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纪》独木成林

3、山城攻略

　　第二章前世今生

　　睁开眼，小石头发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映入眼帘的，是如梦如幻的极光，铺散在苍茫的天空中。天空是湛蓝的近乎透明，隐约中，似能辨认出光芒掩映中，倒悬着的另一个世界。
　　小石头往脚下看去，不禁目瞪口呆。
　　下面犹如无数的皮筏，漂浮在未知的乳状透明液体海洋上。密密麻麻的皮筏，一个个紧挨着。每一个皮筏，随着液体的流动而浮动，偶尔两皮筏之间，会在浮动的片刻显现出缝隙。惊鸿一瞥间，会瞧见缝隙下，透明的液体似包裹着什么，下面似无数的丝状长线，有次序地缠绕在一起。当两皮筏又于浮动中靠近时，一切又被掩盖在这看似平静的海洋下。

　　这是哪儿？小石头的心中不禁产生疑问。抬头仰望，自己似乎是从正上方坠落下来的。然而，此刻头顶除了那片倒悬的世界，什么也没有。
　　静静地看那片极光，光怪陆离的色彩，层层铺叠开。上方，隐隐约约的蓝色星球，便是那倒悬的世界。下方，是无边无际的皮筏组成的海洋。
　　“喂，有人么？”小石头扬起声线，高声问。
　　空气似也没有流动，凝滞一般。除去皮筏浮动中相互挤压发出的声响，这个地方安静得可怕。

　　也许是一种回应。突然地，从皮筏海洋极目可见之处，迅速地，翻滚来一个皮质圆球。圆球的大小，离得近了，小石头才发现它没远看上去的那么小。它近乎两层楼的高度，和下面的皮筏大小
　　差不多。它的皮囊外，坑坑洼洼的，好似癞蛤蟆的外皮，坑洼处还泌出淡淡的乳汁。
　　它好像有意识一般，滚动在皮筏之上，朝向这边。

　　潜意识里，小石头感觉这东西固然丑陋，却带来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是孕育自己的生命之源，让人眷恋。她忍不住想靠近一点。
　　不知不觉，那皮质圆球接近了她，她的手指接触到表皮，那淡淡的乳汁沾在手上，竟是有些粘人。她想缩手，在这一刹那，皮质突然如水一般，裹住她的手。快速的，皮质就分离出一部分，顺着她的胳膊，向上包裹上她的手腕，速度延伸，便如水膜一般，包裹了她整个身子。
　　她顿时感到一阵恐慌，可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强烈的重力感，让她陷入圆球中，向陷入泥沼中一般，一点点，陷进去，直至没顶。
　　整个过程，短暂得，快过眨眼的速度。之后，这个圆球的表面，似有灵性一般，迅速游动在一起，将小石头之前陷进去的凹槽，填补上。一切恢复如常。很快的，这个皮质圆球，就寻了个底下皮筏的缝隙，如同软体的章鱼一般，一点点地钻入皮筏掀开的一角缝隙中。很快，整个球都消失在缝隙中。只留下平静的凝滞的空间，安静而宁和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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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渺的歌声，仿佛从天际传来。是天国的乐章么？
　　迷蒙的双眼，被笼上丝质的薄雾，眼界之内，如同镜中月，一一展开。

　　小石头如乘失重在透明皮球内，虽其在液体中的快速游动，而得以领略这奇异的“水下世界”。

　　各处遍布着蜘蛛网一般的长丝。丝线是拳头粗细的绒线，横亘在皮筏下，延伸下水下极深的地方。她顺着绒线往下看，其尽头被层层叠叠的东西遮住了，看不清。

　　疏忽间，她忽然感动自身所处的圆球，一阵晃动。她趴在圆球底部，向下看，只见下面刚刚贴近一条绒线，上面站立着一个伸缩杆状的东西。那东西下方有个圆形的吸盘，吸附在绒线上，吸盘左右，还有个两个轮胎状物，如哑铃般附在上面。而这会儿，这东西的伸缩杆，正向圆球底部延伸而来。
　　小石头攀附皮球内部，附在一角，让出底部的空间。只见伸缩杆顶部，才贴近圆球底部，圆球便向有意识一般，其表面凸起了两条皮线，如海藻一般，缠绕上伸缩杆顶部的圆环。如此，二者便牢牢固定上了。

　　小石头在心里想，这是在干什么？她不知道，这是高度的文明，发展到顶峰后的高度智能化。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距离地球几亿光年的星球上。这个星球上生命的存在方式，足够让地球上那些叫嚣没有氧气水和光生命就绝不可能存在的科学家闭嘴。
　　这个星球很特别，从表面看，整个星球就是一片海洋，而且海洋还似被包裹上一层膜一般。当进入海洋之中，你才会发现，原来其中才是生命的真正所在。那奇妙的神奇的高度智能的世界，令人叹为观止。
　　那个女人，那个UFO，包括小石头，都来自那里。但，在小石头终于蹦出的那个纪元，这个星球，却早已消失。就像是汪洋大海中一滴水的蒸发一般，无影无踪。他们，不过是幸运的逃生者。在茫茫而没有目的的星级旅程中，漂泊到地球，这个星球来。
　　现在，小石头所见的种种，不过幻影的再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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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小石头。
　　当那貌似伸缩杆的东西，固定好圆球后，它就开始了行进。但它的行进方式很滑稽有趣。它是将它的吸盘边的两个球，先一个甩到前面，再利用甩力的反作用，自己拖着圆咕噜咚的大皮球，如蜗牛蠕动一般，向前行进一步，然后再甩另一个球，再移动一点。
　　过程看似复杂，但它却象是熟练的操作工，做得轻巧，因而速度其实并不慢。
　　就这样，小石头安坐在透明皮球内，好笑地随之一动一动地沿着绒线滑动，朝向底部。看了一会前面那个兢兢业业的“搬运工”，有点乏味了，小石头好奇地抬起头，看向四周。只见绒线在她的上方和下方纵横交错，很多丝绒上都有类似的圆球，在被一点点运向上方，或是下方。

　　突然，一个黏答答的东西，从丝线的交错处钻出。她乍眼一看，哟，这好像是个大虫子。再仔细一瞧，这是个肉肉的封闭囊，如同虫子一般，伸缩着每一个部分，在森林般的丝绒间穿梭。她这才发现，外面也是乳状的液体，其间浮动着形形色色的小东西。看不太清是什么，只觉着每一个都不似有生命的。
　　随着小皮球的行进，她发现脚底下方，显现出一块湖面。定睛一看，才发现，哪是什么湖面啊，分明是透明的胶状物，薄薄的，干干净净，其中似有液体在流动。偶尔从边沿冒出几个小泡，便被附近潜伏的小搬运工——伸缩杆，给一骨碌地抢走，再顺着丝绒运走了。

　　她的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生命啊。一切都看上去这么井井有条，次序井然。正思虑着，这时，她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晃动。她连忙扶住皮球壁，稳住身子。
　　只见不知什么东西，如乳白的浪潮一般，向她所在的皮球扑来，很快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感觉，好似被这堆东西吞进肚子里一般。
　　忽然，她感觉手臂上一阵灼热。她这才发现，从皮球外渗进了一些莫名的液体，带着古怪的臭味，滴落在她附近。一滴滴到她手臂上，虽很快就流下去了，但有一些残余，强烈地灼热了她的皮肤。她害怕地往自己身上蹭了又蹭，才好不容易感到灼热消失。
　　躲避着液滴，她只好在皮球内到处闪躲。过了一会，她突然感到拨开云雾终见日了。皮球外的乳白物，却如潮水般退去，皮球现在正卡在一个篮子上面。

　　诶？篮子？
　　小石头低头一看，一个无比巨大的如陨石般的存在，巨大的黑质球体，上面遍布着深坑。现在，这个皮球就卡在一个深坑上，深坑中还埋藏着一个奇怪的篮子。感觉，像是牙齿一般，卡住皮球在一点点吞咽。
　　小石头顾不上她心里止不住浮出的想法了，因为眼前的一切让她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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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眼前，是茫茫的液体，顶头是纵横交错的绒线，每条绒线仿佛是工厂线上的传输带，每一个都在紧锣密鼓地搬运着一个个皮球。但，她又看到。一条绒线，被一个古里古怪的石头状的东西，卡住了。石头一离开，那条绒线便从被卡处断裂，很快的，便有数不清的细碎的东西，从那条绒线上剥离，如分崩离析一般。短短不足一秒的时间，这条曾经忙碌的绒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绒线的交织，如纠缠不清的棉絮。而棉絮间，却跃动着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之前的那个肉肉的虫虫，她这才看清，还有很多这样的虫子，三三两两，凑头在一起，又或是，扎堆在一块，挤在这陨石附近。
　　陨石似是这一切的中心一般，那些绒线仿佛是由它向外围辐射开的。之前所见的那滩水面，竟就那样浮在半空中。不过从这个角度看，它更像是一堆一堆的饼压在一块。

　　忽然，从陨石的洞中，漂出一条细长的线。就在她眼前，这条线定住了，自动两头相连连成一个环状。然后，迅速的，有两个卡子，不知从哪飞来，贴住这线卡在一起，再顺溜一下，顺着这线滑下去，滑到底，且不断的，有细碎的饼干屑一样的东西，挤进这两个卡子的缝隙，从缝隙的另一头，便出来一段奇形怪状的长条。当这两个卡子滑到底时，它们又自动分开，飞走了。而那段长条也得以脱离，自动拧成一团，漂到一团乳白的浪潮中被裹进去了。随后，那条长长的细线，也解开环状，如同那条绒线一般，分崩离析了。

　　真是奇怪的陨石。小石头正想着，突然，一个坠落感，她感觉自己在的这个皮球终于掉进了陨石的深坑。里面有点黑漆漆的。她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出现一点光亮，向她靠近。当那团光终于接近时，她才诧异地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人。
　　不，不止这一个。越来越多的灯光靠近她，每一张脸上都带着友好的微笑。他们的身后，附着辚辚的羽翼，那光亮也来自于此。
　　“你们是谁？”小石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急切地脱口而出。
　　他们只是微笑，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说些什么，但她却听不见声音。
　　她只隐约看见，从那一个个深坑中，自动掉下的一个又一个小皮球。每一个都象是拥有自主意识，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存在，亘古的存在，永恒的运转。
　　“你们到底是谁？”

　　一个声音在她脑中炸响——“我们是godene。”
　　轰隆隆，轰隆隆，这一切又在她眼前分崩离析。眼前的一切，如同走马灯，晃过无数的黑暗背景下的瑰丽星云，又晃过无数的飞驰而去的光线，当空间终于停止了移动，斗转星移后，她看见眼前的画面竟是一个水蓝色的犹如婴儿般的星球。
　　这个星球，那么安详地躺在那儿，好像是稚嫩的婴孩，带着玫瑰色的梦，陷入安睡。她莫名地感到胸闷，脸颊出现凉意，一抹，竟是两行清泪。
　　随后，眼前如过电影般，插入一张又一张快速的剪辑画面，最终，定格在一个终日被云雾缭绕的山峰。一个飞碟，降落在上面，化身石头。
　　她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自己的来历。

　　她再次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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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女孩，在女人的凝视下，慢慢睁开眼。
　　“……gonene?”女孩缓缓的开口，第一句。
　　“——神，生命元祖。”女人的回答。
　　“哦。”女孩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在距离此处几百公里外，许多军人正在紧张地集结在一起。据高级特工传回的报告，有关部门刚刚下发了通知，说在这个国家领地的某个大山里，出现UFO。UFO是什么概念？外星入侵，外星人侵略，外星人杀戮。啊啊啊，怎么可能容许出现这种情况！于是，这些军人正准备第一时间，赶赴现场，主动出击，控制住那帮外星流氓。
　　未知的狗血，正在集结，即将出现，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