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我是个白痴 ...
-
坐在大巴上,心情从未有过地低落。我打开□□,看见王凯在线,却不知道说什么,我们本来交情也不深,我也不知道怎么搭话。再说,好像听到他昨晚提到女朋友了,虽说勾引异性是每个公民的合法权利,但是像我这种平凡无奇的从来都是自动放弃。
正想着,□□响了,我惊喜地发现居然是王凯!
“在哪呢?”
我连忙说:“我上车了。”
“昨晚你唱歌很好听”。
我心头一热回到:“当然那是姐的年度巨献。”
聊着聊着,我拿出了我的流氓搭讪必杀技,事实证明这是个百试不爽的必杀技。我曾经慷慨向姐妹们传授此法。具体操作流程是给他发了个□□表情里的OK手势加闪电表情:
“你猜猜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叁劈啊……”
“……”
接着再发个太阳加枯萎的玫瑰花表情,我说“这是什么?”
“不知道。”
“阳萎啊,这么显而易见”。
“嘿,你哪学的啊?”
“切,本小姐是我自个儿发明的。”
他不禁惊叹:“你真的很神奇!”
最后他在□□里很开心地跟我说: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人,我本来心情不好,跟你一聊天马上开心好多。
听到没?他认为我很特别,他认为我很特别耶!顿时觉得头顶一束金光撒下来,照得我闪闪发亮。
晚上回到家,打开电脑他的头像又亮起来,我们又开始了插科打诨耍贫吹牛地聊天,不知不觉就热火朝天,大有相见恨晚之势。就在气氛高潮迭起的时候,他突然冷不丁地说:
“我向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
“你不是跟小美一个房间吗,她有男朋友了吗?”
一道雷劈下来刚好击中我烤得我外焦里嫩,原来我只是个桥梁。
“帮帮忙啊,我一般都是看准才下手的。”
我努力稳定自己跌宕的情绪:“班长刘真知道吗?”
“知道,他和小美都是扬州机构的,刘真有女朋友而且是为了他女朋友去的扬州。”
“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我喜欢上小美了。”
我赌气地抛下一句:“不要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新人班结束的第二天,王凯又被公司拉过去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培训。我们几乎每天都聊天,天文地理限制级无所没有企及,当然在他的空闲时间。他说他觉得自己很容易喜欢上人,我说处女座都这样。他说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经常会被不和谐的声音搞得睡不着觉。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来,我问“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他说“我分手了啊。”
用敲锣打鼓来庆祝别人分手似乎并不合适,但是我还是果断地从床上跌落在了地上。
一个星光灿烂的晚上,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彩信,打开一看是他裸着上身的照片,我觉得有点突兀,但我还是窃喜地观摩了好久,胸毛是没看清楚,但他这种出卖色相的行为瞬间秒杀了花痴的我。
他参加的培训后期战地转移到了盐城。我一直想着等他培训结束了就找个借口请他吃顿饭。
*******************************************************************************
星期六晚上,我姐捉住我说:“我给你化妆吧。”想着反正没事,我便没有反抗。于是她把我的刘海夹到上面露出光溜溜的脑门儿,开始给我化妆。我姐是标准的大美女,一看就是我妈和我爸的闺女。每次跟她出去,大妈们都会毫不留情地问:“你俩是亲姐妹?”偶尔有个不长眼的说句:“奥,是有点像呢。”我姐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最伤自尊的是小时候有一次,我穿了双绣着小花的鞋子出去,一蹬三轮的坐在自己的三轮车上嘲笑我:你个小男孩穿人家女孩的鞋子干嘛啊?快来让我摸摸有蛋蛋没有。
……
看着我姐那张天生丽质的脸在我眼前一个劲地晃悠,这些悲从中来的记忆不禁涌上心头。哎,我悲剧的人生啊。
完成最后一道程序之后,我姐表情扭曲地看着我,最后挤出僵硬的笑容昧着良心说:“嗯……挺……好看的。”我狐疑地拿过镜子,一照,在镜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个七八十年代的妓女。最出彩就数那个香肠嘴了,本来我嘴唇就厚,一涂上红亮的唇彩,简直就是俩苏丹红香肠。我姐也终于无法在欺骗自己了,于是我俩狂笑起来。正笑着,我姐夫就来接她回去了,看见我,他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小姨娘今晚要去站街啊?”我甩了个抱枕就把他俩轰走了。
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家里只剩下一个卫生巾了,拿了钱包我就匆匆去楼下小卖部买。等我拎着两包卫生巾走到门口的时候,一摸口袋两眼一黑钥匙没带。钥匙只有我妈和我有,而我妈正好回乡下了。一阵捶胸顿足哭爹骂娘之后,我绝望地上街打车准备去我姐家。
刚走到大马路上,口袋里手机响了。一看是王凯,我想怎么给我打起电话来了。
“在哪呢?”
“在。。。在家呢”我觉得心跳加快,不详的预感笼罩住我。
“出来,我在迎宾路口”
“啊?”我顿时觉得有点站不稳。
他急道:“丫怎么这么扭捏了?我可是逃出来的,顶多就一个小时。”
我慌慌张张地说:“奥,我一会到。”
挂了电话,我打量了下自己,随便穿了件破棉袄,脚上是奶奶给缝的棉鞋,配上我姐精心打造的妓女妝,我俨然一个农村□□,还是个拎着卫生巾的□□。天呐,我是造了怎样的破孽啊。我在一翻挣扎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扔掉一包卫生巾,另一包塞进了口袋里。
等我下了出租车,就看见王凯站在路口看着我笑,一如我记忆中的那样帅。我把手塞在口袋里,低着头走向他。走近的时候,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我,弯下腰一个劲地看我的脸,噗哧一声笑了。我仰起头一副大义凛然地等着他嘲笑我。
“哟,大半个月不见你从朋克风直接转乡土风了?”
我本想解释,但想想,越解释越乱,只有说:“见网友嘛,当然要特别一点了。”
他又打量了我一翻说,“你丫真神奇。”
我说“去哪?”
“不知道,边走边聊吧。”
“你跟小美怎么样了?”
“哎呀,早忘了,她的情商跟哥不是一个档次。”他一脸不屑地说。
“这普天之下,也只有我的情商能跟你鸾凤和鸣了吧。”
他一阵无语,气氛开始活泼起来,就像我们在网上聊天那般自然。
“你培训结束当天就回淮安吗?”
“恩,我女朋友生日。”
我的心猛然往下一沉,脚步也停了下来:“你不是说分手了吗?”
他也停下来用我猜不出什么表情的表情说道:“闹过,又和好了,分不掉的。”
我突然开始不想往前走,我想回头。此时此刻,我们对峙般站在路边,身边车水马龙。我蹬着老棉鞋,鼓鼓的口袋,如此怪异地造型站在一个帅哥面前,这个画面是如此地碍眼,如此地不合时宜。
我们分开的时候,他一再叮嘱我路上小心,我说:“没事,我长的安全。”他说:“这不是天黑看不见么。”我踢他一脚:“滚!”
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