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段》楠木森林

6、第六章 痴心不改

　　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黄乾润在中午的时候挂了一通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他有点儿急，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听话点儿？跟她说了不让她出去，可是现在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真是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于是派助理去找，一个小时后，助理发来了一张照片，在她原来租住的小区，她抱着一堆行李正在等车。他长舒一口气，又埋头去看成堆的文件，眼角扫到照片的一角，立马愣住了，心止不住的颤抖。在照片的一角，小区的门口，赫然停着一辆奥迪轿车，虽然已不再光亮崭新，可是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忍不住想起五年前，也是同样的一辆轿车，带走了他最爱的楠楠，也带走了他所有的幸福欢笑，他的生命从此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黄乾润觉得快要窒息了，他快步踏出办公室，房门被他摔得山一样响，所有的员工惊愕的看着他怒气冲冲的出来，大气都不敢出。
　　一路驱车飞奔回去，在门口遇到刚下出租车的石楠。石楠有些诧异，“这个时间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黄乾润面如土色，只是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并不回答。
　　石楠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他，脸色这么难看。不敢多嘴，只是紧紧地跟着他的步伐，等待着暴风雨的降临。
　　刚一进门，他忽然一个转身，吓了石楠一跳，“说了不让你出去，今天又出去干嘛？”
　　这人真够霸道的，石楠不以为然，就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生那么大气吗？“就算不用上班，也要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嘛！”石楠指了指行李箱，顺手把鱼缸放到茶几上。
　　“就是收拾行李这么简单？没有去见什么人吗？”黄乾润紧跟一步，咄咄逼人。
　　“你什么意思？我去见什么人了？”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去见你的旧情人！”黄乾润怒目而视，含嘲带讽。
　　“你跟踪我？”石楠大怒，“那你应该知道我去见谁了，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想起高扬，石楠心里一阵疼痛，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回去。“高扬，忘了我吧，去找你的公主，去找琳琳吧！”她在心里默念。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黄乾润一手攫住石楠的下巴，厉声呵斥。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女人，她爱自己吗？如果不爱，何必委屈自己呆在他身边；如果爱，为什么又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不能无视那个男人的存在，那个叫高扬的男人，如芒在背，如鲠在喉。他真想剖开她的心脏，看看里面自己究竟在什么位置。
　　“我去收拾东西的时候，高扬过去看我，我们聊了一会儿，就这样。”石楠冷冷的说。
　　“就这样？那你们聊了什么？”黄乾润仍是死死地盯着她，手上丝毫不放松。
　　感觉到下巴骨几乎被捏碎了，石楠深吸了口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我让他放了我去找琳琳，这样可以了吗？”
　　黄乾润手上的劲儿微松，却仍是不大相信，“你说的是实话？没有其他的事？”
　　“拜托，如果我们有什么，五年的时间足够结婚生子了！”石楠低低的叹了声气，无奈的说。
　　黄乾润这才放开石楠，用威胁命令的语气说：“你是我的女人，以后不经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和别的男人聊天。”
　　石楠冷笑，“那你呢？你能保证不经我的允许不和别的女人说话吗？那天商会上的那个女人呢？”
　　黄乾润愣住了，只想到自己有权利生气，没想到她也会发飙！那他是该喜呢，还是该忧？
　　“她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不会让一个女人在我身边呆的超过六个月，她已经到期了！”
　　好无情啊，那自己最多只能在他身边呆六个月是吧？六个月足够了，当初和他在一起也不过六个月吧？是187天！这样加起来就是一年，有这一年的时间，足够一生细细体味了！一想到他们只能在一起六个月，石楠就顾不得和他生气了，默默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
　　黄乾润看着她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心里终于踏实了。187天，他们当初在一起187天，这是一个极限。他潜意识里认为，不能让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呆的超过六个月，不然她就会背叛自己。他现在已经学会保护自己，他要在伤害来临前say goodbye。他清楚地记得他是如何苦苦挽留，而她是如何绝然而去。
　　—————————————————————————————
　　石楠走后，黄乾润独自回到他们租住的小屋，苦苦等了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妄想她会回来，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却没有她的影子。在他疲惫不堪，奄奄一息的时候，被父亲拖回了家，神情恍惚的度过了一个月，任家人朋友如何劝说，甚至找来了心理医生，他却始终忘不了她。
　　后来父亲递给他一张照片，一个英俊逼人的男子开着崭新的轿车送她上班。他彻底死心，振作起来接手家族企业，从此全副身心用在事业上，女人不过是闲暇时候的消遣，要不就是工作需要，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真正走进他心里。在他身边呆的最久的就是商会上的那个名叫何丽的女人，她不仅人长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刚刚大学毕业，率真随性，还未沾染社会上的俗气，和当年的石楠一样。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石楠时，她光着脚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手里提着高跟鞋，完全不顾形象，和队里其他优雅贤淑的姑娘大不相同。后来才知道她们第一次跑业务，不知深浅，穿着高跟鞋就上阵了，一天下来，个个脚都肿了，可碍于形象，只能忍着。石楠就不同了，任务结束回公司的路上，吼了句：“你们谁爱端着就端着吧，我可受不了了！”说完也不顾街上万人瞩目，脱了鞋袜，光着脚丫撒欢，见了他，脸微红了红，立马就回复了常态。他当时就被她吸引了，这个姑娘率真的可爱！
　　那时他二十五岁，处于生命中最美好的时期，又刚刚从法国留学回来，拿着全球商学最高学府“欧洲工商管理学院 （INSEAD）”的MBA，壮志凌云的要大干一场。本来可以直接接手黄氏集团的总经理一职的，可他一心想试试自己的才华，完全隐瞒身份到旗下一家分公司应聘经理助理。
　　上任第一天就是带领石楠她们一组新进的业务员去做市场调查。那些小姑娘看到年轻英俊又有才气的黄乾润，个个表现的端庄贤淑，优雅气质，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细了，只有她那么率直，表现真正的自己。他看到她的样子，微愣了下，旋即笑了，可她还是红了脸，不过转瞬即逝，她永远是最真的石楠！
　　多么美好的日子，现在想来恍如隔世！石楠的身影渐渐在眼前模糊，看不真切，仿佛还是多年前的小屋，她在厨房里忙碌，他就在她身后脉脉的看着她，偶尔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纤细的腰身，轻吻着她的耳垂，一遍遍的叫她“楠楠，楠楠……”石楠这个时候就会娇嗔“别碍事，我还要炒菜呢！”
　　他委屈，“我不碍事，我来给你帮忙……”
　　“好，那吃完饭你来洗碗！”
　　于是从未做过家务的大少爷笨拙的拿着钢丝球洗盘子！
　　石楠在一边看着，泫然欲泣，以后要是嫁了一个连碗都不会洗的男人，这日子该怎么过啊！他就在一边安慰她，没事的，多学几次就会了。在他的“勤学苦练”下，终于能把碗盘洗的干净明亮，也让石楠提着的心，无所顾忌的放了下来，嚷嚷着非他不嫁！
　　真的是非他不嫁吗？在等她回来的日子里，黄乾润无数次的回顾着过往的点点滴滴，耳边翻来覆去都是她的那句话：“闰土，你这么好，我将来一定非你不嫁！”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切的美好还在眼前，眼前的人却再也触摸不到！每次看到她娇俏的笑，他都想把她牢牢地握在手里，抱在怀里，然而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原来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影！
　　看着仍在厨房忙碌的她，他有一瞬间的迷惑，是她吗？她回来了吗？还是这一切只是他的幻影，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黄乾润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他要知道这不是梦，她回来了，真真切切的在他身边！
　　石楠呆住了，完全没想到多年后她仍然可以拥有这样一个拥抱，这样一个温馨的拥抱！
　　记忆中他总是喜欢在她做饭的时候悄悄抱住自己，他说她做饭的时候给他一种家的感觉，让他觉得他不再是一个人。石楠虽然不知道他有过怎样的经历，却感到他总是很孤独，她想要给他最大的温暖，所以教会他很多关于家的概念，包括做家务。她没有告诉他，其实她也最怕孤单，她也最想有个家。
　　石楠从小是孤儿，从未感受过父爱母爱，一直是爷爷把她养大的。尽管爷爷把她养得很好，她也学会了坚强乐观，并不似其他的孤儿那般孤僻，可是不管怎么说，一直以来的生存环境让她敏感！很敏感！
　　她对家的渴望并不比任何一个孤儿少！她缺乏安全感！缺乏归属感！
　　所以她才会在梦到爷爷去世时哭的那么伤心，那么凄然！几乎是绝望！
　　在得知她的过往以后，他总想对她好点，再好点，以弥补她这些年来受的伤。可是石楠乐观的天性让她不能接受别人一丁点的施舍！爷爷原本给她取名“石怜”，说她从小没有父母，实在可怜。高考那年，她硬是把名字改为“石楠”，因为不想让大家都可怜她。
　　感受到他刻意的关怀，石楠很不高兴，说他是在可怜她，而不是爱她。
　　黄乾润百般解释，她都不听，后来他也急了，举起拳头发誓：“我黄乾润对天发誓，我是真心爱石楠，一生一世，永不相离！”石楠这才信他。
　　石楠转过身，紧紧地回抱着他，一瞬间泪如雨下。
　　黄乾润感觉到她的回应，终于确认他不是在做梦，她回来了，他的楠楠回来了！
　　现在石楠确信了，他还是他，她的闰土！他虽然表现的平静无波，可是她确信他还是爱她的！这就足够了，足够她放下一切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