆迁家属的沟通机制，进而商讨赔偿付款——可惜，几个外星人根本鸟也不鸟他们，就站在飞碟里，隔着窗与外面的年鸿对视。三对一，年鸿不敌外星人的眼神攻击，败下阵来，被副官们匆匆拖回己方阵地。

　　可恶的外星人，倒是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个回合不到就用眼神把咱主阵官年鸿给制服了。副官们不禁内心一阵悲催。

　　几路纵队围攻之下，飞碟终于陷入他们挖的大深坑里。
　　这天，年鸿站深坑边，俯视着坑中飞碟，面色深沉地发愁。半晌，他严声道：“是那只队伍把坑挖这么深！他娘的队长给我出列！”
　　刷！伴随年鸿甩来的目光，一列士官同时退后一步。留下的一人左瞅瞅右看看，“诶？”这人一对上年鸿的视线，顿时苦了脸，“老大！是我！可您没说到底挖多大坑啊！我还以为咱是准备把这外星人给埋了呢！”

　　“埋了？”年鸿扬扬眉，“这主意不错。”
　　闯祸的队长眼睛一亮，喜出望外。
　　“啪”。下一秒他就被年鸿一巴掌扇了脑袋。
　　“什么馊主意！”年鸿又气又乐，“埋了外星人?我还活埋了你呢！”
　　“老大…~~~~(>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