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殇》藤允熙

11、下凡

　　最终都未能闯进，被玄竹老头儿给拦了回来，那时的我哭得累了，敛云的怀抱又很温暖，便昏昏沉沉的快睡着了。敛云抱着我，也未反抗，径直去了山下的山洞中冻了一夜。
　　醒来时，便闻到了花蜜的淡淡香甜的味道，睁眼一看，那个我日思夜想的紫玉罐立在石头上。
　　敛云是早醒了的，将一张纸交给我，我一看，呃……看不懂……便又还给了敛云，道：“我不识的。”这字怎么比经卷还要难看懂。
　　敛云便笑：“蝶衣仙子来过了，她给你留的字，要我念吗？”
　　我伸手拿起紫玉罐，咽着花蜜，点头，示意敛云帮我念。
　　想来那仙子没想到我不识字，只识经卷的，敛云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那纸张打开，徐徐念道：“圣夕仙，我知你不喜欢我，天父道你是孩子心性，竟为了吃蜜而闯禁地，我便不再纠缠于你。蝶衣”
　　敛云念完又道：“这仙子心性蛮野，胆子也大，性子直白，长的倒是可爱得紧，圣夕真的不喜欢吗？当初，我可是见你调戏人家的。”
　　我呛了一口，将紫玉罐递与他，塞住他的嘴，道：“这词我就不甚爱听了，我何时调戏于她了，只不过是见她可爱，逗逗她罢了，谁料到她竟是天帝的女儿。”
　　敛云喝着花蜜，唔唔说道：“真真是个没心没肺。”
　　我缩他怀里呵他痒痒，一个没注意，敛云将花蜜撒了出来，正巧落于我后颈，粘粘的。
　　敛云自顾道：“莫要浪费了。”低头便要舐去我后颈上的花蜜，清凉的唇，暖暖软软的舌，很不自在，舐了好一会子，敛云才抬起头来。我忙用衣袖仔细擦了擦，痒痒的，敛云看着我的动作，笑道：“圣夕不只是甜还很香的。”
　　我登时怒了，便道：“以后再也不让你吃了！”
　　敛云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圣夕原来也这般可爱。”
　　我的脸绿了。
　　待我变回了原样，我抱着紫玉罐，恶狠狠道：“以后再也不给你吃蜜了！”
　　敛云便慌了，我驾云便跑，刚到洞口，敛云便急了，“小心！”
　　我穿过洞门，反看敛云，见敛云跌跌撞撞地到了洞口，却似被隔住了似地，出不来，我便兴奋了。
　　敛云甚是疑惑，我虽好奇，但也是很高兴，敛云这般无奈很少见。
　　出了洞口便听不见敛云的声音了，我不管不顾，做了个鬼脸便驾云离去了，自然是不能回仙山的，看这样子，我们是被责罚了，没有三两天的时间是不会被放出来的。
　　我乘机也想回去清梧的地方。
　　那人世间的高峰，两三顶茅屋是否还存在？
　　那红粉姑娘的蝶灵之主是否修成了仙身？
　　那蝶饮泉是否依旧开的那样灿烂？
　　那清梧的东西是否都还存在？
　　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还要依约去将“王”驯服回来，将这脚髁上的银环套在它的脖颈上。
　　时间还早，不如趁此时机便去完成这些事务。
　　想了一想，便觉得，不得不去一次人间了，便驾云下了界，亦不管不顾敛云和玄竹老头儿了。
　　下了界，才觉什么叫“天上一日，世上一年”之说，好容易才找到那山顶，才觉，那山顶茅屋早已不见了踪影，我黯然的立于那儿，清梧早已不在，音容笑貌还在我的脑海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清梧，我来找你，即使你消逝了，我依旧来找你，却最终没有听你回答于我，我于你如何人……”
　　我的手掩于袖中，攥紧，阖上眼，便能听到清梧温软的声音：“圣夕，你终有一日会忘了我……”
　　我怎么会忘，我并非圣夕，只是你们以为而已，我却始终没有告知于你，我叫临川，我虽不是圣夕，但我终究与你同在这么久，你也始终没有告诉我，我于你到底如何人！
　　我内心不静，涌出一口血气，清梧曾说：“以后莫要让人伤了你……”我自己也不曾伤了自己，我信你清梧，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信你。
　　我便生生将这口血气咽了下去，清梧，世间少了你，圣夕又何以称为圣夕，我便是临川，那个一直不曾在心底舍弃于你的临川！
　　我躺在草地上，不觉间流出了眼泪，想起清梧的一切，便怎么也不肯起身。
　　“你是何人？竟敢到此地！”一个声音传入我的大脑，我仍是连动都不想动。
　　一双雪白的绣鞋立于我的脸侧，我睁开泪眼，一个红裳的女子，正是那时的红粉姑娘，我不理睬，那红粉姑娘见我不理睬她，便动了怒，抬脚便要踹。
　　我的手捉住了她的绣鞋，怒道：“莫要惹怒与我！”一个使劲，将她推出了几丈远。
　　红粉讶然道：“你是圣夕？”我仍是不理睬。
　　她径自道：“镜仙仙逝，托我交付几样东西与你。”这美丽的女子便不再如刚才那般蛮横了。
　　我道：“斯人已逝，我要东西又有何用？”说罢，便要起身驾云离去，本想问候她母亲之事，被这番茅屋无影无踪之事搅得心烦意乱。
　　“镜仙道，他虽已逝，但并无踪迹可循！”红粉急忙叫道。
　　我一听，瞬间立于她面前，问道：“你说什么？”
　　红粉的表情也甚是急切：“镜仙嘱托我蝶灵一族在此等候圣夕到来，便是等圣夕得道，来寻觅清梧踪迹。”
　　我内心登时涌出一口热血，没掩住，便吐了出来，空气中顿时涌出一股浓浓的甜香，红粉又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盒，递于我：“镜仙道，这便是治你的血气之症的。”