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芳(又名：我最好的时光）》午夜兰花

27、时间的灰烬III

　　26）时间的灰烬III（Ashes of time III）

　　再后来就是毕业晚会。
　　最后的晚餐。
　　可班里的男生和班里的女生，为了这顿饭要到哪里去吃，为了经费如何分摊，为了晚饭以后再去哪里唱歌……在离校前的两个星期，又结结棍棍的吵了一架。而且还是在校园网上。
　　不过民主的争论以后终于曙光来到：
　　饭在哪里吃定下来了：浦东的红泥；至于唱歌，本着这是最后一次的原则，挑了钱柜。
　　然后就是安排座位的问题。因为班里一共有三十个人，再加上被邀请出席的辅导员，可能会大驾光临的系领导和系里的任课老师，至少坐两桌。
　　班干部们光为了征求意见就忙的不亦乐乎。
　　我忍不住有点同情。所以当轮到我被提问时，只说了声“都可以的。”
　　其他很多人则不。
　　我由此知道了不少以前我没有发觉的班级秘史。特别是男生的。
　　原来男生们也并不是我想象和羡慕中的那般光风霁月，桌子底下的小动作也是有的。临近毕业，联系到保送考研找工作等等一系列事情，更是如此。
　　只不过，他们彼此之间再有意见，总还是坦荡荡的。实在不成了，打一架也可以发泄或者沟通。
　　我苦笑，我能怎么办？扼杀她们？想招陷害她们？可怜我什么都做不到。
　　不过，这一切终归是要结束了。

　　差不多要到六年以后，某夜做梦的时候。
　　我才知道。
　　梦里我依旧被人诬陷，然后遭遇通缉，这次的罪名是谋杀。整个梦里我都在流着眼泪一路狂奔，东躲西藏，力图保全自己的生命。
　　醒来以后我默然。
　　长长久久的默然。
　　这么多年了，做过的梦，都还是脱不出这个框框。
　　原来所谓伤痕，居然是永恒的。

　　ALICE在寝室里斩钉截铁的宣布，“反正说什么我也不要和LEE坐在一张桌子上。”
　　后来又说，“天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硬要跟他去参加……那个女人很热情的……”
　　恩，“热情”，这是我听见过的对JUDY最恰当的，同时又最言简意赅的评论。

　　吃饭的日子定下来了。女生们开始研究穿着打扮的问题。
　　寝室里天天有人练习描眉画唇，屋子里余香绕梁，三日不绝。
　　和学校举行公开招聘会前的盛况，堪有一比。

　　我和ALICE手拉着手去南京路逛街。
　　哎，要想在口袋里没几个钱的情况下买到还能合心意的衣服可真是难啊。
　　所谓过尽千帆皆不是。
　　最后我们在一家店里撞见了淑女屋的春装特卖。
　　ALICE挑了条浅粉红色的纯棉长裙，玫瑰花刺绣，镶粉白色木耳花边，打完折才一百块钱，实在超级合算。而且裙子是短袖，料子也并不厚，立刻就能上身。
　　我在旁看的是无比心动。只可惜不能和她买重样的。
　　不过最后我也挑到了一条白底粉色碎花带荷叶边的及膝腰裙，和同一系列的一件七分袖小衬衫。两百五十块钱。即使得留到秋天才能穿，那也是很好的。
　　于是我们付过钱抱起就走，两人一路上都相视而笑，乐颠颠的。

　　吃饭那天，ALICE果然就穿了那条裙子去了。我走在后面一路陶醉的看着她，她真是漂亮啊。
　　或者说，那裙子真是漂亮啊，嘻嘻。
　　出门前我也换了好几次衣服，一直兴致勃勃的跟人抢镜子，最后还是选了件白色T恤衫，配浅蓝色牛仔七分裤。
　　在很年轻的时候，一直觉得，没有其他的颜色，能比白色配蓝色更好看。

　　红泥是个标准的杭州菜馆，装修是很多人很喜欢的金碧辉煌。但是对于我一个杭州人来说，里面的一切，包括同学正在争抢着看的菜单，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
　　我们寝室到的有点早。
　　然而因为全女生，又都裙摆摇摇，花枝招展，颇是吸引了一些眼球。
　　班上的同学还没到齐。包括LEE。
　　我开始觉得闷，还有一点无聊。
　　这时边上有人问，“为什么叫‘红泥’，好奇怪的名字？”
　　“因为有首唐诗，白居易写的，里面说，‘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取这个意思。”我说。

　　人齐了入席的时候，我注意到，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是一边和旁边说笑着，一边自自然然的就落了座。
　　如果事前不知道，我想我是不能看出来的：眼前的这一切，是曾经为此大费周章的结果。
　　厉害！
　　男生们抬来了一整箱的三德利，还有若干民间贡献出来的白酒红酒黄酒，甚至，还有瓶不知名年份的洋酒，——早就听说男生们已经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在提前为毕业告别酝酿气氛，从这次班长在校园网上一句话就募捐到的酒精数量来看，恐怕是真的。——齐齐的码在包厢的角落里，有种炮弹般的威慑力，仿佛在说，今夜不醉无归。
　　我耸耸肩，喝酒谁怕谁。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变的热烈，几名系领导联袂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坐在我旁边的男生，迅速的站起，仿佛变戏法般的，从包厢角落他们带来的大堆杂物里，翻出了一束以平板扇状包扎好的鲜花！
　　他们居然还有安排献花。
　　我苦笑。
　　其实，作为感恩，这也是应当的；只不过在我，无论如何，对于这个学校，都感激不起来。
　　哪怕我未来安身立命的本事和文凭都是源出于它。
　　还来不及进一步感慨人生以及命运，那把鲜花已经重重的塞进了我的手里。旁边的男生冲我一拍肩膀：“就你了。上吧！”
　　我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轻微的扭曲了一下下。
　　“为什么呀？”
　　“你大方，又长的好，不是你是谁？”这一位轻松的夸奖我，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看，这就是生活，你不想要的机缘降临在你手上，不是巧合，相信更不是事先有意安排，只是因为我是他最顺手的一个。仅此而已。

　　我苦笑，振衣而起，准备手擎鲜花献领导。我向着包厢的主桌走去的同时，脸蛋上已经调换成一个热情诚挚的笑容。
　　每个人都有作戏的天分，如果有这个必要。
　　只是有些人自觉，有些人则不。
　　鲜花递进系领导手里的时候，我听见旁边早已立起多时的班长大人的感谢词如同流水一般滔滔不绝的涌了上来，同时，包厢里居然还闪起了照相机的闪光灯，刺目的白光此起彼落。
　　仿佛走错时空，我错误的置身于一场新闻发布会。
　　我们这个班级，四年里，从来没有一天，能像今天一样，让我觉得这样茫然：大家，现在，居然，都是成年人了。
　　大一时咒骂学校不科学不民主说希望重新高考换理想学校的我们。
　　大二时满腔热血欲酬知己积极举办社团反对学校干涉事务的我们。
　　……
　　学会得体学会世故。
　　那么我们过往的青葱的少年岁月，是否已经在远去的时光洪流里被带走，彻底遗失？
　　就如同我的青春我永远死去的清白还有我苦欲得之而不能的爱情以及我远走他乡的爱人？

　　我最好的时光已经失落。
　　没有我臆想中被命运卷走的巨大轰鸣，只是清晨泡沫在阳光下破碎的一缕呜咽。

　　我的心脏痛的我忍不住一个哆嗦。
　　一切，就这样要结束了吗？

　　我感到自己的笑容在脸上维持的有些无力。我在快门的按键声里迷茫的四下张望，冷不妨眼神居然和正在侃侃而谈展望我们将来还有本系本校将来的系领导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他的脸很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我也是。
　　尽管我迅速的调整了状态，重新勾起嘴角，用一种安宁的无畏无惧的眼神回视他。只是带点苦涩。
　　我想他认出了我。
　　虽然他出口的话语只是三秒钟的停顿。
　　就在上一周，我被辅导员带去他办公室，向他面呈我向学校打的报告，恳请学校在我毕业之前，撤除对我的记过处分。

　　说人生何处不相逢？
　　许是“尴尬人难免尴尬事”来的比较恰当。
　　这样的经验，在这两年里，我已经累积了一大摞。
　　疲掉倦掉厌掉，仍然逃不过。
　　还是得捱。
　　有些事情，根本就无从我选择。
　　你以为我不想反抗？
　　但是只要环境不改变，恐怕一个人连做奴隶都是会上瘾的。

　　我退回来，归了座，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吃喝，并非完全食之无味。
　　吃完放下筷子，拿起斟满的高脚水晶玻璃杯，我开始环视包厢，顾盼左右，寻找漫长的今夜里可能以及必须要去敬酒或者拼酒的目标。
　　纵然拔剑四顾心茫然，今夜我仍然需要让自己快乐。

　　如何把酒喝的恰到好处，这中间的学问足足可以写成一本书。
　　我肯定不至于精通，但起码已经入门。
　　这个晚上我状态不错，很难得的喝到了觉得酒很好喝，人有点飘飘然的境界。最后我一手是自己的杯子，另一手抄一个啤酒瓶子，方便随时为自己和别人满上。
　　所以喝了不少。
　　幸亏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我是不会让自己喝醉的。
　　当然，这是很无聊的，只是我想，再怎么无聊，也好过当众倒下来。

　　LEE并没有带JUDY来。
　　——我终于发现自己开头想法幼稚：这次为了费用分摊，班里已经吵架了好几次，谁还好意思带个家眷过来，又不是困难到没饭吃，何况加上领导老师，人数早过了三十，包厢里席开两桌，已经坐的满的不能再满。
　　——而且他也没有和我同一桌。
　　我用手支住头，酒意已经在胸口微微发酵，我开始觉得寂寞，我不想再在这个描花贴彩捆金边的包厢里浪费今晚的夜色，我想跳舞。
　　今夜我想寻欢作乐。
　　可我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去了LEE那一桌，好歹要同他喝一杯。

　　这个晚上他仿佛一直很寂寞。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这样坚持。尽管他一直在和旁边的两个女生说话。
　　我发誓我丝毫没有诽谤那两个同学的意思。
　　可那好似是没有对手的谈话。
　　所以越发显得寂寞。
　　寂寞到了一种我近乎不忍目睹的憔悴。
　　那种感觉，仿佛炉子里袅袅冒起的一丝青烟，或隐或现，又像暗夜里线香头上的一点红光，半明半灭。
　　他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这个样子？仿佛他一早已经放弃。
　　我打一个突，这个晚上以来已经喝下去的酒精也微微的涌了上来。我觉得一阵阵的恍惚。

　　上一次这样什么也不想的遥遥的凝视他是在什么时候？
　　大二？大一？
　　或许并没有那么遥远。
　　我一直都是注意他的。
　　即使我已经不再爱他。
　　哦上帝我还是能清清楚楚记得大一时候他堪比黄金般的笑容。
　　虽然我这四年来的记忆已经破烂的七零八落。
　　那时我们正年少。那时蓝天白云。那时阳光灿烂。
　　没有一刻能比现在让我更想回到从前。
　　从前。
　　他是性格光明高大强健英俊逼人面孔如希腊雕像的美少年。
　　我再不济，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心灵完整，身上没有任何阴影，前面有大把的青春和未来。
　　那时我害羞，腼腆，不懂得要如何与人相处，只会低头捻住裙摆笑。所以当日他主动过来逗弄我，问我名字，要我抬头看他，告诉我，每次在路上见到他都得记得和他打招呼。
　　所以在新学校里这么多的人中，我单单特别记住他。
　　那是因循他的要求。

　　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苦笑。
　　我觉得真悲凉。

　　我走过去，注视他，“能和我喝一杯？”他懒洋洋的抬头，冲我举举手里的杯子，那里面是红酒。
　　我微笑，一口喝干手中玻璃杯里的啤酒，然后拿起他桌上的红酒，斟满，“现在？”
　　清脆的碰杯声。
　　那声音真可爱，我笑起来，侧过头去听。
　　然后我缓缓的把那些深葡萄红色的酒液灌入我的喉咙。味道酸涩。再把手腕翻过来，干净利索的朝他亮杯子。
　　有人叫好。
　　我笑。
　　喝混酒。
　　在酒意已有七分的情况下。
　　还有我最讨厌的干红。
　　何况他居然这么不痛快。
　　我想我是在发疯。
　　可这比起我曾经因他而做过的事情，还真是小巫见大巫！我仰头，人酒后的动作幅度往往会不由自主的加大，一千件事情都做错了，真是不差再加上这么一件！
　　但我还是生气了。
　　因为我扭头回了自己的座位，再也不去朝他的方向看上一眼。这个人，所作所为，太不通气！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爱他。
　　所以我对他的忍耐力是大大的降低了。
　　换了从前我一定是会继续纠缠的吧。尽管是温婉的陪上笑脸。
　　其实我只是想祝福他，不管四年里这中间曾经发生过多少事，最后我只是想祝福他，因为我想我们都的确太需要被祝福未来。
　　可好象没有人相信我能这么单纯呢。我耸肩。他忒的小看我。

　　这个晚上我们喝空了所有带过来的酒，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到后来有些同学哭了。
　　这是四年里我们最后一次相聚啊。
　　我想我会深深的怀念这个夜晚的。
　　我愿意记得好，我愿意忘记不好。
　　生命里总还是要向上看，朝前看。如果想要活着。

　　我喜欢看酒醉以后的人们，他们往往热情而真诚，可爱到你觉得难以置信。
　　班里有一个平时都没有和我说过太多话的山东小男生，一再的抓住我的手，要我答应，“你以后如果去青岛，一定要去找我，否则你就是看不起我！”
　　“好的好的”，我点头。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
　　但是，谢谢你，我是真的感动。

　　来敬我酒的男生不只他一个。
　　有很多同我干杯以后，都告诉我同一句话，“你的笔记不只一次在期末拯救过我，就是实在写的太多了一点。……”然后他们笑，我也笑。
　　他们说必须要在最后为此而感谢我。
　　其实应该说感谢的人是我，我没想到他们记着。我从来不是愿意两肋插刀的人，我一向只付出我觉得没有回报也无所谓的东西。就是说笔记什么的那其实是我不在乎的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居然记得。
　　我为此而深深的感动了。

　　后来我们就按照计划去钱柜了。当然是仅限于还能站起来同时保持清醒的人。呵呵。
　　我一向不爱好KTV，这个晚上却决定跟了去。哪怕就只是坐着听他们唱歌。
　　不知怎地，在这样一个漫长同时放纵自己的夜晚即将过去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胸口堵的慌，我想我真的已经压抑太久。

　　JAMES与我坐上同一辆出租，就是DAN走的那天考商务英语时做我搭档的那个。
　　我真没想到，他会在后排挨在我的右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同我告白。
　　晕死。
　　我前排的同学正在哇啦哇啦的和司机交涉，“我保证这一车人谁也不会吐在你车上，否则我给你加钱！”气势汹汹。
　　我左边的同学已经头一歪，人倚在玻璃窗上，一呼一吸的，睡的很香。
　　JAMES说了很久。我关在车子里连汗都出来了。
　　终于忍不住翻一翻眼睛，真想仰天长叹：事关人家感情，诸如像真情告白这种这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哭笑不得？
　　虽然我也感激。
　　我的小心一紧，也许LEE也是这样看待我的：困扰，从来都只是困扰，外加可能的虚荣心一点点。——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为我的所作所为将带给他的压力和影响道过歉：“如果你不能爱我，那么就请你原谅我吧。”——因为不想要的爱情会给人带来困扰。
　　我决定原谅他。
　　对他，我从来不能气的长久，总有理由可以找到，就当我欠他，也许连我前生前世都亏欠他。
　　你看，这一切我都明白，我甚至已经不爱他，可我还是放不下他。
　　谁先说了爱，谁就已经认了输。
　　至于单恋被拒绝，更是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虽然只是爱上爱情。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晚啊！我的上帝。

　　JAMES告诉我：“我没以为你会答应我”。他说他只不过是想完成一个心愿。
　　我茫然。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真感情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随处看看，然后偶尔瞄瞄我，换个口味。
　　难道说我所有以为是幻觉的东西它们其实都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
　　我闭紧我的嘴巴，却无法掩饰我的哀恸。
　　人家都能办到一直想做的事情，那我呢？
　　当然，我不是真的想把LEE要过来，我只是希望他不是从头到尾都对我无动于衷。
　　付出过的感情总想得到那么一点回应。哪怕是像我对别人那样对我说一句“谢谢你！”？
　　因为别离已经在眼下。我并不以为我的余生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他。
　　不过我想我还是算了。
　　难道非要把一个婉转的示意变成激烈的和肯定的？

　　这个晚上我最后在钱柜度过的部分还是很不错的。
　　酒精在体内蒸腾，逐渐让我的血液和皮肤升温，我喜欢这微微晕眩的感觉，朦胧里面这个世界和这个命运都变的容易让我接受了。
　　我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打开来，然后开始同他们笑了又笑——以前DAN就说我，“你喝点酒比较好。放松一点才更可爱。否则你会习惯性的太压抑自己。”
　　最后我乐昏了头，和大家一起在《眉飞色舞》的强劲的电子音乐里跳起舞来。
　　我舞到东又转到西，拖起一个又一个男生的手来，把他们拉进了包厢中央已经被我们权充舞池的空地上去。
　　当然有一个人我不会去碰。
　　我和着音乐快乐的哼哼：“爱的是非对错已太多……来到眉飞色舞的场合，……理由一百万个有漏洞，快说破说破以后最□□！事后爱不爱我理不理我关系着结果……中间不必停留……自由自由现在就要自由！”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首歌。
　　我为它的歌词而感到由衷的惊艳！它是多么棒多么美妙！说的简直太对了！
　　——自由，自由，我现在就要自由！
　　我连辅导员都没放过，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叫他和我一起跳舞。当然这是效法几分钟以前ALICE为我做出的榜样。我早就说过，她比我勇敢，比我有血性。如果我们同时想做一件事，她肯定是在我的前面。
　　音响的声音一定已经开到耳朵可以允许的最大，激烈的舞曲几乎让房子都震动起来，头顶迅疾的转动着的红绿灯球将五彩的光和影照耀和闪烁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我觉得自己终于又开始像最初那个飞扬跋扈意兴湍飞无所畏惧的自己了——我觉得太开心了。
　　音乐终于结束了。
　　我大笑着一屁股倒向沙发结结实实的坐了上去，累的一动都不能再动。ALICE坐了过来，她笑，“好玩吧？我老早就想拉他跳舞了。……对于得不到的帅哥，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要拼命的吃他的豆腐！”
　　我乐了，拼命的拍她的肩膀，这话实在太精彩了！——我们这玩的可真是疯，但是，——管他呢。
　　我是从这个晚上开始学会说这句话的，“管他呢”，后来一再的说，从表示欣赏的故做潇洒，到真的以此为是，觉得它妙用无穷。
　　我一扭头，看见LEE，他遥遥的坐在我对面远处DJ点歌的台子前面，红绿灯光照的他看起来脸色发青。
　　我不明白他，这个晚上他几乎没有唱歌更没有站起来跳舞，一直懒洋洋，半死不活的样子，那么他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管他呢。
　　今晚我一定要寻欢作乐。

　　最后夜深了。
　　人也逐渐走光了。
　　于是我们就散了。
　　四年的光阴如流水，就这样在这个夜晚，一点点的，流逝的无影无踪。

　　……
　　本章结束，敬请期待：
　　27）：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