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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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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一身白衣的甘宁坐在一枝叶繁茂的树枝上,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留心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这里其实是一处离长安只隔几个山头的一片山林,只因此地毒虫猛兽较多,是以很少有人进入,即使是打柴的人也只是在山的边缘而不敢深入。
一条手指粗细的毒蛇吐着信子缓缓的爬上了甘宁的腰,这条毒蛇紫的发亮,看来毒性不浅。
紫蛇黏腻的身体滑上甘宁裸露着的左臂上,缠了几圈,或许是以为一动不动的甘宁是被它吓傻了,突然弓起蛇头向甘宁的手臂咬去!
只是甘宁比它更快。
甘宁右手迅速的捏住蛇头,将蛇身从手臂上抽了下来,又狠狠的甩了几下。
那紫蛇被紧紧捏着蛇头,无法喷出毒液,又被甩的七昏八素,立刻软趴趴的,全没有反抗的力气了。
紫蛇被甘宁捏着,身子腾空着,只能无力的扭动几下。
甘宁却看着这条可爱的小毒蛇动了心,掏出布靴内贴身的小刀,一刀便将紫蛇钉在了树干上。
紫蛇疯狂的扭动起来,全没有了刚刚的威风劲。
甘宁按住蛇头,拿刀小心的在蛇身上割下一块皮,那蛇皮肉紧实滑腻,也好在她的刀锋利。
甘宁赤手向便那刚刚割开的蛇身缺口里摸去,便摸到一个东西。
使了点力气,便将那东西从蛇身中取了出来。甘宁满手血污,手中的东西还没有半个手掌大,还滴着鲜血,似乎还带着温度。
那紫蛇扭动的身体慢慢变慢,渐渐便没了动静。
甘宁掏出随身的酒壶,张口含下手中那满是血污恶臭不已的东西,又大口饮了几口烈酒就才将那物咽下。
她的这酒是特意醅制的烈酒,因为太过火烈,所以并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在受伤的时候用来给伤口消毒用的。
甘宁平时并不饮酒,她需要时时保持清醒,才能好好的活着。
这是浮游教给她的。
这酒太过火烈,没有喝过酒的甘宁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了一般,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蛇胆好啊,这是好东西啊,甘宁强忍着眼泪,自嘲着想,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浮游受伤在惩罚自己。
别人想得还得不着呢!甘宁心中自嘲,自己何必自责呢?自己是她的左护手,又不是她的奶妈,心里这么宽慰着自己却始终宽不了心,仰头看着透过枝枝叶叶破碎耀眼的天空。
说起来,自己丢下那个烂摊子不管,只怕房进会恨死自己了。
现在只希望,那个司徒雪薇当真有通天之能,救得回浮游了。
金弩玉碧一左一右分别双掌抵着浮游的两手,而浮游的前方,司徒雪薇正不断的向浮游输着真气。
这一干人,都是悬浮在水面上的。
所谓的悬浮,是在水面上方据水面有一段距离静止不动。
若是甘宁见了,恐怕就丝毫不会担心了。
一般的高手,只能在水面上飞奔而不可以停留,因为在水面上方上下飞奔之时,需要不停的吐纳真气,才可以维持平衡,而在水面上一上一下之时,便是真气吐纳之时,这便是江湖所称的“蜻蜓点水”,已是不易了。
而在水面上静止悬浮,便意味着不需要吐纳真气,始终便是利用着真气维持,这样一来,此人必须有近百年的功力才有足够的真气被使用,而现在水潭上的这几人,似乎都不是有近百年具有百年功力的人,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司徒雪薇几翻手印,突然口吐银针,银针一声尖啸,便向盘坐着的浮游刺去。
她这次似乎并不是治疗了,她这银针,竟是直直向浮游的眼皮刺去的!
银针向浮游刺去,金弩玉碧二人突然觉得浮游的脉搏跳的快了起来,连忙奇奇拍向浮游浮游的双掌想平伏浮游的体内的混乱,但却并没有预料中的结果,反而被浮游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拍打回来,两人没有准备,受不住这力道,竟被这股力气翻身打进了水潭!
那银针此刻已经到了浮游的眼前,眼看便要刺入,浮游却突然睁开了眼。
她这一睁眼,那银针便停置在她的眼前颤动,带着尖鸣,浮游又是一瞪眼,那银针便像是失去冲了,向下掉入了水潭,连水花都没有。金弩玉碧从水里冒出头,嘴角溢出血丝,都是狼狈不堪。
然而司徒雪薇知道,浮游并没有完全清醒,她刚刚的一瞬间发功,只是她的本能。
对危险恐惧的本能。
果然,浮游睁开眼后,便再没有动作,而且似乎是累了倦了,她的眼睛正在准备闭上。
不可以!司徒雪薇一掌拍向浮游,将浮游拍翻身子倒冲向水潭。
浮游看着那幽深不见底的深潭,好像在看着自己的心。
“浮游,你喜不喜欢我?”璃梦儿一脸调皮。
“喜欢。”
“浮游,那你爱不爱我?”
“我...”浮游有些犹疑,还未回答,眼前便换了景色。
“我璃梦儿,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晚,璃梦儿坐在床上哭泣,浮游有些惶恐,自己是在做梦么?
景色又是一换,是璃梦儿那日辱骂自己的样子,只是此刻没了声音,只看到璃梦儿不停哭泣着,紧捏着自己的拳头,不停的指点着浮游。
这是...浮游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旁观者,她好想上前擦去璃梦儿的泪,可不等她行动,周围突然一片漆黑。
“浮游..梦儿等着你..梦儿不恨你了..浮游..梦儿的心好痛..”四面八方都传来璃梦儿痛苦的声音,浮游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一滴泪自眼中滑落,落入水中,引起一阵涟漪。
王进哧牙咧嘴的任小梅上着药,他的脸被抓得这样难看,可不敢出去找医馆。
“您这样子,倒真像个采花贼!”一旁的采儿笑着说道。
王英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刚刚就你抓的最狠!”虽然那采花贼的意思他不是太明白,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了。
“浮游究竟,什么时候玩够啊?”王英郁闷的说道,他此次呆不了几天,军中事物繁忙,他也要早些回去的,可若是自己就这么白白回去了,连浮游的面都见不到,自己岂不亏大了?这样想着,更是不依不饶的问,屋中的人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反而都静了下来。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奉福黔气哄哄的往自己的住处走,连身后的奉亦卿跟不上都不管,越想越生气,竟在原地对着奉亦卿骂了起来:“那个房进,竟然敢闭门不见,真是给他了胆了!”一挥衣袖,恨恨的一咬牙:“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条命!”
奉亦卿听了,连忙上前阻止,低声道:“听探子说,之前五哥派人提点了他,而且此次三哥也插了手,恐怕这次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哼,我不管,浮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只能等着后悔!”奉福黔一挥手,身后的侍婢们便识去的退下了。
奉亦卿也知道这个弟弟所言不错,只是三哥参与了此事,定是不允许出任何纰漏的,实在有些难办。
“你刚刚说,谁参与了此事?”旁边突然传出的声音将低声议事二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便是始终一身红衣的甘宁。
“是你?!”奉福黔见了甘宁,好像就看到了希望,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浮游呢?也回来了吧。”可是他再开心,却不敢上前一步。
如若八哥没有死,这甘宁应该会像慧宁、樱宁、青宁那样,是个无忧无虑的格格吧。
暗室中,画儿拿了针在盐水中浸了浸,便刺向被绑住的黑衣人的脚心。
逼供的事,她是很拿手的,那针刺入了黑衣人的脚底,引起一阵嚎叫。
画儿不停手,银针刹时穿透了那人的脚心,针尖从那人的脚背探了出来。
黑衣人一阵抽搐,多时才缓过来,已是满头虚汗。这种折磨痛彻入骨,饶是他是不惧严刑的死士,也有些吃不消,如若不是嘴中被布堵住,只怕早就咬舌自尽了。
“最近,采月楼倒是热闹不少。”浮游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禁一笑。
“怎么了?”司徒雪薇看她笑的不由心痒,凑过去要看,浮游却一闪身躲过了。
“哼。”司徒雪薇堵起气,美目瞪了浮游一眼。
这么个清灵的人在眼前,浮游却连眼都不抬:“你会无故救我么?”
司徒雪薇听她语气不善,又是一哼:“谁会特意来救你么,我是来参加这次那个十四皇子的大婚的,不过顺便来看看你而已,”司徒雪薇咬重了‘顺便’两字,翻了个白眼:“该你命好,碰上了我了,否则,你早去见阎王了!”
浮游听了,心中好笑,抬眼撇了司徒雪薇:“那多谢你的顺便了。”
看来自己身边的细作也不少。
翻翻信件,脸色越发阴晴不定,自己不在这几天,采月楼周围竟然多了这么多的探子。
此时采儿急步走到了浮游身边,“问出来了么?”浮游看着手中的信件,并未抬头。
采儿看了眼旁边的司徒雪薇,低头悄声在浮游耳边说了几句话。
“把那令牌拿给我看看。”浮游听了,点点头,接过采儿递给的令牌。
这是一块腰牌,浮游认得,正是景王府私下流通的凭证,有此腰牌,便是证明了一种身份,处事也更方便通融。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浮游把玩着腰牌,“后来那接头的人又回了景王府么?”采儿轻轻摇头,正欲私语,浮游却撇眼司徒雪薇,制止道:“就这么说吧,不是外人。”
采儿听了,有些犹豫,还是说道:“那人最后未回景王府,而是入了宫。”
“入宫了?”浮游听了,有些摸不到头脑,即是入宫,自然是去会见宫中的几位皇子了,这景王爷怎么凭的有如此胆量?他派人入宫,又会是去会见哪位皇子?六皇子等人虽表面上与自己结气,但未必真心信任自己,如若找了湘文景这个帮手,也不是不可能,而三皇子在军中威信极高,可为人忠诚,断不会纵容他,还有五皇子..正想着,玉碧低头进了屋,径直走到司徒雪薇身边,耳语一阵,司徒雪薇听后一挥手,玉碧便出了屋子,不知去哪里了。
浮游抬眼见了,也不询问,只是把玩着腰牌,那探子虽然嘴硬,但这腰牌出卖了他,然而湘文安插探子监视自己并不稀奇,可他这次这么不避讳,难道是掌握了自己的什么把柄?这样想着,不禁捏紧了信件。
自己最大的把柄,就是璃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